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坐下駕乘一隻八階等級的金羽獅鷲,他自身同樣也是一位元嬰期修士,隻不過修為隻有一層境界,還不及林楓八人當中修為最低的淩姝。


    烏奴、淩姝、慕容煙,自然不認得南粵修士,宋韻芳當年雖是合歡宗弟子,但跟此人並無交情,但對方的大名,在南粵的結丹期修士當中,也曾算是七大宗派當中的精英弟子,跟宋韻芳屬於同一時期的各派精英。


    但葉飛鴻、袁超、和李長青,對他卻熟悉得很,因為當年在暮雲鬼穀的月華宮和沐月台大殿,雙方甚至有過交手!


    這位修士,就是當年的那位聶狂,馭獸宗結丹期弟子首屈一指的高手,如今已經晉升為元嬰期大修!


    聶狂一開始極度震驚,八位元嬰期高手聯袂而來,這個陣勢在南粵中原可不簡單,但隨後他看清了其中四人的容貌之後,麵色已經難以形容地表情了,因為雖然已經排除了他們是陰魔教勢力,但這八個人,之前跟他卻有過過節,聶狂心底自然惴惴不安!


    遁光浮現之後,聶狂在他的靈禽金羽獅鷲背上做了一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幾位舊交,諸位道友闊別多年,突然駕臨馭獸宗寒舍,老夫有失遠迎了!”


    林楓道:“聶道友或許沒有想到,在下幾人有朝一日還能歸來吧?”


    聶狂道:“慚愧!相隔五百年,諸位道友的修為境界,居然能進步到如此地步,想當年的南粵,七大宗派三大聯盟的結丹期精英當中,諸位跟我是同一時期的佼佼者,但如今,老夫跟諸位相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了。”


    林楓:“正道盟、逆道盟、散修盟,當年的輝煌已經不再,聶道友能有今日,也算是禍中之福了,五百年的連綿征戰,還能在修為上尋求突破,並達到元嬰之境,做到者應該寥寥無幾吧?”


    聶狂麵色一轉:“諸位專程前來,莫非是報當年沐月台一戰之仇的?若是如此的話,老夫認栽便是,諸位當中隨便一人出手,就足夠取我性命的。”


    林楓淡笑道:“當年的沐月台一戰,是元嬰期修士的利益之爭,也是逆道盟、正道盟、和散修盟三派之爭,如今既然三大聯盟不複存在,南粵七大宗派也麵目全非,在下又何必再去計較那一戰的恩怨呢?況且就算計較,也不至於算到你的頭上,應該為此付出代價的,是當時的那幾位元嬰期修士。”


    聶狂臉色一鬆,拱手再次作了個揖:“諸位能深明大義,老夫謝過了!老夫是現任馭獸宗老祖,若不嫌棄,就請上山一座,以聊相別之瑣事?”


    林楓點點頭,聶狂於是帶領眾人,向馭獸宗內府的一處大殿直奔而去。


    相繼落座之後,林楓不禁問道:“恕在下直言,馭獸宗莫非已到了如此不濟的境地,宗門弟子何故如此稀少,而又惶惶失意的樣子?”


    聶狂歎息一聲:“諸位這些年來,不在南粵中原,自然不知這裏的狀況,老夫隻能簡略概括,如今的南粵,早已不是原來的景象,恐怕用不了多久,陰魔教就會大舉進攻,南粵遲早是要徹底覆滅,也不怪那些弟子整日惶惶無誌了。”


    林楓喃喃低語:“陰魔教,竟至如此可怕?它的底細,南粵同道可曾打探清楚?”


    聶狂歎然道:“目前隻能確定,他們是上古魔族的一支餘孽,但具體是哪一個分支,卻難以斷定,因為真正的幕後強者,一直沒有機會遇見,而陰魔教弟子有七成以上,都是來自於南粵各派的修士,所以難以從他們手法上,斷定他們的來曆。”


    林楓默然沉首:“居然會這麽神秘?”


    聶狂的目光一直在眾人的身上掃視,尤其對林楓尤為關注,因為他實在無法理解,五百年前還隻有練氣期境界的林楓,如今竟是元嬰期第八層的大修士,這樣的進階速度,根本是亙古未有!


    李長青、袁超、葉飛鴻三人,進階速度已經十分驚人,但畢竟還是有一定幾率,然而林楓的變化,絕對是曠古絕今,所以從見到他一直到現在,盡管他極力保持鎮定,卻還是難掩心中的疑惑和震驚。


    林楓見他心有所思,已經猜到了幾分,於是簡單答道:“在下幾人,這些年來都在外域,運氣使然得到過一些機緣,所以修為有此提升,實屬僥幸所致。”


    聶狂臉上浮現出一絲悵色:“諸位的造化,遠勝我千倍不止,五百年的歲月,對人界修真者來說也算不短,但在下在這五百年中的收獲,跟諸位相比實在是自慚形穢。”


    林楓道:“機緣乃由天定,聶道友何須自怨自艾?”


