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鑰匙撞擊的聲音震顫著,一個穿著灰白襯衫,頭戴棒球帽的男人出現在了房間中。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


    男人冷漠的看了一眼大床上躺著的女孩,伸手從腰間摘下那串鑰匙,摩挲著其中的一把,猛然抬手,狠狠的紮在了女孩的喉嚨處!


    女孩的身體隨著鑰匙的紮入顫抖了一下,疼痛讓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卻隻看到了一道如同蜈蚣般觸目驚心的傷口,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叮叮當當……’


    男人重新把鑰匙掛好,轉身離開。


    數秒後,兩名穿著黑風衣,胸前帶著彼岸花徽章的驅魔處成員出現在了酒店房間內。


    看到屍體的刹那,兩個人同時露出了震驚並且懊惱的表情。


    “混蛋!被這家夥給騙了!”


    一名黑風衣惱火的甩了一下手。


    “怪隻能怪我們太貪功了,對方似乎知道我們在追蹤他,但是他不緊不慢的,原來不是實力不濟,而是在耍我們玩!”


    另外一名黑風衣沉吟了一下說道。


    “現在怎麽辦?還追麽?”


    “上報吧,希望上麵能抓住他們。”


    一名黑風衣說著,在耳邊按了一下:“報告處長,追蹤失敗,清寧華苑大酒店內發現女屍一具,死相恐怖,據偵查,此地應該還有一名男性被帶走。”


    此時的星城,麓山腳下,一座古香古色的大院內,劉旻昊背著手站在一張巨大的屏幕前,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亮點,聽著耳中匯報上來的情報,臉色鐵青。


    接著他在耳機便按了兩下,換了個平靜的語氣:“江巡查,江巡查?”


    對麵無應答!


    劉旻昊再次按了兩下耳機,又喊了兩聲,依然毫無反應。


    屋外,風,更大了,雨,也更大了。


    劉旻昊的臉上,卻閃過了一分希冀。


    ……


    對於劈頭蓋臉打下來的風雨來說,胡豆的穿戴有點少……


    不,是非常少。


    而且他此時的樣子,實在有點狼狽。


    因為風雨太大,胡豆隻能用一隻手抓住僅有的一條被風雨吹得呼啦啦響的大褲衩子,如同風雨中一張投降用的白旗。


    胡豆不是沒想過反抗,隻是他發現以他的實力,反抗田心等於無濟於事。


    胡豆不知道田心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會短短的時間內實力就提升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至少在他想要反抗的時候,僅僅在肩膀上按一下,他便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田心就這麽提著他,高速的在深夜中奔跑著。


    胡豆注意到,田心的雙腳根本沒有沾地,隻是在水麵上踏動,穿過了一條條空曠的街道,很快就到了清寧城外的荒郊野嶺之地。


    “田,田心姐,我們這是去哪?”


    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心思,胡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如簾子般的大雨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起來,這是去城頭山墓地的方向,胡豆不可能認不出來。


    “去一個能夠讓你改變的地方!”


    田心的話音傳來,顯得有些沉悶。


    胡豆的心徹底的墜了下去,他明顯能感覺出前後兩個田心的差距之大,之前的田心,讓他覺得是鄰家姐姐,此時的田心,彷如一個特別特別陌生的——野獸!


    是的,是隨時可以吞噬掉他的野獸,讓胡豆發自心底的恐懼。


    “你,就不怕江秋追上來麽?”


    胡豆說到江秋的時候,心底裏又升出了幾分希冀。


    田心聽到江秋這個名字的時候則是身體一顫,下意識的,速度慢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和江秋是同學,最好的兄弟,你這樣把我帶走了,以後會如何麵對他?”


    胡豆發動心理攻勢,想要打亂田心的心境。


    “閉嘴!”


    田心突然怒了,一抬手,把胡豆丟了出去。


    ‘噗嗤……’


    胡豆胖胖的身軀跌在了泥濘之中,頓時滾成了一個渾身都是泥水的泥人。


    “你看,你還是在意他的,既然在意他,又何必這樣?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相逢何必曾相識,呸,不對,是愛他就要放開他……”


    胡豆從雨中中站起來,衝著田心不斷的嚷嚷著。


    “閉嘴!你才愛他!”..


    田心突然衝了過來,人未到,隨便的一抬手,胡豆便被抽得再次摔倒在地。


    胡豆踉蹌著從地上再次爬起來,哭喊著:“我是愛他啊,但是我知道他愛的不是我,所以我放手啊!”


    田心:“……你真挺無恥的。”


    胡豆繼續抹眼淚:“都是為了活著,容易嘛?其實,江秋比我還無恥呢!”


