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交匯,氣走湧泉,長貫如流,勁若風起……”


    五毒訣的修煉,除了五毒爪這招式,還有心法。


    這心法既能夠將毒液煉化吸收。


    也能夠在沒有毒液支持的情況下,修煉那一絲內力。


    雖然效果不是特別的顯著,但陸行舟一旦有時間,也會修煉。


    他主要想提升的,不是內力的充盈。


    而是自己對那一絲內力的感應。


    和當初苦練五毒訣的爪法招式是一個道理。


    內力一旦增長太快,必然會引起胡庸的懷疑,而如果陸行舟想要隱瞞,也是比較困難的。


    內力和力氣不一樣。


    內力充盈,體現在方方麵麵,整個人就不一樣。


    稍不留神就能露出馬腳。


    為了安全起見,陸行舟還是要特意壓製內力的增長速度,以降低胡庸的戒心。


    但實力還是要提升的。


    那便是要增加自己對這有限的內力的操控。


    當真正對敵的時候,內力爆發的速度,方式,也能夠給陸行舟的實力加成。


    “呼!”


    夜比之前深了一些,陰雲將月光遮擋,皇城黯淡。


    那些散發著昏黃光線的燈籠,隨著寒風呼嘯,而嘩啦啦搖晃。


    寒冷的感覺,比白日裏更加刺骨。


    陸行舟長出一口氣,停下了五毒心經的修煉。


    他已經修煉了整整一個下午。


    累的頭昏腦脹。


    該休息了。


    “不好了,司禮監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禦馬監的掌印,宋公公,親自帶著兩個營的侍衛,把秉卷司給圍了。”


    就在陸行舟剛剛準備躺下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雨小田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這屋門,也是被砰的一聲,推開了。


    雨小田踉蹌著衝進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聽說是草料嘔掉了很多,戰馬都不夠吃了,宋公公大怒,要找司禮監討說法,您快去看看,別牽扯到自己啊!”


    “來了?”


    陸行舟聞言,這眼瞳陡然一亮,連忙是站了起來。


    他等這一日已經很久了。


    現在,兩邊開始真正的針鋒相對了。


    又損失了八千斤的草料,加上之前那八千斤,一共是一萬六千斤。


    這事情真的鬧大了。


    他相信,接下來,禦馬監一定會和司禮監死磕的。


    自己得過去看看。


    畢竟是自己的計劃,為了保證不出意外,他得全盤入眼。


    “你留在這裏。”


    “我過去。”


    陸行舟迅速的換好了衣服,頭也不回的跑出屋子。


    約莫半刻鍾的功夫,陸行舟來到了秉卷司的司衙。


    遠遠的看過去。


    這裏已經是被人給全部堵死了。


    燈火通明。


    有人甚至還舉著火把。


    寒風吹拂,火光搖曳。


    在司衙的最外麵,是禦馬監的兩個營。


    他們整齊排列,手都搭在了腰刀上,火光照耀在臉上,幾乎都是統一的凶猛冷冽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凶煞,盯著司禮監大門。


    氣氛壓抑的可怕。


    在這群侍衛的最前麵,是一個瘦削,而且非常矮小的太監。


    他大概就到陸行舟的胸口的位置。


    而那張臉,看起來則是帶著幾分稚嫩。


    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一身青紫袍服,寬大欣長。


    銀色的魚紋隨著風微微震蕩。


    這便是禦馬監的那位掌印,宋昭,宋公公。


    別看他是個侏儒,看起來像是個孩子,那張臉也好像人畜無害。


    但這些都是表象。


    這個人,陰險狠辣,手段凶殘,而且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底線。


    他也算是內廷裏的傳奇了。


    十五歲入宮。


    然後直接就分配到了禦馬監。


    因為武學天賦過人,很快嶄露頭角,成為了禦馬監裏的掌事。


    後來,跟著禦馬監掌印進入禦書房,接近皇帝。


    再後來。


    據說皇帝有一些別的嗜好。


    而這個長著童顏,個子永遠無法長高,像是個孩子的宋昭,就取了老皇帝的歡心,然後,一路爬到了禦馬監掌印的位置。


    今年,他才二十三歲。


    是大魏朝皇宮裏麵,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印。


    也是最讓人忌憚的掌印。


    “李因緣,這件事你必須給咱家一個說法。”


    宋昭的對麵,便是司禮監的掌印,那個肥肥胖胖,看起來像是個富家員外的老太監,李因緣。


    禦馬監掌印親自過來,還帶著兩營的侍衛。


    他這個掌印,也是必須出馬的。


    別人,可鎮不住場子。


    “上次那八千斤草料,是禦馬監的問題,咱家認栽了,但這次,絕對不是禦馬監的問題,是你司禮監有人要給禦馬監穿小鞋。”


    宋昭眯著眼睛,右手背在身後,臉上頗有幾分陰森怒氣,


    “你最好給咱家解釋清楚,不然的話,咱家豁出去不要這腦袋上官職,也要和你司禮監打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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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前。


    宋昭得知禦馬監的草料又少了八千斤!


    全部都被嘔掉了。


    他簡直要氣瘋了!


    之前少了八千斤,他還能夠借著自己的手段,想辦法撫平,不讓禦馬監損失太大!


    這一波還沒過去,這又少了八千斤。


    他是真的填不上這個窟窿了!


    他必須找到罪魁禍首!


    否則事情敗露,禦馬監就麻煩了。


    而他這個掌印,就算有陛下的寵幸,也得脫一層皮。


    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嗬嗬。”


    看著宋昭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李因緣卻依舊是那副笑麵虎的模樣而,小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憤怒,或者其他情緒,捏了捏蘭花指,笑道,


    “宋公公,您這可就為難咱家了。”


    “賬本是你禦馬監提供的,司禮監按照您的賬本去嘔草料,完全和規矩,怎麽就成了司禮監給你們使絆子呢?”


    “你以為,司禮監的人,像你禦馬監的人那樣,都那麽喜歡走偏門呢。”


    走偏門。


    一則,是說上次趙常賬目做手腳的事情。


    二則,指的是宋昭。


    他能夠在這個年紀上位,做到禦馬監掌印的位置,靠的就是用一些為人不齒的方式伺候皇帝而換來的。


    就算同是太監,同時掌印,李因緣也從來沒瞧的上宋昭。


    這一個偏門,把一些事情,展示的淋漓盡致。


    “走偏門……”


    “咱們掌印大人真會說。”


    “嘿嘿,他宋掌印,不就是喜歡走偏門嘛,我看,整個禦馬監都一個德行!”


    李因緣的話,自然也是引起了司禮監一眾太監的竊竊私語。


    都是暗中嘲諷宋昭的。


    宋昭的臉色,更加鐵青,感覺像是能擠出水來。


    走偏門。


    雖然他這麽做了。


    但是,他最討厭別人這麽說自己,尤其是當麵說!


    他用力的咬著牙關,那張稚嫩的臉龐都因此而扭曲了,尖聲說道,


    “李因緣,你確定要如此嗎?”


    “哼!”


    李因緣冷笑一聲,拂袖道,


    “這本就是你禦馬監的失誤,和我司禮監有什麽關係?別在這無理取鬧,讓人看笑話!”


    “你還是趕緊滾回去,想想怎麽堵上這個簍子吧……若是讓陛下知道了,你的偏門,怕是也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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