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回過神來,輕輕一拍鼻涕狼的大腦袋,“待日後相見之時,我與她解釋解釋吧!”


    “哎...老大,你解釋可以,不過可千萬別因為你毀了我和狐狸妹妹的愛情啊!”鼻涕狼聞言擔憂的說了一句。


    季遼眉頭一挑,沒想到鼻涕狼這麽關心自己成親竟是為了這事,冷笑一聲,“你太自以為是了,人家才沒看上你呢!”


    “誰說的,當年若是我不離開,現在我們的孩子都好幾窩了!”


    “依我看你的狐狸妹妹才不會等你呢,說不定咱們回去,人家孩子都能滿山遍野的抓兔子吃了。”


    “老大咱們不是朋友了!”鼻涕狼好像被季遼這話傷了一樣,神情頓時有些落寞。


    不過季遼卻毫不在意,砸了砸嘴,“嘖...不對啊,我見飛天狐狼從來都喜歡獨居的,你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呢,不但好色而且還喜歡一隻狐狸!”


    “那不一樣,你不是還說飛天狐狼從沒被人馴服過麽,我可是人工飼養長大的!”鼻涕狼大眼睛一瞪狡辯著說道。


    “行行行了吧你。”季遼連忙打斷鼻涕狼,不想與其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吩咐了一句,“今天老大我要成親,這是大事,你別出來給我惹亂子。”


    “知道了!”鼻涕狼說了一句,翅膀一扇,便飛上了半空,下一瞬身形一動,眨眼便消失在了季遼的視線裏,不知跑哪去了。


    此時季遼家的周圍已經站了不少的人。


    因鼻涕狼在這裏鎮守的原因,此時的人都站在了十丈開外的地方,但是季遼和鼻涕狼的交談卻是被這些人聽的清清楚楚。


    他們一個個都看傻了,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季遼。


    他們看到了什麽。


    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和一隻築基期的靈獸,他們之間也太...太不像主仆關係了,也太...太不正經了吧。


    季遼遙望著鼻涕狼消失的方向,片刻後收回了目光,笑吟吟的看向那些人。


    隻見季剛、季猛以及一眾季家長老都赫然在列,同時還多了一些明顯是外界的凡人,這些人大多均為女子,一個個神色都略顯萎靡,顯然是昨夜被季家之人臨時叫醒帶來這裏的。


    季遼對他們的表情不以為意,對著季剛點了點頭,“你們進來吧。”


    得了季遼的命令,季剛立即吩咐了起來,“動作都快點,按照原計劃,務必在今天晌午之前把一切事情都給我辦妥,若是誰敢耽擱今晚的大事,別怪季某事先沒警告過你們。”


    那些被抓來的凡人聞言精神一震,連忙簇擁著蜂擁進了季遼家的院子。


    到了院子裏,這些人立刻就忙了起來。


    “快快快,這件東西搬走。”


    “來來來,拿個梯子來,把這塊紅綢掛上去。”


    “誒呀,不是那裏,是這裏。”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群上了年歲的婦人,蜂擁著入了後院,到了院子裏便立刻


    扯著嗓子大喊。


    “新娘子呢,新娘子呢!”


    “誒呦,快出來呦我的祖奶奶,可沒時間耽擱了。”


    季霜月帶著笑意在門口走了出來。


    她們家清冷了百年,已經許久沒這麽熱鬧了。


    “誒!這就是新娘子吧!”


    這些人顯然是事先得了新娘子已是百歲高齡的通知,見季霜月出來當即有人叫了一聲,把季霜月圍了起來,手裏拿著尺子,胡亂的在季霜月身上摸來摸去。


    “誒呦,錯了,錯了,我不是新娘子,我是新郎官他娘!”季霜月年事以高哪受的了這麽擺弄,當即連忙說道。


    “啊?你不是新娘子啊。”這時有個婦人一愣,手上動作一聽,詫異的說了一句。


    “嗯。”季霜月把氣喘勻了,這才嗯了一聲。


    “祖奶奶誒,您快讓新娘子出來吧,這臨時趕製喜袍,就給我們一上午的時辰,耽擱了時辰還要罰我們,這時間可不等人呀。”圍著季霜月的另一個婦人,聞言當即催促的說道。


    季霜月點點頭,遂而扭頭對著屋子裏喊了一聲,“繡娘啊,你快出來吧,給你趕製新喜袍的人來了。”


    “啊!知道了!”屋子裏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不消片刻,隻有三四歲模樣的季繡娘裹著被子,小心翼翼的在門口探出一個頭來。


