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門主深知這一點,因此還是傳音給了其餘幾人,隻是她話說的委婉,意思卻是很明白。


    其實他們就是要找好一條可快速遁走路線,如果對方金丹直接率人過來,他們還是遠遠逃離的好。


    這裏有著禁空禁製,金丹修士就是飛行也未必比在地上跑的快上多少,對此,倒是給了王門主等人逃生的希望。


    他們在出來時,執事堂可是給了豐家老祖與她每人一塊玉簡,玉簡中記錄著一處可以進入內穀的臨時通道。


    這樣的通道一共有十三處,分別被分配到不同地域的修士手中,是在緊要關頭可以讓他們傳送回內穀的唯一退路。


    不過,這些小門派的宗主和家主並不知道,他們雖然能傳送回內穀,但進入的卻是內穀中一個個牢籠。


    “落星穀”怎麽能讓他們隨意傳送回去呢,如果他們被斬殺了,傳送玉簡被異族拿到了,那可就算是直接破了進入內穀的禁製了。


    所以,當他們中有人使用傳送玉回去後,就會發現自己被困在了牢不可破的一座牢籠之中。


    在那狹窄的空間中,他們一身修為都會被壓製的所剩無幾。


    他們的身份需要再次被人驗證過後,才會被一一放出的,不然就算是自投羅網了。


    不過,林星河給看守牢籠弟子下的命令可不隻是簡單驗明正身那麽簡單。


    他們要詳細詢問你與敵人交手經過,對方是誰,人數多少,現在攻擊到哪等等。


    如果一旦查出臨時脫逃者,那支小隊會被全部滅殺,隨後他們所在的家族和宗門也會連根誅滅。


    同時,那個通道也並不是你找到後就能進入的,裏麵是有“落星穀”修士把守的,他們要做簡單確認才行。


    至少這些人身後不能有緊隨的敵人,否則,你隻能戰死或投降。


    那般情況下,“落星穀”一方修士都知道,一旦落入異族手中的投降者下場是極為淒慘的,有可能就是被抽魂煉魄的下場。


    所以,勢必要拚死一戰,堅持等待到通道開啟。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王門主他們現在能夠知曉的,都還以為真的不敵就可以暢通無阻的傳回穀內呢。


    天星子是幹什麽的,這位千年老妖早將一切算計的一清二楚。


    他雖然不能做到十成十無人投降,但隻要控製大部分力量就足夠了,反正這些投降的人,最終也是一個死字。


    無論他們是否傳回內穀,暫時躲過了一劫,當“落星穀”全線潰敗之時,就是他自爆護宗大陣之時,這裏同樣無一人可活。


    李言在一踏出光門的瞬間,也同樣感應到了來自空中的禁製的威壓。


    這時李言才知道林星河有許多事都沒有告訴他,像這種情況下就不會擔心他能逃跑,估計還沒逃“落星穀”範圍,就被天星子給弄死了。


    “若是自己人在這裏能夠飛行,而敵人無法飛行,那般情況下可就太好了!”


    李言在心中想著,如果能做到這一點,“落星穀”修士光是以速度襲擊對方,就能以一敵二,甚至更多。


    但顯然“落星穀”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否則自己又怎麽受禁製的壓製。


    僅僅數息之間,李言的神識之力已急劇在下降。


    “這防護大陣好強,就連神識都受到了限製!”


    李言不由“落星穀”護宗大陣生出了更多的畏懼之心,昨夜大陣在升起的大片星光還讓他記憶猶新,那可能短暫困住金丹修士的禁製。


    雖然立即就收回了謝謝啦,李言還是發現了附近一些“落星穀”剛被傳送出來的修士正在地麵狂奔。


    李言這邊隻有他一人,剛才當他到達傳送光門時,幾名負責看守光門的弟子,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他們不知道一位隻有凝氣五層的修士單獨出去要幹什麽。


    現在出戰的弟子雖然條件降低,但至少也要有凝氣六層才行,他一個凝氣五層的弟子還要單獨外出?


    於是負責守護光門又在傳音問了當值執事一番後,這才在怪異的眼光中讓李言傳送了出來。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這是宗主的意思,可能安派此人執行什麽隱秘任務!”


    環顧四周,此處李言並沒有來過,但憑借著記憶,將以前自己從山門進入內穀的路線略作比較後,李言還是大概確定了自己的位置。


    自己應該較靠近進入內穀入口附近,從山門過來到這裏,需要有很少的一段距離,而從這裏有一條斜插到內穀入口的小路。


    李言又仔細的看了一會,他的目光落在了側斜方一座不高的小山之上,


    他現在所站的位置是通往這座小山的一條山路附深深的灌木叢中。


    稍加思索後,李言並沒選擇向山門方向靠近,他還是決定守在此地。


    當然,這是在他沒有判斷錯誤的情況下,李言認定他處的位置就是那條通往內穀入口的其中一條小路,但也不能排除眼前一切都是大陣所幻。


    現在他因對“落星穀”護宗大陣產生了敬畏之心,所以並不敢確認自己所見為實了。


    但既然他現在都沒有看破,去往它處,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這沒有什麽好選擇的。


    最多這裏就是白守,多浪費一些時間罷了。


    這樣的大戰,他難道還怕遇不到敵人嗎?那樣才叫奇了怪。


    這裏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言在沒有看到敵人之前,神識又大受限製,他可不想四處亂跑想與對方直接撞上,那可是有三名金丹修士。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選擇相應林星河的話,他們在指定防禦點範圍內,不停的尋找著滿意的伏擊位置。


