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沙灘環抱著大海,層疊的浪濤推搡著拍擊上來,天空碧藍如洗,那汪洋也是蔚藍透明,一隻隻雪白的鳥獸展翅在海麵上翱翔,一聲聲鳴叫連城一片,拚湊成了歡快的樂章。


    “大壯,你要小心呐!”正當這時,就聽一個略顯擔憂的婦人聲音在海岸一處響了起來。


    隻見海邊停放著一艘小舟,那小舟不大,僅有七八丈的樣子,桅杆不高,其上的風帆也並沒撐開,船艙裏的東西也極其簡單,除了堆了一些足夠吃上一段時間的幹糧外就再無其他。


    小舟通體由黃木打造,看上去很新,應該才打造不久的樣子。


    小舟的船頭拴著一根繩索,另一端則是被木樁固定在岸邊。


    木樁一旁站著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這少年肌膚黝黑,體形健碩,年紀雖小卻可看到兩臂以及胸膛隆起的肌肉。


    這少年一頭長發用草繩挽起,穿著也很是樸素,一副窮苦漁民的打扮,然而雖說如此,這少年眼睛裏卻滿是光芒,透漏著無限陽光以及渴望。


    少年聞聲咧嘴一笑,揮了揮手,“放心吧娘,我一定會尋到天海仙島,拜入季家仙庭的。”


    “誒誒誒,好好!”婦人答應著,眼睛裏卻是浸出了淚花。


    少年的對麵站著十幾個人,他們當中有老有少,大一些的年約花甲,而小一些的則是懵懂的稚童,卻是這個喚作大狀少年的家人。


    一個粗壯的漢子臉色微沉,埋怨了哭哭啼啼的婦人一聲。


    “婦人家家的,哭個什麽,大狀這是去尋仙,一旦尋到了日後就是高來高去,壽元綿長的仙人啦。”


    “嗯嗯嗯。”婦人強忍著泣聲,質樸的點著腦袋。


    “爹!娘!你們放心,我拜入季家仙庭後,馬上就回來看你們。”大狀笑著說道,而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對在場的所有人磕了幾個響頭。


    大狀起身,到了岸邊,手腳麻利的翻上了小舟,而岸上的人則是替他解開繩索。


    嘩啦一聲,大狀扯開了風帆,小舟立即隨著微微的風浪緩緩的駛離了海岸。


    “娘!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要等我呀!”大狀站於船尾,揮手高喊。


    婦人泣聲更盛,而他身邊的漢子也是微微偏頭,迅速的擦掉了眼角的淚花。


    沒過多久,大狀的小舟已是到了天邊,與一波波魚鱗般的浪花融為一體,消失在了眾人視野。


    這事還要從幾千年前說起。


    卻說海岸的凡人世世代代以打漁為生,傳承了數千年的時間,不算大富大貴,卻生活的極為安逸。


    而就在幾百年前,他們的一艘漁船突然在海上遇上了暴風,船體當時被撞的四分五裂,漁船上的所有人直接被掀進了大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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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邊的村民等了許久也不見那艘漁船的消息,隻好在派幾艘漁船去大海上搜,到最後僅是找到了那搜漁船的碎片,所有人這才明白那艘漁船毀在了海上,其上的所有人都葬身海底了。


    海上的風浪總是無常的,世代靠著打漁為生的凡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足足過去了數十年的時間,當人們把這件事淡忘的時候,卻突然有個人在大海上踏浪而來,回了他們的村寨。


    修士在塵埃星極為普遍,但修士向來高來高去,也從不與凡人打交道,這偏僻的漁村數千年沒有仙人光


    顧,自然就從沒見過仙人是什麽樣子。


    可令他們更為驚訝的是,那位仙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十年前死在海難裏的一個村民。


    一些老人還記得,他出海的時候隻有十五六歲,而再次出現樣貌也不過是二十幾歲的模樣。


    再到後來,那位仙人說出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便伴隨了這處寨子傳承至今,無數人甘願赴險。


    他說,那日暴風掀翻了他們的漁船後,他驚慌之下抱住了一塊船體碎片,與其他人失去了聯係,又被海風迷失了方向,隻能在大海上漫無目的的漂流。


    他在海上飄蕩了六七日的時間,饑寒交迫下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而正當他將死之際,大海的一處現出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白霧,洋流也起了變化,向著白霧之內湧去。


    他抱著碎片一動不敢動,近了白霧隨著洋流而行,過去了許久許久,他驚愕的發現他竟然不餓了,發幹的喉嚨也濕潤起來,在白霧裏支撐了小半月的時間,他終於出了白霧,而出了白霧的那一瞬,他瞬間傻了。


    隻見在白霧的環抱中有著一處無垠的大陸,那大陸上山巒林立,修砌著數不盡的亭台殿宇,仙霧在其中飄飄蕩蕩,無數身著白衣的仙人在其中遨遊穿梭。


    當時他以為他出現了幻覺,到了後來才知道自己真的無意間找到了一處仙宮。


    他被人接引進了仙宮,並被納入仙宮之內,傳授修煉之法,並賜以仙宮族姓,“季!”


