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電報裏的兩位金融專家把這群萬裏之外的人們罵成了傻叉,但是人家確實說得在理,根本無法反駁。


    於是甲板上頓時安靜了半晌,最後還是徐誌咽下了一口唾沫繼續念起了電報稿:


    “……因此,總結一句話,蘇祿國答應給你們優惠百分之五的采購價實在是太少了!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賺翻了。


    你們應該清楚,他們為了獲得你們手裏的真金白銀是不計成本的!隻要抓住對方的這個心理,你們在采購物資的時候,就有巨大的壓價空間!


    至於壓價到什麽程度呢,我們距離那邊太遠不是很清楚,壓價的程度有一個底線:那就是,隻要蘇祿國的貴人們認為,收購價低到不至於逼老百姓造反的程度就行!明白不?!


    其實蘇祿國的貿易製度本質上就是一種外貿和與外匯管製的製度,要想獲得更多的利潤,你們就應該充分利用這個國家的管製製度,為我們獲得最大利益。


    在此,我們強烈建議,通過親自調查和谘詢薛來相等人,充分了解一下當地的市場價格,然後在此基礎上,把采購價攔腰砍一刀!


    他們坐地起價,我們就地還錢——拳頭硬還怕他們不肯就範?!


    巴楓田、餘何為。


    一六五七年七月九日。紅樓。”


    “水深啊,這裏麵......”


    “黑,真特麽黑......”


    “臥槽!課本裏從來不教這些啊!當年這學算是白上了!”


    “社會......太特麽社會了。”


    “媽個雞的,感覺我這幾十年白活了......”


    “大佬就是大佬......”


    大夥看完紅樓發來的電報,一幫人不禁感歎起來,隻是不知道這些詞匯是在說蘇祿國的貴人們還是在評價遠在萬裏之外的老巴和餘哥。


    此時顧晉沉吟了片刻後,對旁邊的徐誌說道:


    “估計驕傲號那邊也收到這份電報了,我的意見是,巴老和小餘都是在舊世界貨幣金融圈裏滾爬過來的人,雖然最後是以跳樓為結局的,但這不能怪他們笨,是那個......算了不說了,總之巴老小餘說的很在理,看來物資采購這裏確實有不小的議價空間,咱們給驕傲號通報一下吧,問一問他們的意見,這事畢竟是北國三多他們在具體操作......”


    徐誌點點頭走到一邊拿出對講機聯絡驕傲號。


    這時,旁邊的圍觀群眾立馬刻對此事議論開了:


    “這樣說起來,拿銅錢買東西還算是良心的了,不管成色如何,但畢竟裏麵有銅啊......”


    “是哦,直接印張紙買東西才是真心的狠......”


    “隻是,萬一這蘇祿國的老百姓被壓狠了,會不會造反啊?”


    “那就造唄!關我們何事?”


    “這樣說起來,還真的關我們的事呢!”


    有人顯然是指因為我們來采購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當然立刻被人反駁了回去:


    “怪不到我們身上吧?畢竟我們是拿著真金白銀買東西的啊!生產者拿不到,要怪也應該怪官府,怎麽能怪到我們頭上?”


    “就是,不是我們來采購,也有其他人來采購啊!”


    “放心吧,百姓肯定怪不到官府身上的,在這個時代,底層的普通老百姓都是一群蠢逼。”


    “沒錯!大不了官府就這樣告訴老百姓說,這是澳洲人對他們的經濟侵略,然後再想想辦法轉移矛盾,拉一拉仇恨什麽的,最後讓老百姓都恨我們,從而掩蓋這幫貴人們壟斷外貿的事實......”


    “嗯,關鍵是老百姓還都信!”


    “那是,而且隻需要合理推演一下,說不定還會來個民間抵製澳洲貨運動也難說......”


    “那就沒有解決方案了嗎?”


    一些人心有不甘地問道。


    “沒有方案,除非蘇祿國的貴人們自己放棄外貿壟斷,讓普通人都能自由的跟我們做生意,放手讓老百姓掙銀子金子這些硬通貨。”


    “其實這樣也很不錯啊,至少官府的稅收上去了吧?”


