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也決心不能廢到底,鹹魚之餘,她按著俞彤的記憶,開始練起了武藝。


    俞彤的基本功很好,陶然自己也有些基礎,跟著記憶走,她適應得很好。


    沒幾天,她便基本能將俞彤的招式使出個六七成。


    那種會武的感覺太奇妙了。


    陶然很有些沉迷。


    以前都是她努力給任務身體灌輸自己的知識,這次終於反過來了。


    她要偷師!


    她要學武!


    她的上進心一起,便開始每天記憶功法和心法,熟悉內力的運轉。她不求回了自己身體後可以成為絕世高手,但希望這些功法對強身健體有幫助。


    花婆婆身體不少小毛病,這調息法應該對她也很有幫助。


    ……


    皇後在忙,陶然在學,而儲秀宮的葉茹秋,則天天都在哭。


    相較之,後入儲秀宮的紀容,還比葉茹秋要好一點。


    紀容雖沒腦,卻自以為聰明伶俐,八麵玲瓏。所以縱然再不滿,但在進到儲秀宮的第一天,她就出手大方,總算沒受排擠。


    可一向端著自尊,自覺清高,自詡正直的葉茹秋就不一樣了。


    她是徹頭徹尾的雙標型理想主義者,對自己,她從不覺有錯,覺得她所有行為都情有可原。但對他人,她的要求便要嚴格許多。


    所有與她觀點不一的都是惡勢力,所有的“惡勢力”都讓她失望,所有的陋行都叫她惡心。所以她那種時不時流露的高人一等的鄙夷眼神,讓儲秀宮上下都對她厭惡著。


    這日子,她過不下去了。


    身體和精神上,都快不行了。


    儲秀宮的餐食,每日配發都是按位份。她一個被罰被禁足還初來乍到的美人,每天都是在最後。結果到她這兒,要麽是隻幾碟小菜就饅頭,要麽就白飯配鹹菜。


    她吃不下,瘦了一圈。燉點補品,卻還被人偷食了。


    她原本睡的床褥也因為不符規製被沒收了,於是她現在用的是普通棉被配緞子,這讓非蠶絲不睡的她怎麽睡得著?


    更糟的是有一晚,她房間裏竟然進了隻老鼠,嚇得她第二天就起了高燒,接下來好幾晚都沒睡著。


    可那麗嬪卻說不可能。宮裏或偶有老鼠,但儲秀宮住了那麽多人,絕不可能!


    她每天都還得受教養嬤嬤磋磨,每天都被要求抄三十頁的經書。寫錯或髒了紙都得重寫,她熬不下去了。


    她求人去給皇帝送信,讓皇帝救她。


    皇帝來了信,卻是讓她忍。說三個月而已,咬緊牙關就過去了。說這個時候他要是再為她出麵,影響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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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真的不行了。這才多久,她便瘦了一圈還病了一場。再這樣下去,她怕是熬不過三個月。


    而且……她著急啊!


    儲秀宮裏雖沒有得寵的,可消息都靈通著呢!


    皇上最近寵幸了誰,門清!


    貴妃病著,皇帝身邊最是空虛時。


    這不,她聽說皇上最近去了顧大學士嫡孫女賢妃那兒兩次,還一連召了去年新入宮,那清秀如蘭,氣質婉約,與自己同一類型的寧才人好幾次。幾晚的功夫,那寧才人已經成了寧貴人。


    皇帝就喜歡那樣的,這樣下去,會不會變心?葉茹秋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她再次讓皇帝的人去送信。


    各種哭訴,各種表達活不下去了。又說什麽知道皇帝有了新寵,若再不見她,她便與他恩斷義絕!


    最嚴重的那天,她一日就讓人送了兩回信出去,說即便不能解她禁足,她也想見他一麵。


    沒辦法,他的女人太多了,她怕感情會淡,她必須維係,哪怕不說重溫舊情,也得讓皇帝親眼看看她的處境,讓他內疚愧疚,或許這樣才能讓他想法子早點把自己解救出來。


    畢竟是真愛,皇帝怎麽忍心心上人再受傷,隻能應了,表示會想法子近日去見她。


    於是,十五那晚,皇帝按規製留宿皇後宮裏時,提出後宮許久未曾辦宴,趁著荷花開了,不如在太液湖邊弄一場盛大宴席,讓後宮妃嬪們都樂嗬樂嗬。當然最主要的,是太妃千秋快到了,正好盡孝。


    皇帝難得管這樣的閑事,還這麽細心,又難得一片孝心的,皇後自然一口應下。


    那一天很快到來。


    確實盛大。


    皇後按皇帝要求安排了歌舞,還請了戲班子和雜耍班子,皇帝則連幾個堂兄弟都請來助興了。


    整宮都一片歡騰。


    宴席辦在湖邊綠蔭處,涼風習習,很是舒爽。


    除了葉茹秋這種禁足的,宮妃們不論位份高低,全都參與了。


    陶然對這種古時宴席覺得新鮮,倒不是對看戲和雜耍,而是對酒宴本身和參宴的人。


    這是她來了古代之後經曆的第一場宴呢!


    和劇組那些可完全不一樣。


    就說菜品,足有三十六道,還大多是沒見過的。


    人也是,因為過壽的太妃德高望重,所以來了不少皇親國戚。她得認認。


    她還得找找,皇室裏不知可有皇位接班人?


    現皇帝未有子嗣,所以要將他推倒,總得有個合意,能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新皇,才有可能把自己封為太後吧?


    於是,陶然時不時就把視線掃過人群。


    王爺們吧,不少都是先帝一輩的,年紀太大,古人壽短,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得嗝屁,不管對社稷對俞彤都不是什麽好事。皇帝的兄弟吧,親的全都死得差不多,隻剩了兩個小的,否則先帝也不能選中現皇帝。


    小的不行,太過麻煩。俞彤隻適合做清閑太後,若是弄得垂簾聽政便又是一碼事了。


    那麽,隻能在皇室堂親裏找找?


    於是,陶然在皇帝的那群堂兄弟裏看了好幾遍。她不由一歎。這些人,都能不能行?先帝都選錯了,她能選對嗎?


    男賓席在行花令,陶然看了一會兒。倒是有那麽幾位,確實還挺有文采的。就是不知人怎麽樣!


    酒席過半,女賓們大多去看戲看雜耍,男賓們酒量好的,還在喝著。喝多的,已經趴下,被攙扶去了不遠的客房休息。比如皇帝,被灌多了酒,這會兒也被扶下去了。


    陶然與皇後有一個對視。


    皇後一挑眉。


    兩人視線又各自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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