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在沒有想通一些事情之前,暫時還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何況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複。


    這一次“不死冥鳳”精血沒有再次救活自己,李言已然有了自己的解釋。


    自己當初身處的那一片白光,應該是進入遺落大陸前最後的空間壁障,他們被夾在了其中。


    那時,他的肉身可是一次次不斷崩潰,再恢複,再崩潰,再恢複的,他自己已然都無法記清是如何走的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不死冥鳳”精血暴發的話,估計自己二人就已然死在白光壁障裏了。


    “所以,不是說‘不死冥鳳’精血沒有爆發,而是當最後走出時,‘不死冥鳳’精血的重組肉身的力量應該被消耗一空了。”


    李言這時也想起了好似在夢中的同樣一幕畫麵,自己孤獨的站在一座火熖長橋之上的情景。


    那裏沒有傳說中的黃泉路、牛頭馬麵,並不是地獄之府才對。


    難道是因為“不死冥鳳”一族對抗死亡之力太過強大,有一個專門接引魂魄去陰曹的特殊通道?


    不然為何兩次自己差點殞落,都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隻是這次天空中並沒有出現那灰色雲朵形成的漩渦,以及那張猙獰的鬼臉。


    “幽冥九重天,一重一涅槃,黃泉河中渡,不死不滅念。這到底是何含義?這一次為何是直接摔落長橋?”


    李言心中響起了那個蒼老的聲音,雖然這句話表麵理解起來是十分的簡單,可是李言想從中找尋出所謂“涅槃”的規律,卻是一時間毫無頭緒。


    “這次未殞落身死,應該又是一個最大的契機,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多煉化多一些的‘不死冥鳳’精血了。”


    李言在腦中想著,隻可惜這裏並不是能吞噬煉化精血的好的地方,目前還是先讓修為有所恢複再說吧。


    接下來三日,李言都未再出房間半步,就在房間裏吐納打坐起來。


    單義元也根本不敢過來打擾,就連在院中走路也是躡手躡腳,喝令家人不得喧嘩,小心禁聲。


    直到看見李言自行推開大門而出時,單義元不由驚歎修仙者的種種不可思議。


    這時的李言,已是氣息沉穩,麵色如常,怎麽也看不出前幾日行就將木的樣子。


    但其實,李言依舊沒能完全恢複,這次受傷太重了,大約也就恢複了五成左右,畢竟在這裏他可不能放心的完全入定修煉。


    這三日中,有一撥修士的氣息出現在村外,那是兩名一身鎧甲軍士模樣的修士。


    李言神識中感應到,其中領頭之人的氣息赫然已是中期魔頭,也就是金丹中期修為。


    而另一名鎧甲軍士,竟然也是一名初期魔頭,一下來了兩名金丹修士,這讓李言頓時提高了警惕。


    他暗自運轉“五行歸鴻蒙”。


    如果對方是針對他而來,不懷好意的話,自己在突然爆發之下,對方隻要知道自己的境界,肯定會始料不及的,還是有可能逃走的。


    同時,他在整個房間裏布下了重重毒影潛霧,隻要對方敢闖進來,哪怕就是強如魔頭這樣的級別,一不小心之下就會著了道,至少也能讓他們亂作一團。


    劇毒一但受了靈力激蕩散開,就會瞬間擴散,至於會不傷及無顧,害了村中普通凡人,李言可顧不了那許多了。


    兩名魔頭來後並沒有驚動其他人,而是在村外就停了下來,接著就地布下了一道陣法結界。


    之後悄然有一人出手將單義元帶了出去,這一切,村中其他村民一無所知。


    到了此時,李言如何還不明白,這般大費周折,不用說那就是針對自己的了。


    隻是這兩人怎麽都沒料到李言的神識已堪比金丹修士,自己一切舉動,都未能逃出李言的感應。


    那二人同時用神識毫無顧忌的掃視了李言打坐的房間,見李言依舊閉目打坐,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不由在心中腹誹上麵小題大作了。


    一個普通人族的築基修士罷了,他們中隨便來一人都能辦好這一切了。


    李言神識若有若無的散在外圍,同樣,也沒敢離幾人太近,更沒有去碰觸那個陣法結界。


    見到他們悄然帶走單義元,再聯想到從單義元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他大概能夠猜出對方幾人的來意。


    否則,如果真是要拿下或斬殺自己,沒有必要去找一名凡人去尋問什麽了,直接動手而已。


    兩名金丹修士對付一名築基小修士,還用得著打聽什麽?


    果然時間不久後,那兩名魔頭就撤了陣法結界,就見單義元一臉喜色的拿著一張類似獸皮的東西站在原地。


    在兩名軍士騰空時,神識再次向李言所在房屋掃了一下後,見無異狀,就徑直飛離而去了。


    同時在心中腹誹。


    “大人說這小修士肉身堪比金丹,實力應該很強,生怕擒住了這裏的凡人作了質人,以得到大人的來曆。


    要在盡量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製住對方,並且抹除他的一些記憶,築基就是築基,他如何能理解金丹的強大。


    不過,能讓大人說出此人肉身不弱,倒真想試對方一下了,難道與魔族相比?


