武備司。


    隨著將士們的離去,武備司頓時由喧鬧變成了安靜。


    天上的星辰閃亮著,月光柔和的灑落在地麵上,就仿佛是為大地披上了一身薄薄的紗衣一般,將整個夜色,更添了幾分靜謐。


    而就在這靜謐的夜色中,一道身影,忽然從宿舍樓中走了出來。


    此時夜色已經很深了,武備司的科研人員們都已經睡下了,整個武備司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道身影走出後,便直接躲在了建築的陰影中。


    他身著一身黑衣,在夜色的掩映下,快速的向實驗樓走去。


    可他到了實驗樓後,卻沒有進入實驗樓中,而是跑到了實驗樓背後的一處花壇旁。


    這個花壇就在實驗樓的後方,因為實驗樓隻有一個大門,沒有後門,所以想要去花壇,需要繞大樓一圈才能做到。


    故此平常時候,都沒有幾人願意大費周折去後麵的花壇賞花。


    這些科研人員時間都很寶貴,性子也都是那種實用主義至上的,什麽賞花賞月之類的事情,他們很少會做。


    此時這個身著黑衣的人影,到了花壇後,就左右十分警惕的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他嘴角直接翹了起來。


    “想要找到我,下輩子吧!”


    他冷笑一聲,直接伸手將泥土掘了起來,因為花壇經常要被澆水,所以這裏的土壤並不堅硬。


    不過片刻,他就挖的非常深,一個不淺的深坑就這樣映入眼前。


    然後下一刻,他忽然碰到了一個東西,他連忙加快速度,用力的將裏麵的東西向外一拽,便見一個不大的包裹,直接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連忙將包裹上的泥土給打掃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將布匹給打開。


    一層又一層的打開後,便見一些紙張,正完好無損的藏在裏麵。


    這個人連忙扔下布匹,拿起了一張紙,打開一看,這上麵赫然就是神武大炮的建造圖紙!


    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就想要將圖紙再次折好帶走。


    “你果然來了!”


    可誰知道,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陡然響了起來。


    這聲音響起的十分突兀,就仿佛是憑空中出現的一般,讓這個黑衣人內心陡然一驚,雙手一顫,差點沒有把圖紙掉落下去。


    他連忙轉身看去,然後整個人臉色頓時大變。


    他雙眼猛的瞪大,整個人簡直就和見了鬼一樣。


    “怎麽可能……”


    隻見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站滿了人。


    身著黑色便服的李牧正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


    楊務廉、洪英此刻則站在李牧的身旁。


    而數十個錦衣衛,則是已然將他給包圍了。


    “你是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竟然敢偷盜神武大炮的圖紙,你難道不知道神武大炮的重要性嗎?一旦這些資料被泄露到其他國家,大唐就危險了!”


    “陛下可曾虧待過我等,你這麽這麽狼心狗肺,能夠做出這等事?”


    洪英指著這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衣中的人,止不住的大聲斥責道。


    “我……我……”


    這個人止不住的向後退去,可他的後路已經被錦衣衛截斷了。


    李牧看著這個神情慌亂的男子,隻是淡淡一揮手,說道:“拿下!”


    周圍的錦衣衛聽令,直接就拔出了刀。


    這個黑衣人見狀,全身頓時顫鬥的如同篩糠一樣。


    他連忙跪了下去,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招了,我什麽都招了。”


    席君買一擺手,兩個錦衣衛頓時就把這個黑衣人給製服了。


    李牧將圖紙和資料交給了楊務廉,說道:“楊先生你看看,資料是否齊全?”


    楊務廉連忙接過資料,仔細看了一遍,旋即終是鬆了口氣。


    他說道:“回陛下,所有資料都在這裏,沒有缺少一點。”


    他一臉敬佩的說道:“陛下略施小計,就能抓住蟊賊,找到這些圖紙,微臣敬佩!”


    李牧聞言,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可敬佩的,哪怕今晚抓不到他,明天他也逃不掉的。”


    李牧指著這泥土,說道:“翻新的泥土與陳舊的泥土是不同的,也就是現在夜色太深了,不容易看出來,否則的話,估計將士們早就掘地三尺,將其找出來了。”


    不過也因此李牧徹底確定了,這個賊人,也就是想要今晚轉移資料的。


    因為夜晚的光線不明,讓人察覺不到泥土的問題。


    可隻要天一亮,這裏必將無所遁形。


    所以,自己這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助攻?若是自己不抓住洪英的話,他也不會有機會來找取資料。


    而他來不了,明天這些資料也必然會被找到。


    隻是賊人的身份,可能永遠就都是一個迷了。


    不得不說,這個賊人還是較為聰明的。


    要麽資料丟了,但他還能隱藏。


    要麽就是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他帶著資料遠走高飛。


    “楊先生,去看看吧,這個賊人究竟是誰。”李牧淡淡道。


    楊務廉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到了這個賊人麵前


    ,旋即直接抓住了他的麵罩,猛的一把扯開……


    “什麽!?”


    “怎麽會是你!?”