    所有人都是一愣,她們本以為出來的會是一個老婦人,卻沒想到出來的卻是一個看上去剛斷奶的小娃娃。


    “她就是今天的新娘子,你們快去吧!”季霜月笑看著眾人說道。


    “啊?您說她就是新娘子啊,可這孩子怎麽這麽大點...。”場內有人緩過神來,詫異的問道。


    “別多問了,你們照辦便是!”季霜月一擺手,隨即不去理會這些人,拄著拐杖向前堂走去。


    既然新郎官的娘都說話了,這些婦人哪還會再說什麽,一窩蜂的衝進了季霜月的小屋,一把把季繡娘抱了起來。


    被懷抱的季繡娘大眼睛滿是驚恐。


    她都一百多歲的人了,現如今竟是被這麽抱著,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誒誒誒,你們幹什麽,幹什麽呀。”季繡娘驚恐的大叫。


    “小祖宗您快別說話了。”


    一個婦人把季繡娘放在床榻上,毫不避諱的一把扯掉裹著季繡娘身子的被子,隨後十幾個人同時對著季繡娘左捏右抓。


    “這胳膊太小了,用兩尺的綢子就夠了。”


    “這腿也是,三尺足以。”


    “脖子短了些,領口要做的小一點。”


    “這肚兜交給我了。”


    季繡娘被這些人擺弄著,腦袋被來回搬弄如同撥浪鼓一般。


    季霜月拄著拐杖緩步到了前堂。


    卻見此時的廳堂之中,正有十餘人或是打掃,或是在這廳堂各個角落掛著紅綢,一副喜洋洋的氣


    氛。


    季霜月到了堂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看著已是煥然一新的屋子,她蒼老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心底裏無盡滿足。


    “老頭子,看到了麽,我們的孩子成親了。”季霜月心中長歎。


    院外。


    季遼的目光在一眾季家之人臉上掃過,在掃過一個女子之時,季遼的動作一滯。


    那是一個年約四十餘歲的婦人,身上已有了納氣六層的修為,她身著一席青色長袍,身姿還算婀娜,她眉目還算漂亮,依稀可見此女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不過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現在的這個婦人卻不再有年輕時的樣貌了。


    看著她季遼想起了一個女子,她的身影與那女子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卻正是當年與他有了婚約的飛巧柔。


    當時季遼因為他爹去世,家中窘迫,飛巧柔身為外姓之人留在季家,本應該慶幸有個嫡係血脈願意娶她,不過飛巧柔此女卻是仗著自己美貌,疏遠季遼反而去與季風勾勾搭搭,讓季遼很是難堪。


    那時候,季遼人微言輕,麵對一切隻能默默接受。


    他還記得那時在通往那個瀑布的小溪旁,自己撞見飛巧柔與季風幾人玩鬧時的樣子。


    當時他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成為她高不可攀的高峰,如今的飛巧柔在他的眼裏還不如一隻螻蟻,那個誓言他終於實現了。


    季遼當然不會再去計較前塵往事,隻是淡淡對著飛巧柔點了點頭,便移開了目光。


    飛巧柔心神顫動,當年撇開季遼去與季風交好並非她的本願,而是她爹的意思,不過她照做了,讓當時的季霜月和季遼難堪無比。


    當季遼通過考核成為符師的時候,他爹就已經開始後悔,卻不料沒過多久人家主動上門來退了這門親事。


    現在好了,季風早早的死了,人家季遼卻是更近一步成了金丹期的修士,成了她隻能仰望的存在,雖是近在咫尺,她卻不敢上前與其說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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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巧柔心裏苦,但她隻能忍著,這就是那句老話說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季猛你應該去看看你妹妹!”這時季遼看向了昨天大罵自己的季猛。


    季猛神色一動,一聲長歎,“不必了,我早與她徹底鬧翻了,今日她大喜成親,我在這裏遠觀就好。”


    “嗬嗬嗬,你怎麽就知道繡娘不想見你呢?或許現在她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呢。”季遼嗬嗬一笑。


    “這...”季猛有些猶豫。


    “話我已說到了,至於如何去做就看你自己了。”季遼也不多說,隨後便反身回了院子。


    “老頭子,你去看看吧。”這時,季猛身旁的女子柔聲說道。


    “當年我那樣對繡娘,此時她恐怕....”季猛還是有些猶豫。


    “不妨事,不妨事...這麽多年你明裏暗裏幫著繡娘,她心裏是清楚的,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又怎會恨你!”


    “哎...”季猛一聲歎息,還是放心不下季繡娘,隨後跟著季遼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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