    自此季家仙宮在整個寨子裏傳揚開來,所有人都趨之若鶩,央求著回來的那人也帶他們過去。


    那人並沒答應村民的央求,而是說了幾條規矩。


    “第一,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稚童可以入海尋仙。”


    “第二,不可結伴,隻許孤身而行。”


    “第三,大海無常,生死不管。”


    “第四,一經加入,如不能修至築基不可離山。”


    “第五,有修煉底子者,不可入山。”


    當得知這幾條規矩後,滿足條件的凡人一窩蜂的湧向了大海,妄想著探訪季氏仙庭,修煉成仙。


    然而去的雖多,但回來的卻是極少,幾百年能有那麽百多個人修仙成道就不錯了,至於其他人的下場那就不用多說了。


    不過雖說凶險,可修仙成道那是何等的誘惑,仍是擋不住這些凡人尋季氏仙庭的心,仍是有無數人義無反顧的駛向無垠的大海。


    至此,季家仙庭的傳說在這海岸裏傳了幾百年,這五條規矩也伴隨著他們幾百年。


    一片連天接地,寬約百裏的霧氣阻隔在大海之上,如有修士在此會驚愕的發現,這些霧氣並非凡間雲霧,而是由精純的靈氣相聚而成。


    “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成群的蟲鳴在霧氣之中闖蕩開來,接著便見烏壓壓的一片蟲潮在霧氣裏穿梭而過,仿佛是這霧氣裏的幽魂,巡查著無垠的霧氣。


    霧氣之中立著一根巨大的廊柱,躍出海麵萬丈有餘,而廊柱的頂端則是修砌著一個好似鳥窩般的蟲巢,一隻通體赤紅,足有水缸大小的甲蟲慵懶的躺在其內,卻赫然正是噬靈母蟲。


    越過霧氣,視線豁然開朗,相距不過千裏之地,現出一片鬱鬱蔥蔥的大陸。


    那大陸無限延伸,綿延不知多遠,其內山巒疊嶂,仙


    霧渺渺,一條條銀龍般的瀑布點綴其間,一道道銀蛇般的江河縱橫交錯,到處遍布著野花野草,一株株參天巨樹遮天蔽日,陽光透射,化作了條條彩虹,香氣四溢生機盎然,一派如夢似幻的景色,卻赫然正是季家在塵埃星的祖地,天海仙島。


    “啊...”


    海岸邊一個肌膚遍布彩紋的少年打了個哈欠,極其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正是呱呱。


    “怎麽的?你困啦?”忽的就聽爽朗的笑聲在呱呱身後響起。


    呱呱回頭,隻見一頭銀白長發的鼻涕狼,賤笑著負手向著他這裏走了過來。


    呱呱不屑一瞥嘴,“你來這裏幹什麽,呱!”


    鼻涕狼到了呱呱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呆著無聊,就來看看你,沒想到你比我還無聊。”


    “怎麽的?你的靈狐妹妹和你鬧別扭了!”


    “她!她敢!敢跟狼哥說個不字,狼哥我...”


    “行行行,你什麽德行我不知道,還跟我在這吹呢你!呱!。”呱呱極其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鼻涕狼,揶揄道。


    聽了這話,鼻涕狼頓時泄了氣了,“崇峰那小子要化靈,老大和他正吵著呢,我也插不上話,所幸就出來逛逛。”


    “呱..”呱呱叫了一聲,而後似早有預料一般點了點頭,“那小子心高氣傲,尋常化靈豈能滿足他呀。”


    “算了算了,不說那些,老大的事他自己搞。”鼻涕狼說道,而後又道,“對了,近些年有多少人在外界進山呐?”


    呱呱沉吟了一下,“幾百個吧,你問這個幹什嘛。”


    “老大說凡人繁衍的速度太快了,闖進來的凡人有些多,如果不能修煉要他們也是添添人氣,該把口子收緊一下。”


    “幾百個不算多了,這幾千年過去了,那些凡人也不過才四五千人,而且有一部分已經得了季姓,與族內通了婚,孩子也能修煉,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傳承到了現在,那些人早就忘了自己祖上是外姓人了。”


    “管那麽多幹什麽,老大說幹嘛咱們就幹嘛唄。”鼻涕狼無所謂的說道。


    在塵埃星重建家族,季遼又再次坐起了族長一職。


    在他的經營下,季家已徹底在這裏站穩了腳跟,同時下界又飛升上來許多季家人,繁衍至今,季家血脈已不下萬人。


    季遼定下了外界凡人隻要通過考核就可被納入季家,在天海仙島傳承五代者可得季姓,與族內通婚的規矩。


    季家是個修仙家族,繁衍壯大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同時外姓之人無可避免,譬如季遼的女婿蔡誌紅,季念霜以及季念月兩家的陳姓和溫姓。


    既然無可避免外姓,那麽季遼所幸就打開一條口子,讓外界人融入季家,加速壯大他的季氏家族。


    當然了,有了道基的修士是絕不可能被納入進來的,隻有那些毫無根腳的凡人才能通過考核,並且傳承五代才能徹底被納入季家,而至於那個考核就是生活在天海仙島外圍的噬靈蟲群了。


    噬靈蟲依天地靈力而生,最喜吞噬靈力,修士亦是如此,簡單來說不管是什麽東西,隻要有一絲靈性,但凡闖入了霧氣裏就會被噬靈蟲攻擊,時至現在已經有多名修士想要窺探季家,但無一例外都引恨在了噬靈蟲的圍攻之下。


    這種方法簡單粗暴,卻最為有效,足以震懾所有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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