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幕降臨。


    一日的比鬥落下帷幕,天宮和聖靈一方的幾個重要之人都各自回了洞府,商毅明日的對策。


    “不嘛!我就要去!”


    就聽玄甜的聲音在一處隱秘的洞府裏響起。


    “胡鬧!明日比鬥絕非今日可比,分山河有言在先,明日你若遇上了危機,爹若出手救你,分山河那老家夥定然會出手製止,屆時還有誰來救你?那個混小子嗎?”玄甜的聲音剛剛落下,玄恒古的喝斥緊跟著響起。


    隻見玄恒古坐於一把大椅之上,玄甜則是繃著小臉,毫無畏懼的與玄恒古對視。


    “爹,你難道就這麽瞧不起女兒嘛?你難道沒看到今日那女人都破不開我的防禦!”


    玄恒古一雙粗眉緊皺,淡淡哼了一聲,“哼,你應該在玄雷的那場比鬥看出來什麽了,當天宮的人都是好對付的麽。”


    “我知道他們有意留手,可是...”


    “啪..”


    不等玄甜說完,玄恒古一掌拍在了身邊的桌案之上,打斷了玄甜接下來的話,引得其上茶盞水液四溢。


    “沒有可是!我說不許去你就不許去!”玄恒古喝道。


    自出生以來,玄恒古還是第一次對玄甜發這麽大的火,玄甜頓時被嚇了一跳,嬌弱的身子立即抖了一抖。


    她一雙碧油油的眼睛微微閃爍,盯視了玄恒古稍許,一層晶瑩的水霧頃刻彌漫上來。


    “你...你竟然凶我!”玄甜指著玄恒古說道。


    “我..!”


    玄甜可是玄恒古的心頭肉啊,哪怕是打個噴嚏玄恒古都得噓寒問暖一番,更別說玄甜此刻這副可憐兮兮將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玄恒古見狀心裏當時就是一軟,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滿是歉意的盯著玄甜。


    “爹不是那個意思,爹爹沒凶你,乖甜兒爹爹衝動了,甜兒別哭別哭啊。”


    一滴滴晶瑩的淚滴順著玄甜眼角躺落,連成了一串,珍珠般的掉落而下。


    玄恒古探手想要為玄甜擦去淚花,但伸到了一半又僵在了原地,悻悻的收手,重重一歎。


    “哎...”


    “你明日到底讓不讓我上台!”玄甜見玄恒古軟了下來,抓準了時機,扁著小嘴,滿是委屈的問道。


    “我...”玄恒古一滯。


    明日比鬥必然凶險,玄恒古本意是不想讓玄甜參合進去,但玄甜執意要去,現在又見玄甜的這副模樣,玄恒古馬上就沒了脾氣,再次一歎。


    “哎...甜兒啊,明日比鬥凶險,你說你要是傷了,回


    了永恒雲江我該如何與你娘交代呀。”


    “這你不用管,我與我娘去說便是。”玄甜仍是執拗的說道。


    玄恒古沉寂了下來,腦子裏天人交戰。


    “爹...”玄甜當即又上前撒嬌道。


    沉吟了許久,玄恒古這才猛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好吧!你想去就去吧。”


    玄甜一見玄恒古答應,立即破涕為笑,拉起玄恒古的衣袖,笑嘻嘻道,“嘻嘻嘻,爹你最好了,你就是整個塵埃星最好的父親。”


    玄恒古臉色一板,“胡說!”


    “啊?我哪說錯了嗎?”玄甜一愣,不知道自己馬屁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哈哈哈,塵埃星算什麽,我玄恒古是整個寰宇最好的父親。”玄恒古哈哈一笑,如此說道。


    “誒呀爹,你壞死了!”玄甜當即撒嬌起來,一頭紮近了玄恒古的懷裏。


    這是什麽,這才是愛啊,天下間所有的情愛與此時此刻他們的父女之愛相比都不值一提。


    玄恒古此刻仿佛坐上了雲巔,享受著這一刻他們父女之情,心裏就隻有一個字“美!”


