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周源看著劉帥,“s市的地價,多少錢一平米?”


    “這個,怕是沒有低於4萬的吧。”劉帥想了想,苦笑道,我猜他大概想到自己的工資與房價之間距離的絕望。


    “按照你們所說,那裏周圍是工廠,周圍沒有什麽建築,也沒有什麽人流”周源用手指沾了沾茶杯的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如果要增加香火,就得讓周圍有相應的建築和設施,這得多少錢才能辦得到?”


    “呃……”劉帥低頭想了想,不由得讚同,“你說得有道理,這花多少錢我是算不出來,但肯定很多,萬一那阿哲是個頂級富二代,家裏很有錢也說不定呢?”


    “富二代?”周源冷笑一聲,“你覺得一個頂級富二代,會帶著自己心愛的女朋友去我們那天吃飯的地方嗎?”


    “……”劉帥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道,“難道沒有一點可能性?”


    “當然有,”周源認真道,“我們活在一個十八線苦逼小說作家寫的小說的世界裏,他心中的極品富二代會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和我們這些城市的屌絲一起在粵菜大廳裏吃燭光晚餐,而且有能力動用不知道多少億,讓那個小廟周圍車水馬龍。”


    “別搞笑成嗎?”我忍不住笑,“不管怎麽樣,還是把他們救了。話說,我怎麽感覺你這次回來,整個人平靜了不少,而且邏輯思維比之前強了很多,也沒有那麽多愛吐槽的了?”


    “是啊,”劉帥也點頭同意,“那天可把我害慘了,口舌是非。”


    “是麽?我不知道啊,”周源想了想,好像沒有回憶起之前的事情有哪裏過分,“我隻感到自己腦子非常清楚,比如這次去了杭州,有一個人在飯館要打我——”


    “有人要打你?”我不禁緊張起來,仔細看了周源,“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當然沒有,”周源道,“我見他實在討厭,想著他以後還可能要打別人,於是在躲閃的過程中,通過暗中引導其他顧客的位置,把四把餐刀插進了他的身體裏,按照他的情況,應該非常疼,但是警察和醫生來了,醫生判斷是輕傷,警察調查完之後也是正當防衛,很快我就去烏鎮玩去了。”


    聽著周源輕描淡寫地說這些,我已經驚呆了:“周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傷了人了,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和內疚?”


    “為什麽要有?”周源聽到我的問題覺得很奇怪:“他又不會死,而且我又沒有親自動手,法律也拿我沒辦法。?


    “那道德呢?”我忍不住問道。


    “道德是什麽?”周源對我笑了笑,“好了我吃飽了,謝謝你們請客,我先走了。”


    說著站起身,拿著東西離開了包間。


    又剩下我和劉帥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你說,周源這樣子是怎麽回事?”我忍不了整個包間的寂靜,張口問道。


    “看起來,他又到了另外一個階段,”劉帥看著包間門,仿佛周源還在,久久之後歎了口氣道,“如果他之前屬於下意識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但口不擇言,那麽現在已經開始異化了。”


    “異化?”我聽不太懂,問道。


    “他的情況很特殊,我隻能憑我的理解解釋給你聽,”劉帥想了想,“從今天他的話中,能夠看出他對這個世界有了自己一套完整的認識,並且他開始有能力,利用這個世界的一些漏洞,做出他原本因為靈魂的存在,不想做,不願做,不敢做的事情,比如——”


    “比如用暗地的手段傷人,自己還不涉其中,”我接過劉帥的話,“這樣以後會怎麽樣?”


    “你還記得觀自在關於州官放火的說法麽?”劉帥突然問了我這麽個問題。


    “州官放火……想起來了。”我想了想,“張馳航說,州官不是因為做了州官才會放火的,而是原本作為百姓的時候,他可能就有這樣的種子。”


    “是啊,”劉帥點頭道,“周源現在已經有這樣的種子了,並且聽他剛才的描述,完全毫無顧忌,如果他以後真的爬上高位,不管在哪個行業……”


    我聽得毛骨悚然,我不敢想象那樣的周源會怎麽樣,這哪裏還是我們認識的周源。


    頓時我覺得一團亂麻:“本來還說今天和周源商量一下他怎麽辦,看來不用商量,直接明晚帶我家,咱們三個開誠布公的聊聊看怎麽辦吧。u看書ww.kanhu ”然後看著劉帥,我想了想,堅定的說,“劉帥,兄弟這次對你不住,我隻能先就周源了,你那方麵的問題,我以後再想辦法求觀自在去了。”


    劉帥臉一紅,揍了我一拳:“說什麽呢,是不是男人你。周源也是我兄弟,他都這情況了你還跟我矯情這個?啥也別說了,我這沒問題,就是閻那裏”


    “閻我也不管了”我繼續道,“隻是,周源的靈魂在閻待的鏡世界裏,沒有周源的靈魂,光有觀自在的藥也不行,這事情還得好好勸勸閻。”


    次日晚上。


    我直接和周源,劉帥來到我家裏,周源倒是非常聽話,看著我們和鏡子裏的閻聊現在的狀況。


    閻最近看網絡電視看上癮了,我們隻好開著電視,一邊看他看電視,一邊和他說現在的事情。


    說完之後,閻眨眨眼,電視關了,閻皺著眉頭,在鏡世界裏來回走動,看著他在鏡子裏一次次穿過我們的身體,我和劉帥不由得直起雞皮疙瘩。


    “閻”我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我知道這次對你不地道,但是周源的狀況我們覺得已經非常危險,再這樣下去,我怕他撐不了太久,所以隻能請你犧牲了。”


    閻低著頭,愁眉苦臉,半晌抬起頭對我們說:“我理解你們的意思,我遲一天,早一天出去都無所謂,反正已經找到觀自在了,總有機會再求得仙藥。”


    看著閻這麽豁達,我和劉帥不禁精神起來,仿佛一天的烏雲一掃而光。


    “但是”閻想了想,“有個不好的消息。”


    我和劉帥一下子又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周源的靈魂,隻剩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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