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連來了六道秘旨,都是要求富貴侯必須走陸路沿安南海岸線進發,到達西貢(現在的胡誌明市),然後再乘坐海船抵達煙火島(現在的富貴島。)


    理由非常簡單,小賈大人必須沿途“采光”。


    這就有細作間諜的味道了。


    難道小皇帝真有覬覦安南的意思?


    但是,這種事情,發一封秘旨就足矣,也用不著這樣連發六封啊。


    驗證完他和小皇帝約定的特殊代碼,確定這些秘旨都是真的之後,寶玉(燃小石)總覺得怪怪的。


    但具體怪在哪兒,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正在這時候,歐陽魚薇撞開門衝了進來,直接撲進寶玉(燃小石)懷裏。


    “沒大沒小,大姑娘家家的像什麽話?將來怎麽嫁人?”


    “誰說我要嫁人了?再說了,本姑娘抱都讓你抱了,將來得嫁給你囉,沒辦法……雖然你又懶還饞,還是一個花心大蘿卜,但是都這樣了,本姑娘就免為其難嫁給你算了。”


    “什麽叫都這樣了……俺哪樣了?再說了,俺有老婆了,還不止一個……”


    “寶釵姐姐都說了,對付好男人……有未婚妻就搶,結婚了就拆,實在不行就偷……還有計謀設計……”


    “你寶釵姐姐絕對說不出這番話,這應該是你杜撰出來的吧?”


    “才不是呢,看來你這個大情聖還不是太了解女人……不說了不說了,今天在廣州城發現了一個能吞雲吐霧的番邦人,本姑娘偷了他的菏包……”


    歐陽魚薇從腰間禦下一個荷包遞給了寶玉(燃小石),繼續說道,“裏麵有些皺巴巴的大樹葉子,那個番邦人就是用這個吞雲吐霧的……”


    寶玉(燃小石)打開荷包一看,居然是煙草,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


    俺的雪茄,俺的香煙。


    飯後一根煙,樂似做神仙。


    穿越到清朝之後,把自己這個最大的不良嗜好給忘了啊。


    這煙草在明朝中晚期才傳到中國,這時候還沒流行開來,真是一煙難求啊。


    趕緊的,卷了一個大炮筒,點火抽了一囗,差一點沒有把自己抽暈過去……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正在詫異的歐陽魚薇突然衝著空空的房梁喊道:“出來!再不出來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房梁上一陣能量波動,一個冷峻的少年從梁上跳了下來。


    歐陽魚薇迅速掏出短匕護在寶玉(燃小石)前麵。


    寶玉(燃小石)笑道:“大師兄,你是美特斯邦威麽,不走尋常路!都千裏傳音(電報)一天半了,現在才趕到?”


    陳近南直衝寶玉(燃小石)翻白眼,“收到你的千裏傳音,我們的船隊還在離廈門一百五十裏的大海上,等船靠岸之後,我才星夜趕來。嫌慢,下次別傳我。”


    廈門到廣州有六百多公裏,也就是一千二百多裏,但清朝初年沒有汽車,更沒高鐵,陸路一天半抵達,簡直就是風馳電掣了。


    還沒等寶玉(燃小石)說話,陳近南就直勾勾地看著歐陽魚薇,“你從哪兒搞來的,你這個貼身女衛簡直是極品啊!”


    見來人是寶玉(燃小石)的熟人,歐陽魚薇收起短匕,衝著陳近南翻小白眼,“你想幹嘛?本姑娘可是寶玉定的,未來第一小妾……你這樣看人,很不禮貌!”


    還“第一小妾”呢,寶玉(燃小石)咳嗽了一聲,差一點兒被煙嗆著了。


    “有點兒意思……你怎麽知道我躲在房梁上的?”


    “就是感覺嘛。”


    “有點兒意思,師弟……哦,不,二哥,這個姑娘我要了。拜我為師,三年,我還你一個天下第一的女衛。”


    “你是誰啊?這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歐陽魚薇把嘴都撇成了八字。


    “他就是臭名昭著的陳近南。”寶玉(燃小石)沒好氣地說道。


    “天啦!本姑娘要暈了!他就是那個……平生不見陳近南,便做英雄也枉然的陳近南?我的乖乖……我……我可以拜他為師麽?”


    歐陽魚薇兩眼放光看了一會兒陳近南,然後轉頭問道。


    “可以。”


    得到寶玉(燃小石)的首肯,歐陽魚薇把小手伸到陳近南的麵前,說道:“拿來!”


    “拿什麽來?”


    “拜師禮啊,你喜收愛徒,還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兒,不給點兒見麵禮麽?”