    他既然沒有發現我們,那也算他運氣了!”


    這一邊,李言猜出兩名魔修是過來取單義元手中令牌的,同時看看自己的狀況。


    不用說也承諾了當初給單義元的好處,光看單義元隨後抑製不住的狂喜表情就知道了。


    “這樣的防著自己,這些人肯定知道趙敏師姐的下落,就是不想讓我知道罷了!”


    李言已在心中迅速的判斷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同時,他的神識向著正往村內走來的單義元身上一掃,就知道自己所猜沒錯了,那枚一直被單義元貼身收藏,視若珍寶的令箭,此刻已然不見了。


    感應著兩名魔頭迅速遠去,李言可沒有跟上去的打算。


    很顯然那名元嬰修士對自己戒心很強,光看過來取令箭修士的境界,就知道對方這就是在防著自己了。


    既然這二人被自己發現,無疑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亂來。


    對於這種情況,李言先是暗歎自己重傷未愈,一些手段也是無法施展了,否則倒是可以嚐試跟蹤下去看看。


    那名元嬰修士親手將自己救醒,對自己傷勢可是清楚的很,自己大概什麽時候清醒,都是能夠推測出來的。


    自己的肉身和丹田紫腑都有可能被對方探查過,由此,大概可以判斷出自己的實力。


    因此,派築基修士來,有可能會被自己不顧一切製住,從而逼出一些訊息。


    幹脆直接動用兩名高出一個大境界的魔頭前來,這一招果然將李言鎮壓住,滅了亂動的心思。


    不過,對方顯然還是低估了李言真正的實力,如果李言現在是全盛時期的話,哪怕是金丹中期修士,他也敢冒險用“潛行夜藏”來嚐試跟蹤的。


    當然這得排除對方不是同樣的潛伏高手才行,或者身上沒有攜帶中高級感應法寶。


    現在的李言,實力大損之下,隻能尤自不甘的放下這個念頭,而且表現出對方窺探自己,還一無察覺的樣子。


    不過,李言已將這二人的樣貌牢牢記在了心上,若是下次能遇上,他無論如何都要算計一下對方的。


    由此,李言之前的對於趙敏去向的一些猜測終是有了一些定論。


    能輕易指使數名魔頭前來的人,趙敏拜入的那人定是元嬰修士無疑了,而且就是軍中的一名魔將。


    另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趙敏沒能吐露自己的去處,並非趙敏之願,實非迫不得已。


    由此李言也是確定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趙敏傳音符中的“並蒂禪心開卷篇”就是另有大大的含義,而非信口開河,以混淆對方的視聽。


    “是隱藏著她現在所在的地址呢?還是其他另外的隱喻呢?”


    李言一時間還是無法明了,不過能確定這麽多訊息已是收獲頗豐了。


    如果上宮長歌知道,自己隻是派幾名修士來取回令箭,卻讓李言一下得到了這麽多的判斷結果,不知該做何想法。


    可還有一件事,又讓李言變的更加糊塗起來。


    對方既然派出了如此高修為的修士前來,自然是不怕見自己了。


    為了讓趙敏提前知道自己無恙,對方當然可以就在這裏直接向自己索要傳音符,何必再讓自己去什麽百道天寶閣交予傳音符。


    可對方並沒有這樣做,隻取回了單義元身上的令牌後,就匆匆離開了,這是一定要讓自己去那什麽百道天寶閣了。


    對方種種古怪的做法,同樣不按常理出牌,也讓李言頗為的頭痛,一些事情又讓他陷入了無解之中。


    直到日後過去很久後,李言終是知道了原因,弄得他是十分的鬱悶,自己的小心謹慎,反而給自己帶來了不必要的糾結。


    那是因為上宮長歌在軍中簡單安排好事情後,已然帶著趙敏去了黑魔族了。


    接下來她會與黑魔族談好相關事宜後,就會直接趕回族內,並不會再返回軍中大營。


    那兩名軍士即便是拿了李言的傳音符,也還得周轉交付,也許會更慢,這件事索性上宮長歌就沒有再安排了。


    倒是讓李言費盡許多心神,也沒弄明白對方為何這樣去做,以為對方故意在遮掩著什麽。


    …………


    見到李言出得門來,傷勢痊愈的樣子,單義元驚喜開口。


    “仙師大人,需不需要進些食物,小人這還有一些魔獸肉塊存留的,雖然不能入了仙師大人的法眼,但對身體總是有一些好處的。”


    他這幾日可是歡喜的很,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人帶來的,所以對待李言的態度更加恭敬。


    雖然他們日常也就隻能靠打取野獸和種田來維持生計,那點魔獸肉還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些。


    可眼前這人也不知和軍中仙師大人是何關係,自己打點一二,那是肯定的。


    李言微笑中擺了擺手,然後看似隨口的說道。


    “我這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倒也不是需要那些東西了,不日我就會離開這裏了。


    對了,上次送我過來之人對你們的承諾,還沒有兌現呢,要不要待我下次看到他們時提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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