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隻在洞府中待了一日,第九小隊就接到了任務訊息,於是在“重鋒營”乾發偏殿內,白柔簡要說明任務內容後,李言便隨著他們一起踏出了風涼山防護大陣。


    …………


    鬥轉星移,時光飛逝,李言他們就這般在一次次任務中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李言他們有時一天便轉回風涼山,有時十數日都在隱藏和雙方追逐獵殺中渡過。


    也不知是上蒼保佑,還是神明眷顧,李言他們這隻第九小隊一個半月以來,隻傷亡了四人,不過算起來十天左右還是會有一名修士或亡或傷。


    不過若與其他小隊傷亡人數比較起來,白柔的第九小隊算是很好了,那些小隊一個月傷亡人數甚至有五到十人,這其實已讓許多小隊對執行任務十分的害怕。


    可在魍魎宗威壓之下,並沒有多少人敢逃跑,那些逃跑之人被抓住死狀慘不堪言,甚至禍及到了其身後的整個宗門。


    雖然後方征調修士已然送來,但白柔與眾人商議後,並沒有選擇調入更多修士,而是將第九小隊始終保持在二十人。


    也就是說在李言加入後,後續隻補充進來了三名修士。


    這裏本就是魍魎宗四象峰弟子為主導,他們最擅長結陣。


    所以在每次外出執行任務時,往往會將這二十人又化成四支五人小隊,彼此之間保持一定距離,麵向四方向和中間守護隊形,首尾相顧,多方位監測。


    第九小隊共有魍魎宗弟子六人,除了李言外,可都是四象峰弟子,最擅長聯手之勢,他們每個人都可在極短時間內布出一套陣法。


    所以白柔安排另五人協助布陣,在緊急情況下,若是這五人直接聯手,多年的師兄弟,幾乎是可在瞬間就布出一套絞肉陣法。


    白柔他們保持這樣的小隊人數,可以發揮出最大的防護和隱藏性質。


    之前傷亡的四人中,皆不屬於魍魎宗弟子,三人死亡,一人重傷需要調養。


    這四人傷亡且是都是出現在一次行動中,這四人在提前探查一座魔族占據的據點時,不小心觸動到了設在山腳下的陣法禁製。


    這下,不但立即驚動了山上的大量魔族修士,而且魔族這陣法乃是一高手所布,當即還是領頭魍魎宗弟子第一個發現了不妙,狂喝聲中,在陣法發動一瞬間,堪堪躲過了攻擊。


    剩下的四人可就沒那麽幸運了,三人當即口鼻間濃煙滾滾,淒厲慘叫聲中,皮肉已化成了累累白骨。


    隻有其中一人因離的較遠,受了波及,急切之下,被白柔他們救了回來,卻也已失了一臂一腿。


    最後李言不顧一切摧動“穿雲柳”之下逃命,足足被對方一名魔頭領隊追了一夜之久,總算才擺脫了後方的大批追兵。


    事後,每每想起那次任務,李言也是心有餘悸。


    …………


    在一處森林中,這裏的樹木根根消瘦如利劍,一行行,一排排的直刺天穹。


    林間,幾處戰團正打鬥異常激烈,李言此刻正負手站在一根隻有二指寬的樹枝之上。


    他的前方白氣翻湧,令得周邊樹木都披上了一層厚厚白霜,讓這入夏之時的綠蔭,仿佛有一小片天地都進入了數九隆冬。


    白氣籠罩的那處空間中,不時一柄柄晶瑩剔透的利劍豎起,再斬下……


    利劍,帶起陣陣刺骨寒意,即便是相距數十丈,也會讓人體內血流僵緩。


    詭異的是,這些冰霜寒劍並無人手持,也無人施法驅使,仿佛自行在空中飛舞一般。


    在這團白氣的邊緣的空中,正有一嬰孩大小的妖獸,不時發出一聲聲刺耳尖叫。


    此妖獸雙翅如冰刀,軀體呈半透明狀,體內五腑器官都是清晰可見,腹內流動的血液和髒器正在緩緩的蠕動,讓人看的極度的不適。


    此刻,它正閃爍著一對精光四射的小眼,眼中凶厲之色赤紅如血,長長的口器不時發出一聲聲厲嘯,真刺的周邊修士耳膜鼓脹刺痛不亦。


    那些修士不得不紛紛運氣抵抗,然後將戰團又拉遠了些。


    這隻妖獸正是雪蚊王,它一雙小眼正盯著白霧中的一人,這是一名身體幹枯的人類修士,眼中閃著凶殘血芒。


    其膚色如鐵,細眼闊嘴,手持一塊似用隕石雕刻成的大劍,對抗周身一柄柄晶瑩寒劍。


    這人樣貌倒與李言以前聽過說的異域修士有些相似,此人如同一頭猛獸在白霧中東突西衝,他周邊有七柄奇寒利劍不停圍攻、斜切。