    “你……”這就被氣著了,陳近南衝著寶玉(燃小石)吼道:“什麽人養什麽鳥,什麽男人養什麽樣的女人……跟你一樣貪財,這樣的徒弟,我還不收了呢。”


    說完陳近南轉身就往屋外走去。


    在寶玉(燃小石)的示意下,歐陽魚薇快步跟上,一邊小跑一邊喊:“師父,不要拜師禮了,不要了。但金子銀子你總得給徒兒一些吧,徒兒最近很窮的……”


    門外傳來陳近南的喝叱聲……寶玉(燃小石)笑了。


    那個番邦人的荷包上麵是煙草,下麵是種子。


    真是好東西啊。


    回頭看著地圖上的印度平原,寶玉(燃小石)笑了。


    一個“大計劃”在他頭腦裏誕生……


    過了十天,被流放的賈家船隊才抵達廣州。


    這時候寶玉(燃小石)已經把廣州府以及周遭府區的大豆和綠豆收購得差不多了。


    看著一麻袋一麻袋的豆子川流不息裝上船,姚啟聖笑著對親自“監工”的寶玉(燃小石)說道:“侯爺是怕幸福島沒吃的麽?”


    “當然不是……這些豆子都是用來發豆芽的。海上航行,最重要的夥食不米飯和肉,而是蔬菜,補充維生素,這樣人才不會得病。”


    “嗯,什麽素?”


    “啊……一種營養物質,也是一種藥。”


    “記下來,記下來……”


    姚啟聖立馬吩咐身邊的小仆立馬記下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啊,真是一個好習慣!


    寶玉(燃小石)見身邊的這個“姚啟聖”如此用功,不由有些疑惑……


    岀現了兩個姚啟聖,也不知道誰真誰假……但是人有時候真的隻是個“符號”而已,尤其是當官的,隻要這個“符號”認真做事情就是了……


    要是黛玉在就好了,能用“讀心術”準確讀出對方到底是什麽鬼……


    第二天賈家船隊就要遠航去幸福島,寶玉(燃小石)去船艙依依惜別,並對兩個徒弟年土堯和薛蟠的“工作”進行了重點安排和叮囑。


    然後上岸和大師兄陳近南談了一晚上的心。


    等他們從房間出來時,已經是日上三杆。


    兵分兩路,蘇麻喇姑的船隊和賈家的船隊合並成一個大船隊向幸福島出發;寶玉(燃小石)和姚啟聖從陸路向煙火島進發。


    寶玉(燃小石)對大師兄陳近南拱手道:“蘇麻大姑和賈家上上下下八百餘人的安穩就交給仁兄了。”


    “好,從今日起,我單獨一個船艙,除了年土堯和薛蟠,誰也不準入內。”


    “好,這樣俺……俺就放心了。”


    等船隊出港之後,寶玉(燃小石)也對整裝待發的馬車隊吩咐道:“俺是一等侯爺,獨占一馬車,除了茗煙,擅自靠近者,斬!”


    特麽怪怪的。


    馬車隊一路向西挺進,過廣西,到達東興小鎮。


    東興小鎮,也就是後來的東興市,是清朝與安南唯一水陸都相連的城鎮。


    當時的東興是一個差亂差、魚龍混雜的小鎮。


    南邊是隨時隨地飄著魚腥臭的漁民聚居區;西邊是從安南逃到此處討生活的忘命之徒;北邊要更複雜一些,什麽人都有,甚至還有來這兒尋找機會的白人和黑人;東邊是小鎮的治所,稍微要安寧一些。


    冶所的小參軍吳阿牛早早就帶著人跑出五裏迎接,一臉子的媚笑。


    對於他這種九品小武官,平時能見到四品知府就算是祖輩燒高香了。


    這回能見著在“天上”的一等侯爺,簡直就是喜從天降。


    見寶玉(燃小石)從大馬車下來,一臉的高冷,一句話不說。


    吳阿牛也不在意,“大清小戰神”嘛,總有他的架子。


    茗煙在一旁說道:“侯爺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吳參軍你去準備幾間上房,侯爺和姚安撫使要休息。還有,附近有沒有那種地方……”


    “千戶大人說的是……明白,明白,小的懂,這就去安排,保證把大人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茗煙的“軍銜”是五品千戶,對吳阿牛來說也是在“天上”,但他對吳阿牛說話就相當“和氣”。


    幾句話就拉近了距離,並開始稱兄道弟。


    都不用茗煙過多的說,吳阿牛便讓自己的親隨把茗煙帶到一個無名小巷,那兒有的是漂亮的姑娘。


    見茗煙一臉的色相走了,吳阿牛心想:“聽說這個小賈大人也是一個風流人物,不知道小君姑娘能不能治得了他……幹完這件事,我吳阿牛也是腰纏萬貫的富人,再也不幹了,不夠勞心的……現在還是中午,離晚上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且等著吧!”


    夜色逐漸逼近,氣溫有些涼。


    今夜無月,寶玉(燃小石)換好夜行服,像一隻靈貓從窗戶竄了出去,直奔吳阿牛的居所。


    附在屋梁上,他驚奇地發現,這間內室裏居然坐著另一個“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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