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弟的死亡,讓於願君由驚惶變成了心灰意冷,但是今天突然出現的一群修士,竟有人悄悄傳音給他,問他知道“洛書湖”嗎?當時於願君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洛書湖”的存在,即便是親密無間的“清靈門”也隻有了了幾名高層知曉。


    哪怕是去過“洛書湖”的精英弟子,都以為那隻不過是“清靈門”的一個旁支罷了,卻不知道二者之間乃是曾經的盟友。


    所以,當於願君清醒過來時,又以為對方是“清靈門”高層的嫡係,所以才知道“洛書湖”的存在。


    一時間他心中驚恐,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麽,甚至想到對方是在試探自己的身份後,想要向魔修告密。


    心中驚疑之下隻是小心的盯著那名中年婦人,露出驚愕表情,直至中年婦人又說出他們曾經發出求救訊息的內容,以及“洛書湖”家族信物的模樣,他這才開始有些相信,此人應該並非是“清靈門”的試探。


    隻是在他沒看到家族信物之前,現在已如驚弓之鳥的於願君還是心存疑慮,嘴中卻依舊不願承認認識什麽“洛書湖”家族,與對方含糊其辭,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哪怕是那婦人問起他的族弟時,他口中依舊是淡淡的回答,那人已經戰死了,還假裝問了一下婦人,是否與“清靈門”有舊,不然如何能認識他們。


    於願君不得不防,現在他亦是惶惶不可終日,除非有金丹魔修擒他去搜魂,否則必須事事小心。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那是因為告密者,一但告密失敗,下場比他還要淒慘。


    一直讓他不敢最終確定的原因是那位那婦人一句話,竟然說家族信物在他們隊長身上,那可是一位魔修。


    一名魔修竟然是過來營救自己的,是何等的荒謬,他可從那名魔修身上感受到了他近期最為熟悉的氣息,那是一直令他恐懼的精純魔氣。


    他一這點認知,便如同許多人類修士是一樣的,在悠久的歲月中低層修士根本沒有見過魔修,甚至就連陰魔崖裂縫都已成了秘密,更不說知道魔修的秘密了。


    就在於願君心中胡思亂想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這讓屋內六人同時都睜開了雙目,隻是稍後其餘五名“清靈門”弟子都將目光落在了於願君身上。


    “於師弟,那名魔修找你過去做什麽?這已是深更半夜,剛才你沒與對方交待清楚?”這時一名看起來有些年長的清靈門弟子謹慎的說道。


    他是這裏目前修為最高之人,與於願君境界相同,都是築基後期,但於願君精血消耗更大,現在的境界可是跌落厲害。


    二人之前境界相同,在“清靈門”中和於願君交往較多的,所以聽得讓於願君到對方那邊去,頓時謹慎起來。


    於願君卻是心中已有了猜測,他這時心中很是矛盾,又想立即出去,但又怕真的是魔修的什麽計謀,最後就是來確認了自己身份的。


    一旦落入圈套,就會逼著自己帶隊去尋找“洛書湖”家族入口也是說不一定的,遲疑中他對那名“清靈門”弟子模棱兩可的說道“我覺得說的差不多了。”


    他終究還是給自己留了後路,並沒將話說死。


    而就在這時,孫國樹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已變的有些冰冷了“於道友,這可是焦大人的命令,是否需要讓焦大人親自頒令,你方才聽令?”


    於願君這時心中一個激靈,焦華的脾氣他可是知道的,現在焦華還未出聲,說明真的是有事尋自己,焦華可就在隔壁,如果等焦華出聲,自己不死也要脫成皮了。


    但一想到這,於願君頓時失落起來,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對方就是在試探自己?但不管如何,他是躲不過去了。


    於是於願君對著“清靈門”幾人擠出一絲笑容“這同在一個院落,有焦大人在,能有什麽事,我去去就回!”


    說罷,於願君則是長身而起,然後向外走去。


    當於願君隨著孫國樹心中忐忑不安中來到李言他們房間時,胡孝王則是立即將房間內陣法打開。


    而這時李言也是沒有絲毫耽擱,右手一揮,一枚小巧鐵書卷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甩手就扔給了於願君,同時沉聲喝道“快些確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望著懸浮在麵前的如核桃大小的鐵卷書,於願君手都有些顫抖起來,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怎麽又和自己想的不同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焦大人他……”


    見於願君發楞,李言不滿的再次催促“快點!”