    胡豆發現隻要提到江秋,田心就會有不一樣的反應,而且隻有念著江秋,胡豆才有安全感。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麽?對方是因愛生恨,他這算什麽?同性真愛麽?胡豆狠狠的打了個激靈,受不鳥。


    “走吧,我不會殺你!”


    田心重新提起了胡豆,再次快速跑了起來。


    胡豆一邊掙紮著一邊喊道:“你是不會殺我,可是保不齊別人會殺我啊!”


    田心語氣森冷:“閉嘴,有我在,你不會死!”


    “可是我害怕!”


    胡豆胖胖的臉上帶著幾分刻意的無賴狀。


    “閉嘴!早知道你這麽囉嗦,我就讓別人來抓你了。”


    田心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一直在哼哧不停的豬給吵得特別煩躁,特別來火,心情極度不爽,又是一抬手,胡豆再次飛了出去。


    “閉嘴就閉嘴,咱能不動手不?”


    胡豆則是認為自己比田心憋屈多了,我著誰惹誰了?大半夜的從溫暖的被窩裏被拉到這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挨冷受凍,還特麽的總挨揍。


    田心再次上前,伸手抓住了胡豆的手腕。


    ‘叮叮當當……’


    瓢潑的大雨中,一串鑰匙碰撞的古怪聲音突然穿透了風雨聲響了起來,在這雨夜之中顯得尤為刺耳,帶著一種催促的意思。


    聽到這串鑰匙的聲音,田心的手微微一顫,抓著胡豆的手更緊了一些。


    胡豆疼的齜牙咧嘴,卻真的不敢說話了。


    因為他也聽到了那串鑰匙聲,如果說沒修行之前,胡豆還不認為這有什麽特別的,可是現在他知道,能夠將這串鑰匙聲音隔著風雨聲傳到他們的耳中,該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作為將級,你的心,還不夠狠!”


    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突然從雨幕中走出,來到了田心和胡豆的麵前。


    男人的下巴上,那猙獰的蜈蚣瘢痕在黑夜中仿佛活過來了一般,隨著他的喉嚨上下湧動,讓胡豆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應該殺了他,而不是把他帶到這裏!”


    男人看著胡豆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狠厲,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殺掉胡豆。


    “我們要做的,是牽製驅魔處的力量,而不是讓他們如瘋狗般的追殺我們,殺了他,我們會遭到江通幽瘋狂的報複,以後都不會有安生日子了,但是留著他,江通幽會投鼠忌器,能夠給我們更多行動的時間。”


    田心下意識的把胡豆往後扯了一點,麵對男人開口道。


    “放屁,你就是放不下那個男人,才沒有殺他的,你知道驅魔處有多恐怖麽?隻要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他們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盯上你,讓你痛苦難當,甩都甩不掉!”


    “我們自己尚且難以安身,你帶著這麽個累贅,能躲得開驅魔處的魔眼追蹤?”


    棒球帽男人凶惡的斥責著田心。


    “其實,人家可以給你們燒火做飯的,不算累贅。”


    胡豆討好似的說道。


    “混蛋!”


    棒球帽男人語氣凶狠,接著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鑰匙串,空氣中立刻出現了一抹血腥氣。


    看到這個動作的時候,uu看書.uuknshu 田心下意識的有些抗拒,可是那男人卻不容她有任何質疑,一個箭步,便來到了胡豆的麵前。


    “不要動他!”


    田心突然用身體擋住了胡豆,棒球帽男人手中的鑰匙尖在距離她麵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讓開!”


    棒球帽男人抬頭,盯著田心的雙眼,語氣極為森冷的說道:“你若是連這點狠心都下不了,有什麽資格成為維利社最重要的人才?有什麽資本站在這個強者遍地的世間?又有什麽能力能夠挑戰江通幽,讓他對你另眼相看?”


    “你就是個無知的小醜,給我滾開!”


    棒球帽男人惡狠狠的,伸手去推田心。


    “現在我才是維利社湘西辦的將級!而你,是我的屬下!我讓你滾開!”


    田心突然衝著棒球帽男人嘶喊著,反倒是一把推開了男人。


    “咦?你的力量,居然增長的這麽快!”


    棒球帽男人沒想到田心居然敢對他出手,而且隨意的一推,居然把他也給推得倒退不止。


    他沒有惱怒,反倒是異常驚喜。


    “哈哈哈,果然如左相所說,這一批將級裏,你的資質是最好的,假以時日,你肯定有挑戰驅魔處高層的實力,現在的你,缺少的就是曆練,血與火的曆練!”


    棒球帽男人說著,再次上前,這一次,他加重了自己的力量,一把便推開了田心,手中的鑰匙,狠狠的紮向了胡豆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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