    玄恒古扶了扶玄甜的頭頂,有那麽一絲喜悅,又有那麽一絲憂傷。


    “或許這就是女大不中留吧。”


    玄甜知道玄恒古說的是什麽,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笑意,“女兒一生在聖靈生活,此前一直覺得我這一生就該尋仙問道,但被鎮壓的那段時間我突然發現問鼎道尊也不過爾爾,與一人相守相依,過上粗茶淡飯的平淡生活,沒有俗世紛擾才是世間最美之事。”


    “可是那小子絕非與你相守相依之人呐。”玄恒古再次說道。


    “我願意等,我壽元無限,我可以跟著他到寰宇任何一處,直至他敞開心扉娶我的那天。”玄甜說道。


    玄恒古聽著玄甜的這話,忽的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這個女兒長大了,比以前有了許多耐心,真真正正的知道了自己追求的是什麽。


    “永恒道意無限綿長,或許為自己找一個終點,才是我道最終之極,去吧。”玄恒古如此說道。


    “嗯!”


    玄甜不知玄恒古的“去吧”二字說的是明日的比鬥,亦或是其它的東西,但仍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事先要把話說清楚,明日比鬥你若不敵,不可硬戰必須立刻下場。”玄恒古仍是擔心的吩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


    玄甜在玄恒古的懷裏站起,俏皮的說道。


    “還有,爹爹多年前給你煉製的那件龜文甲你也得穿上,以免不測。”玄恒古繼續說道。


    玄甜


    碧油油的眼睛一晃,看了玄恒古一眼,又馬上撇過了頭去,故作不耐煩的說道,“誒呀,爹你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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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玄甜便心滿意的的向著洞府之外跑去。


    玄恒古看著玄甜離去的背影,直至玄甜消失,他這才收回了目光,“嗬嗬嗬,久不出手,分山河不知你還記得我否。”


    一處洞府的門口之前,一男一女迎著皎潔的月光並肩而立,正是陰歲娘與季遼。


    “比鬥一共八場,我們輸了五場,以你心智也能猜的出來,明日龍族那個丫頭必然不會再來,若我推算不錯,玄恒古那廝也不會讓他家女兒上場,那麽我們聖靈這邊就隻有你一人了。”陰歲娘望著圓月如此說道。


    季遼黑黝黝的眸子裏印著一輪白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臉上盡顯輕鬆之態。


    “殺戮無數,明日不過是多送幾人去輪回而已。”


    “分山河的那個徒弟呢?”


    “若她識相可留她一命,若執迷不悔便多殺一人。”


    “好自信啊。”陰歲娘輕聲說道,旋即又淡淡說道,“鳳族不會虧待你的,待回了不死火山,你呆足了與我的承諾,此後便可任意在塵埃星遊走,你我的約定就此作罷。”


    季遼眼眸一閃,笑看了陰歲娘一眼。


    空氣寂靜,涼風習習,許久之後陰歲娘才再次開口。


    “天宮入侵雲中界,塵埃星將再無一片淨土,聖靈不該在這麽下去了。”


    天宮為分山河開辟的洞府之中。


    獲勝的五個天宮神將素手而立,麵對著身前的分山河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小清。”分山河說道。


    “弟子在!”小清立即拱手應聲。


    “明日那龍族女子若敢再來,你便上台直接殺了。”


    “是!”小清應道。


    分山河又看向了曾經與玄雷比鬥的那個老者,反手一翻,一個赤金色的小鍾在掌中現出,竟赫然是一件等階不低的仙器。


    分山河手上微抬,仙器小鍾立即飄飛而起,向著那老者飄了過去。


    老者兩手接過,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分山河。


    “明日你便與玄龜族那丫頭比試,那丫頭是玄恒古的女兒,不可傷其性命。此鍾乃是一件仙器,你以物擊之可破那丫頭防禦。”


    “多謝神君賜寶。”老者了然,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之收進了儲物戒子。


    分山河看向了身前五人,再次緩聲開口,“至於那個鳳族小子...”


    說道這裏,分山河遲疑了一聲,輕聲一笑,“滅其肉身,毀其魂魄,讓他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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