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同龍殞命,他的那件玄階上品法寶立時失去了控製,嗡鳴了兩下,而後縮小,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季遼探手一指,那件法寶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到了他的手裏。


    隨意的掃了兩眼微微頷首,將之收進了儲物袋。


    再次捏了幾個法決,卻聽嘭嘭兩聲輕響,鐵蛇和大羅山轟然爆碎,變作符籙的樣子倒射而回。


    季遼又看了兩眼地麵,再次單手一招,卻見地麵上已是一灘爛泥的萬同龍屍體中,一道流光飛卷而出向著季遼飛去。


    季遼看著手裏的儲物袋,顛了兩下嗬嗬一笑,也一同收了起來。


    做完這些,季遼四下掃了一眼,而就在他扭頭的瞬間,身子一動,眼角餘光猛的撇到了不遠處的天際,正有一個赤紅的身影遠遠看著他這裏。


    季遼扭過身子與那個赤紅的身影對視。


    二人一時無言,誰都沒先做出動作。


    巴疊城已是一片廢墟,空氣裏仍留著硝煙的焦灼味道,甚至還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兒,不過很快的,一縷清風拂過,吹動了他們兩個的衣袍,也帶走了這裏的味道。


    九世的輪回,百年的等待,絲絲縷縷的牽扯,變成了一幕幕的光影在他們二人腦中閃爍。


    火琉璃動了。


    紅光一閃,她那爆炸般的性感嬌軀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季遼身前。


    季遼隻感勁風撲麵,眼前一花,一個身形便在他麵前現了出來,與他近在咫尺,不過季遼卻一動未動。


    一縷香風撲鼻,他們彼此對視,甚至都能感應到對方呼出的氣息。


    火琉璃那妖異的眼睛看著這個讓她牽掛了百年的男人,高聳的酥胸劇烈起伏。


    突然。


    火琉璃一下子撲到了季遼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了季遼。


    “小蟲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火琉璃把頭埋進了季遼的胸口,輕聲說道。


    季遼伸出雙臂,摟住了火琉璃,輕輕揉搓著她那雪嫩的雙肩。


    “我...”


    他剛想說些什麽,忽的就隻感一股溫熱堵住了他的嘴。


    季遼一愣,卻並沒反抗。


    火琉璃乃是荒西女子,性格本就奔放,這百年的等待似乎在這一刻得以宣泄,她放下了所有顧忌,在這一片廢墟的上空與季遼忘情的擁吻。


    許久許久,他們二人才分了開來。


    火琉璃重重的喘息著,似乎這時才記起了什麽,臉上竟是有些嬌羞的味道。


    季遼看著這個熱情火辣的女子,輕輕一笑。


    一時無語,他們直視對方,此刻他們二人黑色眼瞳裏隻有對方的影子。


    片刻後,火琉璃再次抱緊了季遼,把頭深深的埋進了季遼的胸口。


    “一別百年,想不到當年的小蟲子,已然變成了參天巨樹了。”火琉璃說道。


    “從此以後,你就由我來保護了。”季遼揉搓著火琉璃的肩膀說道。


    “嗯!”


    數個時辰後,天色已然擦黑。


    兩道驚鴻在火雀宗的上空飛掠而過,徑直奔向了火琉璃的洞府所在。


    季遼一路看著火雀宗的山脈走勢,發現這條山脈神似展翅的飛雀,其間山巒林立,多是赤紅的石山,為這條山脈增添了一抹顏色,使其


    看上去就像一隻正燃燒著赤紅烈火的飛雀。


    同時季遼還發現,這熔岩火海消失,倒是沒影響到火雀宗這裏。


    卻見在那險峻的山勢之中,一片片赤紅的霧氣匯成了江河在一座座山巒間奔湧而過。


    看到此景,季遼不禁暗自點頭,撇開別的不說,單說火雀宗這濃鬱的火之靈力,放在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說得上是寶地了。


    而在如今的荒西那就更顯得彌足珍貴,被人家覬覦那是在正常不過了。


    他們二人一路向著鳥喙的方向飛去,不消片刻,前方便出現了一塊開闊之地,在地麵的正中一座百丈高峰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火琉璃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季遼,“那裏就是我的洞府了。”


    季遼點點頭,遂而與火琉璃一同落了下去。


    轟隆隆。


    卻聽幾聲轟隆隆的摩擦之音響起,火琉璃洞府的大門隨之打開。


    “進來吧。”火琉璃說了一聲,便邁步向著裏麵走去。


    季遼遲疑了一下後,好像下定了什麽心思一般,一腳邁了進去。


    火琉璃的洞府極大,裝飾也很是奢華,不過季遼並沒在意這些,一路隨著火琉璃向著她的洞府深處走去。


    在一個石室門口,火琉璃停了下來,笑看了一眼季遼,“今日便宜你了。”


