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看了一會玉簡內的介紹,遂而收回了目光。


    傀儡師究根結底,不過還是神魂的把控罷了,充其量就是一個術,卻不是法,改變了血脈的季遼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季遼如今傍身的隻有一張玄階符籙和道符,雖然在同階之中已然是無敵的存在,但若是遇到了境界稍高的人,無視他的符籙,他仍舊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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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季遼是能多一個手段就多一個手段,眼下這傀儡之道對他沒什麽障礙,季遼便開始打起了傀儡師的心思。


    他起身站起,在那立於身前的屍傀儡轉了幾圈,將之打量了一遍。


    片刻後,在那女子麵前停下,季遼手上一動,輕輕捏住了釘在其眉心的攝魂釘。


    微一用力,攝魂釘便被其給拔了出來。


    隻聽噗呲一聲輕響,那女子的眉心立即飆出一道黑色的血液,伴隨著濃鬱的腥臭打向季遼。


    季遼仿若未決,而是好奇的看著手裏的攝魂釘。


    那黑色的血液到了季遼身前寸許便詭異的停了下來,無法再進半分。


    沒了攝魂釘,那女子的身子一僵,筆直的向後栽倒,噗通一聲摔在地麵上。


    與此同時,許是死的時間久了,那女子的身子立即浮現一塊塊屍斑,迅速潰爛,腐臭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密室,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團黑水。


    季遼微微皺眉,抬手一揮,一片絢爛的火焰瞬時在他手中飛出,灑在那團黑水之上,頃刻將之燃盡。


    季遼盤膝坐回原地,捏著攝魂釘的一端置於眼前,仔細打量起來。


    卻見這根攝魂釘手指長短,小拇指粗細,其表麵呈現黝黑之色,不時的滲透著點點熒光,就好像是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晶石。


    神識向著攝魂釘一掃,赫然感到其內仍舊留有白棱鏡的氣息。


    季遼眉頭一挑,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原來傀儡師的手段竟是如此。”


    神識一動,猛然向著攝魂釘裏席卷,霎時間便將白棱鏡留下的氣息驅除,而他的氣息便取而代之。


    做完這些,季遼隨手一拋,攝魂釘立時翻飛上了半空,散發著一股難明的波動,在密室之中急速穿行。


    季遼的目光順著攝魂釘的軌跡而動,片刻後,才探手將之拿在了手裏。


    季遼常年煉製符籙,神魂本來就比同階人強大了不少,若是精心精研一下這傀儡之道,難保會在這上麵有一番成就。


    而白棱鏡給了他不少的屍傀儡師的典籍,還給他留下了諸多成品的攝魂釘,這樣一來,季遼在傀儡之道上一下子就站在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高處。


    “是不是拿血魂宗的人試一試呢?”季遼輕聲低語了一句。


    很快的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兩宗大戰時必然有人在遠處圍觀,若是他用


    了這種近乎邪術的屍傀儡手段,難免被一些自詡正道之士盯上,倒時他或許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收回了目光,季遼將心中思緒收起,輕聲低語,“這屍傀儡術也不能用啊。”


    說罷,將手裏的攝魂釘收進儲物袋。


    “好在能借用玄龜的力量,否則麵對這種大戰我還真沒把握呢。”季遼輕笑了一聲,便合上了雙眼打坐起來。


    紫氣宗算上他共有五個金丹期修士,而血魂宗那邊也有三人,至於築基期的修士那更是有數百之多,這種規模的大戰季遼還是頭一次經曆。


    此前季遼收服了玄龜,而玄龜也不似巨虎那樣狡詐,季遼倒是可以催動一次太乙破滅筆,雖然是時間不長,但卻是一個逆天的製勝法寶。


    季遼盤膝打坐,孰不知隨著大戰臨近,外界的紫氣宗早已翻了天了。


    這一日紫氣宗上空戰雲密布。


    卻見一艘艘巨大的戰船在紫氣宗上空飄蕩,密密麻麻足有上千艘之多遮蔽了半邊天空,其上人頭湧動,四峰弟子各個麵色冷峻的簇擁在甲板之上,細數之下已不下兩萬人。


    這些戰船極其巨大,每一艘通體都有百丈,表麵呈現灰黑之色,其上遍布著諸多金色的靈紋。


    此時的這些靈紋盡數亮起,亮著淡淡的光暈發出一聲聲嗡鳴。


    而在這些靈紋的包裹裏鑲嵌著足有百餘個人頭大小的銅鏡。


    這銅鏡呈現古銅的顏色,邊緣處銘刻著團雲的圖案,銅鏡正中蕩漾著一圈圈波紋,散發著一股股恐怖的破壞力。


    數百名紫氣宗的築基期長老懸於半空,穿梭在諸多戰船之間,有的維持著秩序,有的則是在檢查戰船的運轉。


    “都老實點,不許大聲喧嘩。”