    “問題是人家貴人們不這麽認為,放棄了外貿壟斷,本質上就是放棄特權嘛,這是要起連鎖反應的,所以是不可能的!人家打死也不會幹!”


    “那就沒辦法了......”


    “也有一種辦法,幹脆全麵開放啊!不搞壟斷,各自發揮各自的優勢,加上老百姓的聰明才智和勤勞,來個徹底的自由公平競爭唄!”


    “天真…….”


    “連清……”


    此時的人群裏立刻回應出各種冷笑。


    “不壟斷?算了吧,那樣的話,那幫貴族們吃什麽?”


    “是啊,沒有了這些真金白銀,拿什麽養軍隊養奴才造戰船出海打劫啊!”


    ……


    此時此刻,這類討論也在驕傲號上進行著,就在半個小時前,朱北國同時得到了來自紅樓的這份電報稿件,他立刻和李三多一起,把所有不當班的人都叫到甲板上,大夥圍著這份電報討論了很久很久。


    與妮可號上的年青人一樣,大夥也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七月十日的下午兩點,蘇祿國代表哈魯班和鄭福如約而至,朱北國交給他們一塊半個食指大小的長方形銀錠和一根拇指粗的金條,他告訴兩人說,這將是澳洲聯邦用以采買支付的金銀。


    然後朱北國一臉嚴肅地告訴這兩位,所有采購物資的價格必須低於市場價的百分之四十,質量必須過硬,並且要免除所有稅費。


    鄭福是個經商的積年老手,當這幾塊金銀一入他的手,便下意識地一掂量,然後立刻就感覺到,這些金銀的成色極高!


    他望了望站在朱北國身邊的薛來相,此時這位老朋友正在用一副天高雲淡的眼神看著他,臉上笑容微綻道:


    “鄭兄但且有惑,返去後,自尋金銀匠人試煉火耗便知,這四成優惠,想必並無虧欠!”


    於是哈鄭兩人當即告辭,風風火火回到王宮複命。


    當蘇哈比達圖丞相初聞澳洲人要四成優惠時,不禁眉頭緊鎖,暗道這澳洲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待拿過鄭福手中金銀,仔細觀察一番後,卻又沉默不語起來。


    此時大殿裏從國王到一幹屬臣麵麵相覷,都不知丞相大人那顆聰明無比的頭腦裏此時正在想著什麽。


    最後,蘇哈比丞相將銀錠和金條交給了國王,後者拿來端詳半晌,說這金銀造的倒是整齊規整,丞相對此有何高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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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年青的國王果然不知道其中奧妙,於是蘇哈比達圖心中泛起一陣鄙視,他也不回應國王的說辭,隻是回頭吩咐手下,傳喚金銀工匠到偏殿等候。


    到了這時,丞相這才沉聲告訴國王,此乃澳洲人購貨所用之金銀,若蘇祿國賣貨與澳洲人,全部都是收得此等成色的金銀的話,僅火耗就能平白淨增一成以上。


    若再與紅毛夷的銀幣匯兌,則可再增加半成以上的利,這樣算下來,總計就有近一成六、七成的利了。


    而且,這還沒有算銷售貨物本身的巨大利潤。


    丞相大人說到這裏,發現年青的國王仍然沒有搞懂,於是也懶得再解釋了,隻是換了一副稍微誠懇一點的語氣說:


    此是經濟之道,頗似錢息之利。


    陛下乃貴人,自是不屑此末微之術,故臣當一應處之,若再與那澳洲人交涉,將那優惠提到一成,不僅不虧,還有不少淨賺......


    然而蘇哈比丞相雖然老奸巨猾,但朱北國這邊也不白給,收到對方還價一成的答複後,朱北國立馬翻臉,他冷笑幾聲,竟然拂袖而去——勞資不跟你談了!


    臨走前還告訴這兩位蘇祿國的代表,明天上午十二點前,若達不成讓澳洲滿意的協議,那就再也沒有什麽協議了,因此造成的一切後果,你蘇祿國自己去承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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