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古印昨日直接打爆了玄雷的防禦,不過玄甜自問她的絕對防禦絕非玄雷可比,若是還是昨日的那種程度的攻擊的話,她完全可以無視。


    天宮老者見玄甜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嘴角悄然擒起了一抹冷笑。


    下一刻就見他抬手一指。


    虛空中疾射的古印猛然一晃,一隻縈繞著迷蒙仙霧的小鍾一閃而出,正是分山河給他的那件仙器。


    玄甜眸子驟然一縮,想不到天宮老者竟還暗藏了一手,不過此刻再想反映已是來不及了,體內法力猛然一提,倒扣在她身周的龜甲更加凝厚了幾分,與此同時,她眉心的那點綠芒越來越盛,翠綠的波紋一圈接著一圈的極速擴散。


    空間停滯下來,瞬間進入了永恒,仿佛無盡的歲月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沒有前世,也沒有後世,這一刻就是永遠。


    永恒道意綿遠流長,可永遠沒有盡頭,亦可讓時間永遠停留在一處,這便是玄龜一族與生俱來的強大道意。


    天宮老者被這氣息掃中,身子瞬間僵直,與這空間一般陷入了永恒的靜止。


    向著玄甜打去的那方古印晃動了兩下,保持著激射的姿態停留在了虛空,隻不過那件仙器小鍾卻完全不受影響。


    這便是仙器。


    修士修到後期,比拚的多是道意,而隻要修士的道意還沒超過法寶的力量,那麽修士多半還是選擇用法寶對敵。


    玄甜的永恒道意隻有洞玄巔峰的實力,雖說道意強大,但仍不可與仙器相比。


    “咚....”


    就聽一聲猶如從九天落下的鍾聲響徹開來,仙器小鍾豁然一震,周身金光大放,陡然一閃轉瞬之間便是化作了千丈之巨,一閃之下直接到了玄甜的頭頂。


    “咚...”


    又是咚的一聲,仙器小鍾轟然落地,轟然把玄甜給扣在了當中。


    玄甜的永恒道意受阻,天宮老者身子僵硬的抖了兩下,而後迅速恢複了行動能力。


    看著扣著玄甜的那個大鍾,天宮老者稍稍遲疑,猶豫著向著身後的看台瞥了一眼。


    他目光炯炯,直透看台中心的分山河,就見到分山河表情依舊,臉上毫無波瀾,就像是一位家族長者看著自家的兩個小輩比鬥一般。


    天宮老者心裏豁然通透,當下也不遲疑,抬手一招,一把通體黝黑的石錘在手中閃現,法力一催,石錘立時烏光大放,一股重若山巒的氣息頓時在石錘當中彌散開來。


    “嗨...”


    天宮老者一聲低喝,身形瞬間拔地而起,拖著巨大的石錘,向著青銅古鍾衝了過去。


    看台之下的季遼眉頭緊蹙,早在玄甜被這大鍾罩住他就覺得哪裏不對,而那天宮老者回頭的一眼,季遼立即明白了其中關竅。


    眼見著天宮老者激射而來,季遼當下也不多想,單腳一踏向著石台一衝而去。


    “轟...”


    就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季遼身形直接撞在了隔絕光幕之上,詭異的是這隔絕光幕隻是一震,輕而易舉的便把季遼給擋了下來,同時一股反震之力瞬間傾瀉,季遼措不及防竟是在半空被撞了個趔趄。


    “竟然加強了!”季遼暗呼不妙。


    昨日的隔絕光幕頂多就是阻攔一下比鬥時溢出的波動,然而季遼沒想到天宮重新布置了比鬥石台之後,竟是把隔絕光幕加強了許多,就連他也無法在外界以力破開。


    說時遲那時快,隻是這微微一頓,天宮老者已是到了大鍾近前,手裏的石錘高高揚起,拖著漫天烏光向著大鍾一砸而下。


    “咚...”


    就聽一聲恍若天崩一般的鍾聲驟然響起,一股澎湃無比的氣浪轟然傾瀉,盛烈的金光爆閃而起,向著外界爆射開來。


    “哼!”


    季遼本就身在看台附近,更是被這金光撞了個滿懷,悶哼一聲,直接被掀飛出去十幾丈。


    天宮老者也更是如此,分山河隻是把這仙器借用給他,而他也是第一次使用,又哪知道這其中的玄妙,就在他剛剛砸下石錘的刹那,那天崩般的鍾聲最先便衝擊在了他的身上。


    天宮老者的道袍直接崩碎,整個身子的皮肉都扭曲成了一團,體內氣血向著頭頂狂衝,兩眼暴突而起,殷紅的血液抑製不住的在七竅裏狂飆,身子霎時被掀飛了出去,轟然撞在了對麵的隔絕光幕之上。


    “玄甜!”季遼穩住身形,大吼了一聲。


    他肉身強橫,堪比神階頂級法器,須彌境中沒一人能與他相比,而他在外界都被撞的七葷八素,那麽在大鍾裏的玄甜遭到的衝擊簡直不敢想象。


    季遼眸子一凝,兩手猛一握拳,便聽轟隆隆的雷鳴響起,一道道霹靂電弧瞬間纏繞上了他的手臂,一拳搗出。


    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炸響,一隻碩大的雷之拳影掙脫而出,直直的向隔絕光幕砸了上去。


    “轟...”