    在楊務廉拉開了這個賊人的麵罩時,楊務廉還沒有說話,洪英卻是忽然驚呼了起來。


    隻見洪英快步走到了這個賊人的麵前,他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賊人,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


    整個人就仿佛是遭遇了重大打擊一般,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啊!”


    “怎麽可能是你!?”


    洪英止不住的搖著頭。


    “怎麽回事?這人是誰?”李牧問道。


    狄仁傑臉上也有著吃驚之色:“怎麽會是他?”


    聽到李牧詢問,狄仁傑連忙說道:“回陛下,這人名叫趙健,乃是洪英所帶領的小組中的一個武備司的學生,他的成績很好,深受洪英器重,洪英還準備讓趙健獨自一人帶領一個項目呢。”


    “可以說趙健是被洪英當成開門弟子對待的,是洪英的接班人。”


    “可他,他怎麽會做出偷盜資料的事情,更是……更是故意陷害洪英!”


    李牧聽到狄仁傑的話,再見洪英那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傷你最深的永遠不會是你的仇人。


    你越是親近的,越是信任的人,一旦傷了你,那種痛,便越是深。


    洪英是一個很淳樸的人,所以他一旦真的看重誰,就絕對會傾囊相授,可誰能想到,他那樣信任的學生,他那幾乎將一切都給了的學生,竟然……竟然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


    而且不僅僅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更是故意誣陷洪英。


    讓洪英變成了他的替罪羊。


    這種心狠手辣的手段,哪怕李牧都感到心寒。


    若是這個趙健對待的是一個對他不好的人也就罷了。


    可他對待的偏偏是那樣看重他的洪英,是將他當成親傳弟子的師傅洪英,這就真的讓很多人都感覺寒心。


    這樣的人,與那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趙健聽到洪英的話,眼神也不由得有些躲閃。


    他連忙說道:“洪老師,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被人逼迫的啊!”


    “是那些惡人,他們,他們用我親人的命來威脅我,若是我不聽他們的話去偷盜神武大炮的資料,他們就要殺了我的親人!”


    “我也是被威脅的啊!洪老師,你要相信我!”


    “別人不清楚我的秉性,洪老師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麽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啊,我是被迫的,我不是有意的啊!”


    洪英聽到趙健的話,不由得抬起頭,說道:“你說什麽?你說你是被強迫的?怎麽回事?”


    趙健雙眼一亮,連忙說道:“洪老師,你要相信我,是那些惡人,他們用我家人的命威脅我,說我不按照他們所說的做,他們就要殺了我的家人,我熱愛著大唐,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


    洪英眉頭皺了皺,趙健見狀,忽然淚流滿麵,他說道:“洪老師,你要救救我啊,我是被迫的,我真的不想做這些的!”


    洪英看著趙健哭訴的樣子,不由得轉過頭看向李牧,說道:“陛下,他……”


    李牧歎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說道:“洪英,這件事還是讓朕來吧,你為人太過淳樸了,有人將你騙的團團轉你都不清楚。”


    “我沒有,陛下,我沒有啊!我真的是被威脅的,陛下你要相信我啊!”


    趙健聽到李牧的話,臉色瞬間一變,他連忙向李牧哭訴道。


    李牧命人搬了一個凳子放在了趙健麵前,他坐到凳子上,神色平靜的看著淚流不止的趙健,淡淡道:“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那就像一個男人一樣將所有事情說出來,哭哭啼啼的,比個娘們還要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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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健抹著眼淚說道:“陛下饒命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


    李牧冷笑了一聲,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告訴朕你是冤枉的?”


    “我,我……”


    趙健忽然指向洪英說道:“是他,是他命令我,讓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取走這些東西的!”


    “你們知道的,洪英是我的師傅,他的命令我不敢不聽的,這都是他讓我做的,我真的是被迫的!”


    “什麽!?你……你……”


    洪英見趙健竟然反咬自己一口,竟然誣陷自己,這讓他整個人都憤怒的全身顫鬥了起來。


    他真的沒想到趙健竟然會如此無恥。


    明明剛剛還在祈求自己,讓自己相信他呢。


    可結果,結果轉身就誣陷自己。


    自己怎麽就看重了這樣一個白眼狼呢!


    洪英的心都寒了。


    楊務廉等人也是無比憤怒的看著趙健。


    原本他們還不敢相信武備司大學會有這樣的白眼狼。


    但現在,他們才知道,人心隔肚皮。


    隻有更惡毒,沒有最惡毒啊!


    趙健對洪英的誣陷,真的是讓所有人都為之憤怒。


    在之前,他們就已經確定洪英是清白的了。


    所以趙健並不知道,洪英已經被所有人排除了,故此現在他對洪英的指控,在眾人眼中,當真是可惡可恨到了極點。


    誰都知道洪英是如何對待趙健的。


    誰都知道洪英是將趙健當成親傳弟子對待的,甚至洪英在得知趙健家庭不富裕後,還親自掏腰包幫助趙健呢。


    可誰知道,趙健竟是這樣報答洪英的!