    李言又將目光放到了那座小山之上,山高隻有六十餘丈左右。


    一條山路從下方一直向上環繞到山頂後,再斜著向後方山下通去,若是有人走這裏的話,而又無法飛行,這座小山是必須要踏足的。


    李言很快就站在了山峰頂部,向下看去,滿目的一層層的濃鬱樹冠,起起伏伏,如同海潮鋪開,一直蔓延到遠方後被另外的大山擋住。


    小山雖然不高,但是山上怪石嶙峋,不少地方伸出的堅石都有數人之高。


    堅石呈黑褐色,曆經年月後,上麵有著一道道豎型的溝槽,底座深深紮入山體之中。


    堅石底部被濃密的雜草簇擁著,昂揚向上部分衝天而起,越向上越是尖細,如同一枚枚黑色的鐵釘。


    而那條通過的小路就是穿行在這些黑褐色堅石之中,繞來繞去,即便沒有幻陣,走在其間也會被繞的有些頭暈。


    站在山頂俯視了片刻後,李言身形一閃,小山頂上已是空空如也,寂靜無聲。


    就在“落星穀”修士走出內穀,如同螞蟻一樣開始散落分布在山門到內穀之間大片區域時,山門外攻擊也到了最後關頭。


    以薛千蹤為首的三名金丹對著已然破損的山門處禁製攻擊了小半柱香。


    “轟隆”一聲中,“落星穀”整個山門內的景象就已顯現了出來。


    那道禁製本來就被裂長風破除的七七八八了,剛才隻是一番強攻,就徹底的被擊碎了。


    這種護宗大陣上的某種禁製一旦被破除,要想修複也是並非易事,那得有大量的原材料和煉製原材料的時間才行。


    再加上天星子根本就沒有要修複的意思,他本意就是要引敵入甕的。


    所以,當看到昨日快要被破除的禁製依舊存在時,薛千蹤三人也不懷疑,按凝盈遇到裂長風的時間來算,對方根本沒有時間及時修複的。


    剛一破除山門禁製,魚容身上靈力護罩一閃,帶人毫不猶豫的一飛而入外。


    而落在後方的薛千蹤和凝盈可是沒有動身,直到魚容飛入後數息也沒有異常出現,這二人才裝作分別嗬斥手下弟子讓他們快點跟上。


    築基以上修士一進入山門後,就是臉色大變,他們均是一飛而入的,但隨即就像被人重重按向了地麵一樣。


    大驚之下,雖然努力控製搖晃中的身體,但絕大多數還是墜落下去,隻是有的稍加從容,有的如殞石墜地罷了。


    隻有一些修為極為高深者,倉促之間勉強在空中維持住了身形,但也很快就落了下來,巨大的靈力消耗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魚容身體一個輕微搖晃後,則是倔強的飛在了空中,她正鋪開神識做先一步的探查。


    可是神識延伸出不久後,她已是眉頭急蹙,神識之力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失去,她如果再堅持向前探查,估計很快就會頭痛欲裂,意識模糊了。


    而這時薛千蹤和凝盈也已飛入,他們同樣是身體一個輕晃後才穩住,不用別人提醒,此二人同樣神識射出。


    隻是片刻後,三人都收回了神識,而魚容和凝盈的目光投入了薛千蹤,這裏隻有他的修為是最高的。


    薛千蹤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完全可以確信長風兄所說的話了,‘落星穀’護宗大陣的確很強,我也無法探查太遠。


    接下來一定要十分小心才行,二位道友切記叮囑族中弟子,步步為營才可,不可貪功冒進。


    我無法探查到前方道路的盡頭,自然也無法發現我們情報中那個開滿野花的山坡距離我們有多遠。”


    薛千蹤口中的“開滿野花的山坡”就是他們攻擊“落星穀”內穀的入口之處。


    在他們神識中前方道路上霧氣沼沼,一直蜿蜒向前後或是在一片叢林中穿梭,或是沿著一條小河蜿蜒而上。


    小路中一些路段上甚至隻能大概看出是一條路的痕跡,上麵布滿了一人來高的荊棘,如同閃著森冷利齒,正獰笑望著眾人的魔獸。


    “幻陣加陷阱,他們這是利用大陣來消耗我們的力量!”


    凝盈輕聲說道。


    “那也要闖上一次才行!”


    魚容現在也沒有了必勝的信心,但她肯定是要打上一場方才罷休的。


    沒有看到天星子之前,她人都進來了,如何能甘心退縮而回。


    薛千蹤和凝盈自然也都不會退去,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是恒古不變。


    就這樣,一眾人等稍加組織後開始向前衝去。


    這一衝便是讓四宗修士頭痛不亦,大陣不時有各式各樣的幻陣、機關、陷阱出現,讓他們不得不時時停下來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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