    季遼也是淡淡一笑,然後隨著火琉璃一同進了她的閨房。


    一入其內,季遼隨意的看了一眼,很快的就被四壁上掛著的那些畫卷吸引了目光。


    季遼負手走去,先是看向那個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槍的少年。


    這少年麵容憨厚,但卻英氣逼人,似隔著畫卷便能感受到那少年立於萬軍陣中的從容氣息。


    “李耀祖。”季遼輕聲說道。


    火琉璃負手立於季遼一旁,聽著季遼提起這個名字,火琉璃身子一動,似也回想起了什麽,神情竟是有些動容。


    季遼轉而再次看向第二幅畫卷。


    那是個身著書生服飾的男子,手持一個書卷,仰頭望著蒼空明月。


    “易華啟。”季遼再次說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季遼話音剛一落下,火琉璃便緊接著誦來。


    季遼回過頭去,看向了火琉璃。


    火琉璃與季遼對視,嫣然一笑,“你們這些文人騷客,就是喜歡弄這些無用的東西來糊弄我們女子呢。”


    “夫人可別小瞧了這兩句,此乃千古佳作,可抵千軍萬馬。”季遼似乎再次變成了易華啟,學著易華啟那一世古板的模樣說道。


    “哈哈哈,老爺還真會自吹自擂呢。”火琉璃也是配合的附和了一聲。


    季遼收回了目光,在那些畫像上一一掃過。


    那一張張畫像,一個個影子,都能勾起季遼的萬千回憶,讓他和火琉璃唏噓不已。


    火琉璃站於季遼的身旁,與其一同看著,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這石室裏,兩個金丹期的修士好像瘋了一般,時而暢快大笑,又時而哀聲輕歎。


    良久季遼才收回了目光。


    “想當年你整整追殺了我一年,要不是我命大,怕是就死在你的手裏了。”


    火琉璃聞言妖異的眸子一閃,輕聲笑道,“要不是你命大,我也就不


    會與你有這份情緣。”


    季遼嗬嗬一笑,“是啊,你我的經曆現在想來還真是奇妙呢。”


    “這叫緣。”


    “是啊,緣!”


    季遼拉起了火琉璃的手,與其對麵而立,望著這個妖異的女子,季遼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像是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帶你走。”季遼說道。


    火琉璃似早有預料並不意外,隻是她卻是對著季遼微微搖頭。


    季遼愣了一下,怎麽也沒想到火琉璃會拒絕和他一起離開。


    “琉璃,我在極南立下了基業,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的。”季遼以為火琉璃是想留他在這裏,遂而說道。


    “我猜到了。”


    “那你...?”季遼問道。


    “我師傅對我恩重如山,他那邊正在苦戰,身為弟子的我雖幫不上什麽忙但絕不能在這時離開,況且我若離開這裏,火雀宗的弟子怎麽辦?你已經有了基業,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


    季遼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火琉璃說的沒錯,她的心情季遼確實能夠了解。


    既然成了一個宗門的太上老祖,整個宗門的弟子都把希望覬覦在她的身上,如果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離開,那這些弟子該怎麽辦,又該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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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極南那邊有件大事,一刻都耽擱不得,不能在這裏久留的。”季遼沉吟了片刻如此說道。


    “無妨,我想荒西的這種局麵應該快結束了,隻要我堅持過這段時間,也就能放心撒手了。”


    “哦?你可是知道什麽隱情?”季遼問道。


    “還用什麽隱情,眼下荒西的勢力劃分基本已經有了格局,而且煉神期修士已經下場,想來這群煉神期修士一番較量之後,荒西的局勢就應該穩定了,到那時我會去極南找你的。”


    “原來如此。”季遼點點頭。


    正如火琉璃所言,荒西的煉神期修士已經下場爭奪,那自然就沒她們這些小角色什麽事了,而且一旦那些煉神期修士有了勝敗,這荒西的格局就應該有了定勢,畢竟在凡雲大陸裏,不管是四域中的哪一域還都是這些煉神期修士說的算的。


    片刻後,季遼忽的又想起了什麽,而後皺眉問道,“你師傅正直苦戰,如果他落敗,那...”


    “你不了解我師傅,那兩名煉神期修士雖是棘手了一些,但在我師傅那裏還算不得什麽,似他那種神通,放眼整個凡雲大陸能與之相抗的不過五指之數。”火琉璃不等季遼把話說完,便滿是自信的開口言道。


    季遼聞言輕輕一笑也不辯解。


    火琉璃對她師傅的自信季遼能理解,畢竟做徒弟的誰又能承認自己師傅不如他人。


    況且,火琉璃一直呆在荒西,還沒涉及過極其神秘的極南,似彌羅上人這種煉神期的修為,放在極南的煉神期修士當中隻能算是中上的水準,那就更別說他師傅大道子,靈虛真君那種頂尖的存在了。


    火琉璃看著季遼這幅神情,當即明白季遼是怎麽想的,她也不想與季遼糾纏,妖媚一笑,“今日你我相見,咱們就不說這些了。”


    季遼抬了抬眼皮,看向火琉璃,“哦?那說些什麽?”


    “比如,咱們說說梁兒、水兒?”火琉璃饒有深意的看向季遼說道。


    “我今天就把他們兩個還給你。”季遼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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