    於願君立即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連忙將眼前的鐵書卷拿在了手中,果然是熟悉的家族信物,正麵刻有一字“於”,書卷後方有一片湖水圖案。


    隻是當他滿懷興奮的抬起頭來,看到李言刻滿花紋的麵容時,卻是有些茫然,修士幻化成魔修可以,但是眼前的魔修分明魔氣縱橫的樣子。


    “莫非家族老祖已厲害到可以收買魔修的地步了,眼前這位魔修又是通過什麽手段瞞過了焦華呢?”丁願君雖然心中莫名的想到。


    但口中卻是緊張的連聲說出“我們都被魔修下了禁製,控製我們生死的禁製令牌還在……”


    又是不待他話說完,對麵的魔修手中赤色光芒一閃,便有一物再次懸浮在了空中,正是一枚赤色鐵塊,李言隻拿出了拘役於願君精魄的令牌。


    下一刻,丁願君渾就身顫抖起來,然後他激動的抬起一隻手臂,就摸向了空中懸浮的赤色鐵塊。


    雖然這時沒有法訣祭出,赤色鐵塊如同一塊死物,可是丁願君早已從上麵感受到了最為熟悉的氣息,那是他的精魄散發出來的感應。


    看著手中的赤色鐵塊,丁願君整個手心都是汗水,同時眼眶已變的通紅,他的族弟若是能堅持到現在該有多好啊。


    而就在這時,突然他隻覺得手中一輕,赤色鐵塊已被李言劈手又奪了回去,然後李言飛快的對著赤色鐵塊打出一道法訣“看清了吧,這裏就有你的一絲魂。”


    李言說著,指向了已幻化出來的二張麵孔,隻待於願君麵孔一出現,李言手中法訣一收,然後順勢就將赤色鐵塊收了起來。


    被別人重新從手中拿走禁製令牌,丁願君差點下意識的跳起來,仿佛失去了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可當看到李言那猙獰的麵孔時,一時間又想到了焦華,頓時氣勢為之一頓。


    “你……你……你這是做什麽?”


    李言則是冷冷的說道“沒有什麽,拿出來隻是讓你確認禁製令牌無誤就是了,待回到後方,此物是要交於你家老祖的,你現在有把握釋放出其中的精魄嗎?”


    本來還在心中有著失落的丁願君聽聞後,一時間倒也是無語,現在禁製令牌就放在他的麵前,他還真的沒有辦法能讓自己的那一縷精魄毫無傷害的回歸本體。


    但他口中還兀自不甘“可是,畢竟這裏拘役的是我的精魄……”


    “我若現在給了你,你能保證禁製令牌上的精魄氣息不會外泄?不會被別人發現,發現為什麽一枚掌握人類修士生死的禁製出現在一名你的士身上?”


    “我……”丁願君聽聞李言的話不由一時語塞起來,他剛才可沒想到這麽多,這枚禁製令牌上魔修是否有什麽追蹤標識都是很難說的。


    現在放在這名魔修身上,一切都很正常,但如果被人發現自己手中持有此物,那可就無法解釋清楚了。


    見李言將赤色鐵塊收了起來,心中雖有萬般不舍,卻隻能如此,可旋即丁願君忽然問道。


    “這裏還有另外五名‘清靈門’的師兄弟,如果我逃走了,他們的下場可就極為淒慘了,能否將他們一起……”


    “不能,後麵一切隻能看他們的造化了,如果他們在我們走後,能提前發覺不妥,而趁機逃走,那便是他們的造化。


    並且若仙緣福厚的話,或許還能收回這枚禁製令牌中的那絲精魄,其餘的我們一概不會去做的,除非你想自己暴露行蹤,那麽我們會立即舍棄營救你的計劃。”


    李言直接打斷了丁願君的話,同時心中冷笑“能營救你,亦是你有價值罷了,否則現在就殺了你,已不知你們手上殺了多少我方修士了,竟然還想讓那幾人同回。”


    李言若不是怕引起這裏其他魔修的警覺,若是隻有焦華一隻小隊在此的話,他都打算除了丁願君之外的人,都有順手滅了禁製令牌中這五人精魄的打算。


    李言自己都沒發覺,隨著他修為的日益提高,他的心性也如同其他修仙者一樣,慢慢變的薄情起來。


    隻是李言潛意識裏關於親情的濃濃眷戀還是留在心底的,所以他還一直以為自己並未改變,改變隻是環境罷了。


    這就是修仙者的悲哀,任何功法越修煉到了後麵,都會將一些人性慢慢磨滅消失。


    直至最後,可能隻有自己的至親,才能喚起修仙者內心深處的一絲久違的溫情。


    但這也並非說李言無情,而他的對情的準則要求越來越高,越來越嚴苛。


    於願君張了張口仍想要追問,但這時李言已是長身而起,同時嘴裏說道“你從現在起,老實的閉嘴,一切事情都由我們來處理,否則若是因你而暴露出行蹤,你也就不用想著回去了。”


    接著他對胡孝王使了眼色,胡孝王則是深吸一口氣,一揮衣袖,房門再次打開,然後幾人就魚貫向外走去,這時他們哪裏還想在這此多待一息。


    不用人招呼,於願君老實的閉上了嘴,然後緊張的跟在了眾人身後,李言剛一到了院中,就對焦華所在的房間斜倪了一眼,口中淡淡說道。


    “焦道友,現在我就過去核查一下,最好你說的都是真的!”他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讓外人聽的不知所以然,不知二位魔修之間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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