    “把你們多年攢下來的靈石都給我拿出來,記得要不惜耗費一切,盡全力擊殺血魂宗的雜種。”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控製這艘戰船的攻擊,切記不管什麽人倒下都不要去管,隻管向著血魂宗那邊狂轟。”


    “其他人也看著,隻要控製戰船的人死了,你們馬上就填補上去。”


    一眾築基期修士在戰船之間來回穿梭,口中不住的大聲吆喝著。


    而戰船之上的紫氣宗納氣期弟子,有的是臉色潮紅,有的則是臉色冷峻,更有的則是在瑟瑟發抖,神色各異。


    “今日就是大戰了,我期待這一天好久啦,哈哈哈。”


    “期待個屁,能有命活著回來再說吧。”


    “無妨、無妨,人固有一死,要死也得死個痛快不是。”


    一時間狂風大作,風雲激蕩,滔天的氣息在這天地四溢。


    玉虛峰,季遼的洞府之中。


    卻聽轟隆隆的響聲傳來,季遼閉關的密室大門緩緩打開,季遼的身形


    隨之出現。


    季繡娘與張雲瑤早已等在了那裏,季遼看了這二女一眼,表情淡然,“你們兩個留在這裏,戰場上風雲詭譎,一旦開打我無暇顧及你們。”


    “是!”


    “知道了。”


    二女同時應聲。


    他們三人走向洞府前堂,還不等幾人站穩,就見洞府之外兩道遁光前後腳的向著這裏疾馳而來,待光芒斂去,現出兩女一男,卻正是龍姬、季子禾與蘆竹。


    因季遼歸來的緣故,蘆竹不再如以往那般放任自流,他背上重新背起那個大葫蘆,再次回到了以前那般陽光的模樣,雖是大戰前夕,這臉上仍舊帶著灑脫的笑意。


    龍姬與季子禾跳下靈狐的身子,當龍姬看到蘆竹時臉色不禁一冷,罩上了一層寒霜。


    此前蘆竹因帶走季遼,導致她們相隔數十年才相見,這口氣可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化解的。


    蘆竹眸子閃動,收斂起了笑意,對著龍姬深深的行了一禮。


    龍姬當作沒看到,麵色冷肅的進了洞府。


    “這位同門,你是哪峰弟子啊?看著麵生的緊呢。”季子禾見龍姬不去理會這人,詫異的問了一句。


    蘆竹起身,不等季子禾反映,他的手已按在了季子禾的頭頂,寵溺的揉了揉。


    “怎麽,才數月不見,就把蘆叔叔給忘了。”蘆竹笑道。


    季子禾聽了這個聲音頓時瞪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她自記事起就已認識了蘆竹,隻是那時蘆竹胡子拉碴,頭發就好像雞窩,身上總是帶著一股難聞的異味,季子禾甚至都從沒敢太過靠近蘆竹。


    而現在這個俊秀灑脫,自帶一股浩然正氣的男子,竟是那個曾經的蘆竹,這簡直判若兩人,季子禾竟是呆在了那裏一時沒反映過來。


    “哈哈哈,看你這樣子,怎麽蘆叔叔去了胡子就認不出來啦!”蘆竹哈哈一笑。


    “你...你真的是蘆叔叔?”季子禾由未在震驚中緩過神來,略帶僵硬的問道。


    “那還有假。”


    “誒呀,蘆叔叔你太帥啦。”季子禾眼睛一亮,頓時驚喜的叫了一聲,在蘆竹周圍轉了兩圈,徹徹底底打量了一遍,“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以前你可比乞丐還慘呢,想不到內裏竟是這麽個俊美的人啊。”


    蘆竹也是了解季子禾的性格,臉上笑意更濃,“日後你的夫君比蘆叔叔還帥呢,好了,趕緊進去吧,別讓你爹等的太久了。”


    “好吧!”季子禾眼睛一亮,應了一聲,蹦跳著進了季遼的洞府,哪有一點宗門大戰的緊張感。


    蘆竹微微搖頭,無奈苦笑。


    他搞不明白,性格謹慎的季遼與性格冷清的龍姬,怎麽會有個這麽活潑開放的女兒?也許正是那句老話,物極必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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