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你活下來了!」


    第一奇踉蹌向前,看著時明空的眉眼淚如泉湧。


    時明空的眼淚也流下來,不住地點頭:「是,父親,我活下來了。」


    「你叫明空?你叫明空是嗎?」莫桑伸出虛幻的手,去描繪時明空的眉眼,她多想摸摸她的孩子。


    「空濛,你將不老果實,給了明空是嗎?」


    「所以你才會轉世?」


    莫桑急切地問道。


    「是,也不是。」第一奇流著淚點頭,控製不住的大大的笑容:「當年我施展空間之力,帶著你的屍體逃走……」


    腹中胎兒剛滿四個月,已在瀕死邊緣。


    是他親自剖腹,將小小的胎兒取出。


    「就這麽大。」第一奇比劃著名自己的手掌:「連我一個手掌大都沒有,五官也沒成形。」


    但他尤記得自己顫抖著,將小小的胎兒托在掌心。


    第一次感受到一個父親的心情。


    他嚇壞了。


    胎兒幾乎沒了氣,他隻怕孩子會死,這是他和桑兒的孩子。


    他將不老果實的汁液稀釋,既不會讓小胎兒爆體而亡,又能讓他一點點吸收果實中能量的能量。


    「不老果實,我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用來修復你的肉身,另一部分稀釋後來救我們的孩子。」


    「孩子浸泡在不老果實的汁液裏,我又用最後的一口氣,封印住不老果實的氣息,布置下一層結界。」


    「做完這些,我的傷也無力回天了。」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


    「桑兒,你一定知道那種心情,我不後悔,這是我們的孩子,我隻是害怕,不知道孩子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第一奇笑著說道,狠狠抹了一把眼。


    他不知道這個胎兒,要在不老果實中沉睡多久,才能真正成長為一個健康的孩子。


    更不知道當某一天,小小的嬰兒睜開懵懂的眼睛,麵對四麵結界他又該如何。


    可是但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去搏一搏!


    用自己的命,去搏桑兒和孩子的命!


    「嗚嗚!」


    莫桑聽完,更是泣不成聲,哭的不能自已:「我知道的,我懂的,空濛,謝謝你,謝謝你……」


    「傻瓜。」第一奇柔和地望著她。


    齊天星尊便扭頭抹了把眼淚。


    要說他對第一奇沒有埋怨是不可能的,若不是這個混蛋拐了他女兒,又怎會害的桑兒在靈魂之火中煎熬百萬年!


    但現在,眼看第一奇對桑兒的愛,對他們孩子的愛,竟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哎。」


    滿心埋怨化為一聲嘆息,齊天星尊重重拍了拍第一奇的肩。


    「你是寄希望於我吧,希望我找到桑兒的神魂,救下她後,再找到孩子。」


    「天意弄人。」


    「若我能早早找到桑兒,她神魂未損耗,肉身也修復完整,還有可能讓桑兒身魂合一,現在卻……」


    齊天星尊笑容苦澀。


    第一奇也苦笑了一聲:「的確是天意弄人。」


    「沒關係的。」


    莫桑露出燦爛的笑容:「我真的好滿足,父親,丈夫,兒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都陪在我身邊呢。」


    「你們都笑一笑,不要讓我遺憾地離開。」


    「桑兒前輩,您不會離開。」


    一直沒有打擾他們一家團聚的沐夏,忽然開了口。


    莫桑一愣望向她,含笑搖頭道:「是予奪和夏夏吧,你們來之前,父親和空濛都提到了你們。」


    「謝謝你,夏夏。」


    「我們之間的一段段緣分,真的很奇妙。」


    「不用安慰我,我是真的沒有遺憾了,你們該叫我一聲義母呢!」


    莫桑朝她眨眨眼,目光溫柔如水。


    她提都未提渡九陰,對那個折磨了她百萬年,害她夫離子散,受盡痛苦的仇人,沒有一點執著,隻著眼於眼下的滿足。


    「我還是叫您幹娘吧,叫這個順口一點。」沐夏頓時便笑了,打心眼裏喜歡這位神交已久的桑兒前輩。


    「幹娘,我不是安慰您。」


    「您的肉身若是完全毀滅,我自然是沒辦法的。」


    「但按照義父的說法,不老果實滋養了您肉身百萬年,應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神魂上的損耗,我可以先以生命法則一點點幫您凝實。」


    「凝實到可以以神魂狀態生活,等到以後找到可以完全修復您神魂的天才地寶,煉製一枚魂丹便是。」


    沐夏說完。


    整個地宮中都安靜了。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一時倒讓他們不敢相信了。


    「魂丹?」莫桑輕顫地問道,如果能活著,她當然不想死,哪怕永遠以神魂狀態陪伴在親人和伴侶的身邊。


    「夏夏,你說的魂丹是什麽,可以完全修復我的神魂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


    齊天星尊卻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魂丹!魂丹!是丫頭你為藍玉天尊煉製的那種,專門讓神魂服用的丹藥?」


    沐夏點點頭。


    齊天星尊哈哈大笑:「桑兒,桑兒你有救了,不需要轉世了!哈哈哈……」


    他仰天笑個不停,邊笑邊哭,每一根白髮都流露著喜悅。


    更莫說第一奇和時明空,更是激動的臉都紅了。


    莫桑的神魂一下子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


    沐夏靠在秦予奪的肩頭上,也是眼睛一酸,開心地蹭掉眼角的淚。


    秦予奪輕輕將她擁入胸膛中,一個吻落在她額頭上。


    兩人相擁在一起,笑望著第一奇一家此刻「真正」的團聚,直等他們激動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


    沐夏才開口提醒道:「義父,我們還是先去找到幹娘的肉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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