    聶狂隨後道:“不錯,跟南粵其它同道相比,老夫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幸運者了,隻不過目前的局勢,恐怕已無法改變,不久之後,陰魔教大舉進犯,南粵聯盟一旦挫敗,南粵也就名存實亡,老夫也不得不離開這裏,前往外域尋求生機了。”


    林楓惑然道:“局勢如此吃緊,南粵各部為何還要死死苦撐?早一步撤離,不是更多了生存之機,減少了更多的傷亡麽?”


    聶狂道:“一個宗門的道統,誰也不會輕易放棄,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更何況離開南粵,我們能去哪裏?唯一可去的地方,就隻能是東溟冰海,如此龐大的修士群體,全部湧向東溟冰海,勢必會給沿途勢力造成恐慌,為了守住修真資源,另一場大戰將再次上演,最終結果不還是跟這裏一樣?”


    林楓不禁點頭:“的確如此,東溟冰海的修真資源,原本就已緊張,南粵修士如果再去,勢力交融之下,新的戰亂必將紛起,留在這裏,也是無奈中的無奈。”


    聶狂歎道:“所以,真正到了那個時刻,就隻能各憑實力和運氣,奔赴自己的前程,願意歸附陰魔教的,各派也就不再強求,但元嬰期和結丹期修士,多數是要離開,到新的領地尋求生路。”


    林楓沉默半刻,隨後緩緩問道:“能否把七大宗派,尤其是青丹門和太乙門的詳細狀況告訴在下?還有漠北之地的孔雀仙府,在此戰中有無牽連?”


    聶狂緩緩說道:“七大宗派中,鬼靈門全門叛變,直接歸附在陰魔教麾下,成為了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分舵,馭獸宗現在的樣子,諸位也親眼所見,其它五派,合歡宗、天機門、符雲宗、青丹門、太乙門,


    都至少有一位元嬰期老祖,或數位結丹期長老叛離,門下弟子除了戰亡和叛逃者,所剩不及三成,除我馭獸宗外,六派的道統都被攻戰,成為了陰魔教六大分舵,各大修真家族的情形,也不外如此。


    至於漠北之地,孔雀仙府的消息,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當年在暮雲城,諸位應該記得,修真界排名第四的靈寶級殺器孔雀翎,曾經在暮雲城的妙酥閣出現,孔雀仙府的妙玉,把那件靈寶取走,


    至此下落不明,而隨後的孔雀仙府,也一直蜷縮於漠北之地,再也沒有派出弟子到南粵中原,因為那裏環境險惡,靈脈極其匱乏,且南粵隨後陷入戰亂,也甚少有南粵修士前去漠北尋求他們的蹤跡。”


    林楓:“青丹門和太乙門當中,如今還有哪些結丹期或元嬰期修士?”


    聶狂道:“跟我同一時期的結丹期精英,也就是當年在暮雲城中,收你為親傳弟子的施宏葉道友,如今也是元嬰期修士,而且成了青丹門的首座老祖。”


    林楓微微一愣:“哦,太乙門呢?”


    聶狂道:“太乙門……原本是元嬰期修士最多的南粵勢力,當年從沐月台大殿逃回的九位正道盟元嬰,有三位都是出自於太乙門,相傳他們在百年之內,相繼擁有了新的軀體,但卻一直未曾現身,而後來的吳天白,成為了太乙門的新任首座老祖,他率領太乙門的大批修士,歸附到了陰魔教麾下,太乙門雖然依舊未變,但已經是陰魔教的一個分舵。”


    林楓眉頭一皺:“吳天白,率領太乙門弟子,歸附在了陰魔教麾下?”


    聶狂道:“吳天白如今的修為非同小可,當年他就是同期修士當中的佼佼者,自他掌控了太乙門之後,幾乎無人敢於反抗,太乙門有一半以上的力量,幾乎瞬間倒戈,一夜之間全部傾向了陰魔教那邊。”


    林楓目光清冷,一道寒光隱隱在現,聶狂不知何意,一時之間竟然語塞,而葉飛鴻趁機問道:“當年從妙酥閣離開的妙玉,此後可有下落?”


    聶狂道:“孔雀翎出現之後,引起了整個南粵修真界的震動,無數修真勢力對妙玉和她的六大隨侍展開追殺,六大隨侍相繼隕落,但妙玉憑借孔雀仙府精妙絕倫的千幻擬容術,最後失去了行蹤,至今無人知曉她的消息。”


    葉飛鴻神色沉落,黯然從袖中取出一隻玉質雕刻,細看之下,正是妙玉的影子,顏容神態栩栩如生!


    林楓默然半晌,隨後沉聲說道:“如果我八人插手,局勢又會如何?”


    聶狂驀然一驚,目瞪口呆地注視了林楓良久之後,才目光炯炯地說道:“諸位若是出手,不敢說立即扭轉整個戰局,至少維持目前的局勢,數百年內都不成問題,甚至於能夠逼出陰魔教的幕後強手,跟南粵聯盟最終一決,收回南粵的全部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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