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頓時陷入進退維穀的困境,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卜彌格神父忽然患上疫病,一病不起——在舊世界的曆史上,關於這兩位人物的曆史記載到此就基本到了尾聲。


    舊世界曆史上關於兩人行蹤最後的記錄是:卜彌格神父病逝於安南北部,當時,隻有陳安德陪伴在他旁邊.不久之後,陳安葬了神父,懷揣所有書信,隻身單騎北上複命——最終消失在安南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


    舊世界關於兩人傳奇般的曆史記載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此後,以後再也沒有陳安德的消息,這位中國曆史上第一個以官方外交官身份踏上歐洲,曾經遊曆了阿拉伯、西亞、歐洲和非洲,其傳奇經曆超越了張騫、其航海旅程遠邁鄭和船隊的傳奇人物,就這樣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朱北國的電文洋洋灑灑,內容頗引人入勝,讓代小山讀得進入了忘我境界,同時也在讀這份電報的,還有紅樓裏的孫老,妮可號上的任柯哥幾個和新安城裏的魏鴻他們……


    朱北國在電報裏還說,從目前的情況看,由於我們的出現,曆史發生了某些很微妙的變化,首先,我大概猜到了在舊世界曆史記載中陳安德消失的原因,那就是時疫。


    根據喬二公子的介紹來看,在卜彌格神父得了時疫後,陳安德也被傳染了,隻不過陳安德年青,身體的抵抗力略強,病菌在他身上的潛伏期可能比較長一些,這讓他撐過了卜彌格神父的病期,並且能夠收拾行李隻身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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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舊世界的陳安德很可能是在跋山涉水的過程中,病情終於發作了,可以想象,在深山老林,前無村後無店的情況下,他的艱難困苦,他幾乎是無法活著走出叢林的……


    然而現在,曆史由於我們的到來產生了所謂的蝴蝶效應——喬家獲得了澳洲白糖和玻璃的買賣並擁有了"澳洲神藥",而陳安德顯然絕非坐以待斃之人,他能遇到喬家船隊獲救的確是很一種巧合,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算是他努力自救的結果,以陳安德的履曆,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擺脫困境,老天保佑,這也算是天意吧。


    朱北國總結道:我認為,曆史進程有可能會出現一個拐點——這兩人的出現對我們大有用途,特別是對我們的發展戰略大有裨益。


    所以,我現在恨不能立刻飛到澳門見見這二位人物,我有很多問題要問,現在,隻好由你代神醫幫忙了。


    問題一,陳卜兩位有什麽後續打算?我在線等,急!……


    以上是朱北國的第一封電報內容,代小山剛剛讀完這封電報還沒有起身,朱北國的第二封電報就到了,內容很簡短:


    “關於永曆皇帝在緬甸的遭遇包括後麵發生的曆史事件一個字也不要透露,哪怕一丁點暗示也不能有,事關重大,切記切記!”


    代小山看了默默點頭,再看了一遍電文後,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翻譯稿,看著兩張紙在旁邊的鐵皮小爐子裏燒成白灰,這才起身開門走出院子。


    這時小香姑娘來報,喬家二爺來了一會兒了,見老爺在房子裏忙沒有打攪,隻是吩咐如果老爺出來了,請到西院有要事相商,現在喬二爺正在拜訪住在西院的兩位先生呢……


    代小山回應說知道了,起身便往西院走,他心裏暗道,喬家二公子來訪可能跟永曆皇帝近況有關,陳卜二人對此一定很關心,托喬家二公子打探永曆情況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朱哥要我打聽這兩位的今後行動方向,我先聽聽情況在說……


    一路想著便到了院裏,剛踏進月門洞,就發現陳安德正在院裏低頭來回渡步,好像在下什麽決心,堂屋台階上,卜彌格神父和喬家二公子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眾人看見代小山進來了,情緒頓時活絡起來了,紛紛拱手招呼,陳安德也一躬到底,說有一事還請代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在下不勝感激雲雲……


    代小山聽陳安德這樣一說,心裏頓時有一絲緊張,別是要我們澳洲出兵救援吧?我們先別說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是有,要說服聯邦參議院出兵,那簡直就是一個複雜到難以置信的議題……


    代小山心裏這樣想著,但臉上還是保持微笑和淡定,拱手相讓後回應說,兩位先生病後身體稍安,還是先要注意保養,來日方長,那啥,有什麽事情請堂屋坐下敘話吧。


    說完便將陳卜喬三位讓進堂屋,分賓主落座,待跟來的小香妹子給賓主上茶退出,這才對陳安德笑道:


    “先生有何要求請講,在下盡力就是……”


    於是陳安德再度站起身來,一揖到底,說道:


    “餘聞澳洲係華夏崖山之後,乃漢家苗裔,先祖遠遁海外以避胡元,居南洋而立,創聯邦之國,是為澳洲,聽喬先生言,先生亦曾感慨神州陸沉,視胡虜為仇寇,今建奴肆虐,中原腥膻,我大明危在旦夕,然我輩士人食君祿奉聖教,不敢苟安於世,今聞天子蒙塵緬甸欲東航閩侯,我等臣子聞之隻有奮勇直前,故欲與卜神父東航金廈,請魯王率水師西迎天子於緬甸,此行若成,應能力挽傾頹……”


    “這個……思維有點跳躍……”


    代小山小聲嘀咕了一句,然而陳安德還有後話,隻見陳再度鞠到底,對代小山說道:


    “隻是東南沿海水情複雜,各方膠著,我等力有不逮,聞澳洲鐵船火器乃天下之利器,故懇請艾先生及澳洲聯邦國相助,助我等航閩……”


    “原來是這個,朱哥倒是成天想著去見張煌言,貌似這樣還是順路……”


    然而這隻是心裏嘀咕,嘴上自然說不出來,況且代小山還有了新疑惑——永曆航閩?永曆不是死在雲南嗎?怎麽朱哥的電報裏沒有航閩一說?


    代小山頓時有些頭大,他確實不明白"航閩"為何物,還好他這兩年在澳門也算見多識廣了一些,耳聽著陳安德侃侃而談,竟然憋出一句:


    “這個……滋事體大,需從長計議啊……還有,這個,陳先生,航閩是何事由來啊?”


    陳安德聽了一愣,扭頭望了望喬家二公子,喬公子趕緊解釋說,先前在船上,受兩位先生之托,曾經打探朝廷在緬境的消息,“天子航閩”一說,來自安南商人所言,此人是我的舊友,一向信義,一直在走緬甸商路,天子航閩一說是他告訴我的,他說,自己曾經在阿佤城見過天子麾下官員,係該官員親口所言,此語應大可信……


    “嗯,看來我要調查一番,還要與國內商議,這有得一個過程,請陳先生等待數日……”


    “等待數日?聞澳洲遠在萬裏之遙,數日即可回複往答,莫非傳聞中的澳洲千裏傳音的魔法是真的?”


    旁邊的卜彌格神父顯然對這個更感興趣,便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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