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思保持這般屈辱的動作直到顧青初從屋內走到她麵前。


    “將人扶起來。”看著對方狗啃泥的姿勢,顧青初先釋放一絲善意。


    下屬聽令,雖說是將人不再按在地上,但仍讓玄思思保持被擰著胳膊狀態,以防她突然出手傷人。


    “玄姑娘深夜到訪寧良候府可是在挑釁本候?”顧青初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看著。


    玄思思抿著嘴,她沒想到第一個照麵自己就落了下風,麵子裏子全沒了。


    “我隻是要和你比試沒有惡意!”玄思思掙脫兩下沒有甩開被挾製的胳膊,臉憋得通紅。


    顧青初視線瞟了眼屏風後方的位置,元錦沛站在那裏,他以不便露麵為由,自己找了個地方藏著。


    “本候為何要與你比試,這世間想和本候比試的人多了,你算哪根蔥?”顧青初用溫柔的語氣,說傷人的話。


    玄思思盯著麵前帶著帷帽的人,雙眼冒火,咬牙切齒道:“元錦沛元大人是我師兄。”


    顧青初挑眉道:“哦?本候怎麽聽說你是他的女人呢?”


    ——哢


    寂靜的空間傳出像是腳踢到桌腿的聲音。


    “窗戶沒有關嚴。”顧青初淡淡解釋了一句。


    “我與師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我們的師父將我指給了師兄。”玄思思補了兩句,然後便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嗤笑,她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笑什麽?”


    “提起元大人,在本候這裏自是有麵子,但你……”顧青初撩開帷帽,露出裏麵蒙著麵巾的臉龐,美眸上下打量,蔑視態度讓玄思思備受侮辱。


    背在身後的手掌攥成拳頭,玄思思仰著下巴直視:“你待我如何?”


    顧青初放下手,冷著聲音喝道:“你當我寧良候府是什麽地方!以為自己是江湖中人便可來去自如嗎?!先皇之令,擅闖寧良候府者可先斬後奏。”


    顧青初話裏明擺著告訴玄思思,你有元大人這個師兄也沒有用,先皇下的令,當今聖上也不能推翻。


    當年顧青初守住了皇宮,反叛餘孽同黨不少人對她恨之入骨,一波波刺殺不停,先皇由此下令,但凡敢擅闖寧良候府者,無論是誰,可先斬後奏。


    顧青初提起這話不是空穴來風。


    玄思思一臉滿不在乎,那是一種顧青初不會把她怎麽樣的篤定。


    在旁的周然手中長劍一空,他的劍被顧青初抽出,對著玄思思的胸口毫不猶豫地刺去,深入身體半寸鮮血直流。


    “你覺得本候在開玩笑?再深一點,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顧青初輕柔的話語聽得玄思思汗毛直立。


    她人傻了,左心口處的劇痛讓她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寧良候當真要殺了自己,她怕了。


    動都不敢動的她看著顧青初眼中除了恐懼還有迷茫。


    “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寧良候,明明是聖母角色,怎麽能出手殺人……”


    顧青初耳力敏銳,聽到了玄思思的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玄姑娘為何找本候挑戰,說明白了不是不可以放過你。”顧青初收回劍,玄思思胸口的傷汨汨流著鮮血。


    戰場下來的顧青初心中有數,這個傷口看著厲害,實際隻是傷及皮肉,就算不包紮放任幾個時辰都沒事。


    玄思思垂眸,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了,是她想得太理所當然,當務之急是保住命,以後再從長計議。


    “我心悅表哥,詢問他覺得最厲害的女子是誰,他說是你,我便想和你比試一番,證明我比你更厲害。”


    顧青初瞧著玄思思,對方這話和元錦沛說的對上了,但從玄思思的神色來看,明顯這是個托詞。


    玄思思還是太嫩,即便收斂了表情,但顧青初還是能夠從中窺得出一二。


    “哦,原來如此。”顧青初做出相信了的模樣,視線飄向屏風後麵,她刺了玄思思一劍,其實主要是為了試探元錦沛。


    不知道是他沉得住氣,還是真不在乎。


    顧青初沒打算對玄思思如何,隻是對方瞧自己的眼神讓她很討厭,一副看透了她又帶些高高在上的姿態。


    現在身子微微顫抖驚懼的樣子才對嘛。


    知道怕了就好,昏迷了三十年,算起來她的確是年紀不小了,但顧青初不是慣孩子的人,對待小輩寬容的心態一絲都沒有。


    遇到所謂年少輕狂的人,顧青初隻想給點顏色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


    “玄姑娘你說自己心悅元大人,如今他臥病在床,你好似並不擔憂,難不成你在對本候說謊?”到最後,顧青初聲音又嚴厲起來,嚇得玄思思身體繃直,眼神有些遊離。


    現在她不敢憑著自己對顧青初的認知來肆意妄為了,沒了心中依仗,她回話之前再三思量,生怕觸碰了顧青初的底線,讓自己小命交代在這。


    “因為、因為……”想了半天沒找到合情合理的推辭,玄思思額頭冷汗都滴落下來了。


    顧青初突然把玩起了放在桌上的劍,神色淡然,玄思思偷看了一眼,被劍刃鋒利的光芒閃了眼睛,嚇得立馬收回視線,心裏的話瞬間禿嚕出來了。


    “因為我知道師兄不會有事,他是有光環的人。”說完這話玄思思籲口氣,慶幸說的話沒什麽大問題。


    顧青初眼中劃過暗芒,目光幽深晦測莫名。


    低著頭的玄思思沒敢看顧青初的反應,心裏祈禱著讓自己混過眼前這關,可能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呼喚,寧良候果真沒再追問。


    “將玄姑娘帶下去,玉鐲你幫忙清理下她的傷口,天色已晚,玄姑娘休息一晚再離開可好?”顧青初這話像在征求玄思思的意見,實際容不得她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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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多謝寧良候。”玄思思忍著疼痛眼眶泛紅硬是起身,行了個禮,然後跟著玉鐲去了客房。


    “元大人,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你了。”


    其他人走了,顧青初下著逐客令,元錦沛看她不想說話累極的模樣,到嘴邊關於玄思思的話收了回去。


    元錦沛也離開了,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


    顧青初走到窗邊望著外麵茫茫夜色,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顧武之和元錦沛都說玄思思腦子古怪,經常說些聽不懂的話,再想起玄思思說的聖母一詞,加上那言之確鑿認為元錦沛無事的態度。


    難不成……


    顧青初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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