    就聽一聲震耳雷鳴驟然響起,拳影直接砸在了光幕之上。


    隔絕光幕一陣,一股更加強烈的反震之力傳了上來,雷之拳影光芒耀眼,與這反震之力正麵硬憾,然而隻是僵持了數息的時間,雷之拳影便爆碎開來,化作了道道電絲漫天四溢。


    玄恒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藏於袖中的兩手攥的死死的,隱約間有著道道光芒閃耀,一抹許久未在他眼中出現過的淩厲殺意再次顯現。


    陰歲娘眸子一顫,雖早知今日比鬥必然與昨日凶險,卻沒想到分山河真敢拿玄恒古的女兒下手。


    炎天洲眸子閃爍了兩下,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


    他心裏想著與天宮痛快的大戰一場,但又想著為了種族的繁衍,忍一忍也就是了,故而一時間他也不知該拱拱火,還是該勸說玄恒古一番。


    乾定海嘴角一鉤,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緩聲開口,“想不到分山河那老家夥還真不講情麵啊。”


    玄恒古聽了乾定海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幾乎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毫不懷疑隻要此時有人再說上一句什麽,玄恒古下一刻就得去找分山河拚命去了。


    “不過我想分山河也知‘事情輕重,’是不會傷你家女兒性命的。”乾定海再次補充了一句。


    他強調了事情輕重這幾個字,是對分山河說的也是對玄恒古說的,最後說出不會傷玄甜的性命,無疑是安撫了玄恒古一下。


    “哼!”玄恒古眸子裏殺意彌漫,陡然扭頭直視乾定海,“倘若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


    便是聖靈與天宮開戰之日。”


    “喂,玄恒古!你這就過分了啊,你家女兒的事別拉上我們三家好不好?”炎天洲這時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玄恒古森然的眸子掃過身邊三人,那眼睛裏此刻滿是逼迫,透漏了陰狠與淩厲,仿佛不容質疑。


    “若我女兒有事,便是塵埃星血腥時代的開始!你們誰都別想置身事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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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恒古袍袖一抖,身形立即一個虛幻,下一瞬已是到了石台附近。


    季遼見自己一擊被隔絕光幕擋了下來,體內法力再次一催,道道電弧順著他周身蔓延而起,卻是運轉了全部的靈力。


    而正當他剛想動手的刹那,一隻大手在這時按在了他的肩頭,輕而易舉的便化去了他周身繚繞的電弧。


    季遼悚然一驚,回頭一看,卻不知玄恒古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可以了,留著你的力量對付後麵的幾人吧。”玄恒古冷峻的臉色一收,頭一次對季遼用長者的語氣和藹的說道。


    季遼黑黝黝的眸子一晃,點了點頭,向後退了兩步。


    玄恒古遙望對麵高台的分山河。


    分山河似有感應,許久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隨手對著下方一點。


    “嗡嗡嗡嗡...”


    四道隔絕光幕潰散消失,與此同時,那大鍾也一閃之下倒射而回,落進了分山河的手裏。


    玄甜現了出來,隻見她周身溢血,身上的衣袍早已崩散,肉身的肌膚寸寸崩裂,鮮血順著七竅狂湧,氣若遊絲,徹底變成了一個血葫蘆。


    “甜兒!”玄恒古驚叫了一聲,一閃之下到了玄甜身邊。


    玄甜眼睛碧油油的眼睛有了幾分渙散,此前那靈動的神彩早已消失,玄恒古落下,立即便把玄甜抱在了懷裏,周身綠光閃動把玄甜包裹在了當中。


    綠光的包裹之下,玄甜周身逐漸止血,肌膚漸漸彌合,隻不過這僅是恢複了皮外傷而已,又哪能真的恢複呀。


    玄甜身子軟踏踏的,頭顱也是沒有絲毫力氣,而就在這時,她渙散的瞳孔開始聚焦,碧油油的眼睛裏印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鮮血染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艱難的說道,“我...我沒那麽強大。”


    季遼心頭一顫,竟是有了幾分心疼。


    “爹不是讓你把龜文甲穿上麽,你怎麽不聽話。”玄恒古這時低聲說道,言語裏有了幾分責備,似在責怪玄甜,也在責怪他自己衝動,任由玄甜胡來。


    玄甜再次笑了出來,卻是沒發出一絲聲音。


    “龜文甲...”季遼心裏輕語,一瞬間他明白了什麽,一點怒火在心裏升起,看向了對麵的天宮看台。


    季遼回首,對著玄甜一笑,“有我強大就夠了!”


    說完,他向前邁了兩步,身子一扭,上身的衣袍立即脫落而下,露出那潔白而有力的胸膛。


    “何須費事,你們幾人一起上,今日我季遼便與你們分個生死。”


    季遼吼道,這聲音滾滾在山坳裏回蕩。


    玄甜的眼睛裏映著季遼的背影,染血的青絲在耳邊滑落,輕聲呢喃,“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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