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兩軍終於相撞在一起,重甲騎兵巨大的衝力把一些盾牌手撞得向後飛去,也把不少長矛折斷,一些長矛手和盾牌手被重甲戰馬撞倒在地,幾乎此時,一群胳膊上佩戴著紅十字的澳洲救生兵從圓陣中間衝了過來,他們奮不顧身連拖帶扛地把這些傷員救出危險地帶。


    然而,經過這一決定性的遲滯抵抗,重甲騎兵們的戰馬失去了動能,終於停下了,此時,這些可憐的騎手們盡管身披重甲,但已經沒有了衝擊力道,他們要麽被數隻長矛逼在馬背上動彈不得,要麽是當他們飛身入陣後,成為周圍的澳洲士兵的活靶子。


    特別是那些裝備了聯邦一型左@輪@手@槍的連排長們,他們手裏的武器成為這些騎手的克星。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此刻,就連魏鴻身邊的突擊隊員們也參加了這場一邊倒的戰鬥——隻是他們手裏的短手銃武器要必聯排長們的製式短手銃要先進一些,正式名稱叫“聯邦二型”左@輪@手@槍,是曙光機器廠最新趕製的試驗品。


    由於材料工藝仍然不太過關,華立他們暫時無法生產出可靠的抗疲勞彈簧鋼,因此這款所謂的槍,實際上是手動的,也就是說,槍手必須一手持槍,一手撥動轉輪,可以一次性裝填六發紙殼定裝子彈。


    那個射擊場景,有點像舊世界某國西部牛仔槍戰片那樣,槍手一邊手動撥動轉輪,一邊扣扳機。


    隻不過這款武器因為是試驗品,因此射程和精度堪憂,有效射程不到一百米,最佳殺傷距離隻有不到三十米。


    盡管有這樣那樣的缺點,然而事實證明,在近距離作戰方麵,這款“聯邦二型”手銃確實是一款犀利無比的武器……


    在隨後不到兩分鍾時間,第一批衝撞敵人圓陣的騎手們,就全部變成了屍體----當然了,一個重要原因是,明軍沒有在戰場上捉俘虜的習慣,他們對待失敗者唯一的喜好,就是割下敵人的人頭去長官那裏要賞格……


    然而玄甲武士們仍然義無反顧地衝擊著敵人的陣地,盡管毫無突破的希望,但戰馬和騎手們仍然在不斷地撞擊著由長矛、刺刀和盾牌組成的圓陣。


    隨即,又是五分鍾過去了,圓陣四周除了增加了更多的傷兵和倒地的戰馬以外,玄甲武士們發動的這場衝擊僅僅給敵人製造了一些傷員。


    又過了五分鍾,當最後一位玄甲武士倒在圓陣前麵之後,這支四千餘人的正黃旗重甲騎兵,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寂靜,整個戰場在一陣暴風雨般喧囂後,突然出現了一陣詭異的寂靜,在曠野裏、在拒馬樁後麵、在城牆上,雙方的數萬將士一時忘記了緊張、忘記了疲勞,也忘記了害怕,因為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了:


    一陣含著血腥氣味的西北風吹來,驅散了戰場上的硝煙,曠野中的田野,不知名的花草在風中搖弋,血跡斑斑的大地上鋪滿了人和戰馬的屍體,殘肢斷臂在草叢中時隱時現,各種旗幟沾滿了鮮血,被隨意拋棄在幹涸的水稻田裏。


    長矛、弓箭和彎刀橫七豎八地散落在曠野上,在這些完整的和不完整的屍體中,成百上千的傷兵們正哀嚎著在地上爬行、蠕動。


    到處都是斷腿和破胸受傷倒地的戰馬,一些戰馬盡管肚破腸流,但還有一口氣,正在昂頭向天發出最後的嘶鳴。


    這時,一名騎手艱難地從一匹戰馬的屍體下麵爬了出來,顯然他的腿已經斷了,當他想站立起來的時候,被鮮血浸泡得泥濘的地麵讓他腳底一滑,使其再度重重地倒下,於是他再也沒有蠕動一下……


    就在戰場中央,終於有十幾個身穿重甲的武士們,在屍體堆裏相互攙扶地站立了起來,他們渾身血跡,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血,有的騎手已經沒有了頭盔,頭頂上原本整齊的辮子如今散亂地披在腦後隨風飄蕩,其中一個堅強的武士手裏拎著自己的另外一隻胳膊,斷口處鮮血淋漓。


    突然,遠方的城牆的城頭冒出一陣白色煙霧,騰起煙塵伴隨著呼嘯聲,一發炮彈飛了過來,正好砸在這群人中間。


    轟的一聲,這十幾個正在血泊中艱難行進的士兵被爆炸衝擊波震上了半空,然後像枯枝敗葉一般回歸了大地。


    一切,都再度歸於寂靜。


    “噢!噢!噢!噢!”


    “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片刻之後,阿瓦城頭的士兵們在經曆了短暫的震驚後,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終於戰勝了強大的敵人,不僅如此,敵人這一回輸得還很慘!


    勝利的人們開始盡情地歡呼,這是每個士兵發自內心的歡呼,每個人都在聲嘶力竭地叫喊著,發泄著長久以來一直壓抑在他們內心的情緒。


    是的,多少年以來,“韃子的鐵甲騎兵”這六個字,就是大明軍人心中的夢魘,是糾纏了大明軍人幾十年的夢魘,對於他們而言,多少年了,有多少親朋故人、家鄉父老,在這個灰暗的夢魘中飛灰煙滅……


    如今,久經戰陣的大明軍人們,沒有人不明白此戰的重大意義,他們已經知道,這些可怕魔鬼們終於遇到了克星,這也意味著——對於大明朝,還有與大明朝捆綁在一起的自己和家人,終於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大明!我的大明,大明……活過來啦!嗬嗬嗬嗬……”


    不知道是哭聲還是笑聲,總之魏鴻有些吃驚地看著剛才一直在身邊鎮定指揮的白文選,白大將軍,此時此刻的他有些失態地對著前方空曠的戰場大聲喊叫著,魏鴻還發現,這位粗糙大漢的眼中含著點點淚光……


    此時此刻,城牆上的人們更是激動不已,興奮的人潮湧向南門城樓,在那裏,永曆皇帝早已忘情地離開了城樓裏的座位,此時的他正扶著城垛跟著眾人歡呼,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親眼看見戰場廝殺,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親眼看見清軍的慘敗,還是他生平第一次縱情地在公開場合歡呼……


    此時也隻有一直在皇帝身邊伺候的鄧凱才能看到,這位平日裏一直處於憂鬱和努力擺出莊嚴姿態的大明天子——朱由榔,由於心情起伏,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流滿麵,隻見他跟眾人一道,居然也在聲嘶力竭地高喊著萬歲,他還高舉著雙臂盡情地向城外曠野中的士兵揮舞,大明天子的這個舉動又讓整個城牆和曠野更加的歡聲雷動。


    特別是曠野中的士兵們,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的考驗,他們山呼萬歲的聲音特別的響亮,尤其是處在第一線的那些長矛手和盾牌手們,不少人激動得跪地大哭,也有不少人抱頭痛哭,而更多的人們則在雀躍,他們高聲地叫喊著,與城牆上的人群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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