    不僅僅在一開始陷害洪英,到了這個關頭,明明已經被發現了,竟是還誣陷洪英。


    這已經不能用白眼狼來形容了。


    就算是白眼狼,多少也還有一些人性。


    可這趙健,簡直就是滅絕人性啊!


    以怨報德,其心性之卑劣,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洪英被氣得全身顫鬥,臉色無比的蒼白,他捂著心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李牧連忙命人帶著洪英下去休息,才讓洪英好受了一些。


    他真的怕這麽善良的一個淳樸的人,被趙健這個白眼狼給氣出一個好歹來。


    李牧坐在趙健麵前,看著被錦衣衛壓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趙健,他看著一臉慌色的趙健,眼眸眯了眯,說道:“你知不知道,朕現在真的很想一刀把你的腦袋給砍下來。”


    趙健聞言,全身都是顫抖如篩糠,他連忙向李牧求饒說道:“陛下,饒命啊,我是被強迫的,我真的不想做這種事啊!”


    “被強迫的?”


    李牧淡淡道:“被誰強迫的?”


    “就是——”


    “你若是再敢說洪英,信不信朕立馬剁掉你一隻手。”李牧冰冷的打斷了趙健的話,神色漠然的說道。


    這讓趙健話語不由得一滯。


    他咽了口吐沫,猶豫了片刻,才終於神色驚慌的說道:“不,不是洪英,是……”


    “是誰?”


    李牧緊盯著趙健,說道:“朕要聽實話,你若是敢胡說八道,敢再誣蔑任何一人,被朕查明,朕便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朕都一刀把你給砍了!”


    “不信你就說說看。”


    聽到李牧的話,趙健整個人麵色頓時更加慘白了起來。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刷刷的流淌著,整個人止不住的顫鬥著,他咬著牙,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說!”


    李牧忽然加大了音量,嚇得趙健整個人都是一顫。


    李牧很擅長心理的攻擊,很擅長人心的掌控,故此此刻一聲喝出,便直接將趙健給嚇得精神恍惚了一下。


    讓他完全是下意識的便說道:“是,是外邦人。”


    “外邦人?哪國的外邦人?”李牧問道。


    趙健麵色慘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隻是給了我一大筆銀子,叫我將神武大炮的圖紙與資料偷出來,僅此而已。”


    “具體他是誰,是哪國人,我真的不清楚,他不讓我詢問這些。”


    李牧聽著趙健的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一個隱藏的十分深的外邦人?


    而且點名要偷神武大炮的圖紙與資料。


    那就說明,這個外邦人,是親眼看見過大唐用過神武


    大炮,並且知道神武大炮威力的。


    且專門對神武大炮的事情進行過調查,否則的話,他也絕對不會知道神武大炮是武備司發明的。


    這種事情,連民間的百姓都不知道。


    可以想象,這個外邦人,應該花費了巨大的精力和心思。


    甚至這些事,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能完成的。


    那麽,這個外邦人的背後,難道說有一個組織?


    或者,幹脆就是一個國家?


    拜占庭帝國?


    李牧心中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這個國家,他們見識過神武大炮的威力,而且他們對大唐賊心不死。


    自己沒去找他們,他們反倒是自個找上們來了!


    這時,楊務廉聽到趙健的話,不由得向趙健嗬斥道:“就因為一些銀兩,你就要偷盜神武大炮的資料?難道你不知道神武大炮的重要性嗎?一旦它被其他國家或者勢力造出來,那對大唐來說,就是巨大的危險啊!”


    趙健聞言,隻是仰起頭說道:“你知道有多少銀兩嗎?白銀一萬兩啊!”


    “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銀兩,有了這些銀兩,我哪裏還用在這裏學習,還用在這裏給你們這些人打下手?”


    “我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什麽都不愁了!你們這群窮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麽多銀兩吧?”


    “天天困在這裏研究,是,你們名氣很高,但有什麽用?名氣高能當飯吃?能當銀子用?”


    趙健大聲的說道,就仿佛是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一般,不斷的咆哮著。


    而聽到他的話後,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楊務廉多次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欲言又止。


    狄仁傑也是小撇了撇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李牧揉了揉額頭,說道:“還以為是因為多少銀兩,竟然是一萬兩白銀?”


    李牧看向趙健,說道:“你不知道洪英他們的收入吧?”


    “幾兩銀子撐死了!”趙健說道。


    “幾兩銀子?”


    李牧看向楊務廉,說道:“楊先生,我們武備司對於那些研發成功的人的獎金是多少?不說別人,你就說說洪英吧。”


    楊務廉朗聲回道:“洪英改進了風車,大幅度減輕了百姓的勞力,武備司的獎金是十萬兩白銀,這還隻是他五項研究中的一個。”


    “自從洪英來到武備司後,隻是獎金,不算俸祿,就有三十五萬兩白銀了。”


    “什麽!?”


    趙健聽到楊務廉的話,雙眼忽然猛的一瞪。


    “三……三十五萬兩!!??”


    趙健整個人都傻了。


    原來武備司的人這麽有錢,自己竟然為了一萬兩白銀,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


    好蠢啊!


    我特麽好蠢啊!


    趙健此刻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耳光,連忙爬到李牧的腳下:“陛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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