    他的口中不斷咆哮,聲震叢林,發出一連串不似人聲的高喝聲。


    李言站在樹上,並不出手,就是靜靜的看著白氣戰團,那名白氣霧中的修士慢慢行動就開始變的僵硬、緩慢起來。


    身上如同披上一層厚厚的冰霜鎧甲,而且最讓人心懼的是,那七柄寄奇寒利劍,每一次擊打在異域修士身上。


    這名修士的口中就會噴出一道白氣,隨著這些白氣的不斷噴出,異域修士的體表生命之火正在迅速流逝。


    他手中原本揮霍如飛的殞石大劍,這時已被壓縮到了近身處,而在他凶厲莫明的目光中,自己的身體已與腳下大地牢牢的黏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再移動分毫。


    其發絲與口眼間亦懸掛了長長的冰棱,隻能依靠最後的意識在拚命的摧動體內幾乎僵硬的靈力。


    看到這些,白氣霧團邊緣的雪蚊王眼中露出得色,心道“任你如何凶悍,在三萬雪蚊組成的利劍下,你也是不夠看的。


    可惜了,那頭小象上次不知被主人弄到了何處,一直沒有出現,倒是看不到蚊爺的英姿了。”


    就在雪蚊王得意,正想再慢慢虐殺對方,讓周圍修士看看自己如何威武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混,你還在拖什麽?哼!”


    雪蚊王聽的這道聲音,身體就是猛的一個激靈,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一雙死亡無情目光在冷冷的盯著它。


    但隨即心中對那頭殘魂小象恨的咬牙切齒。


    “都是你丫的‘混來混去的’,現在就連這煞星也這般叫,還……還‘小混’,你怎麽不叫出‘小混混’來……蚊爺的血脈可是純淨的狠,光看蚊爺的身體外表就知道了……不行,我也得給那殘象起個名字……”


    雪蚊王一個激靈後,心中雖有諸般不情願,但也不敢表現在臉上,反而是根本連看不看站在樹上背負雙手的李言。


    雪蚊王臉上表情一肅,立時之前的得意之色盡去,身上竟然瞬間充斥出了一股鐵血之意,仿佛它一直這般殺伐果斷一般。


    隻是這時的雪蚊王,卻是斜眼偷瞄了李言一眼,見對方不再出聲,不由對於自己這般表現頗為滿意。


    它口中厲嘯再起,就見從後方李言身側空間中,莫名的又出現了一大片晶瑩之光,此光一現,方圓數十丈寒意陡然再增。


    白霧團中的那名異域修士頓時看到了這一幕,眼中頓時露出絕望之色。


    片刻後,李言麵前白氣霧團中,傳來一聲不甘的嘶吼聲,然後接連就是一陣如同瓷器碎裂的的聲音。


    當白氣隨之散去後,隻留下一地的晶瑩如顆粒的碎冰渣,雪蚊王長長口器上挑著一個儲物袋,討好般的已向著大樹上的李言飛了過來。


    李言看都不看的收了儲物袋後,然後又一指另一處戰團,雪蚊王興奮的厲嘯一聲,便挾身後十數把晶瑩利劍,帶著一團團白氣寒光向那邊殺了過去。


    而在遠處還有二大一小三隻傀儡,就在雪蚊王這邊滅殺了敵人時,那裏也在極短時間內分出了勝負,二大一小三隻傀儡在白柔控製之下,同樣撲向了下一戰團……


    很快李言、白柔等二十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處,其中有三人麵色蒼白,更是二人身上有著大片血跡,顯然是受傷頗不輕,正在一旁吞服丹藥療傷不矣。


    這時不少人眼中看向李言的神情也有些恭敬起來,褚衛雄哈哈大笑。


    “李師弟,你這妖獸的寒毒可是霸道的狠,你一人獨戰一名異域修士,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這妖獸可當真奇特啊,我怎麽沒見過這種妖獸的描述。”


    他這番說出來,不少人都是紛紛點頭,李言這段時間以來,本身表現出來的修為雖然在他們當中隻能算中等,但其手上有二件讓別人望塵莫及的法寶。


    一是“穿雲柳”,其二就是這些蚊類妖獸了。


    “穿雲柳”除了白柔知道它的來曆外,別人都以為是魏重然賜予李言的,心中也是羨慕之極,有一個這樣的師傅,憑空就讓自身實力漲了一大截。


    這一段時間內,李言可是數次利用“穿雲柳”助得他們逃了幾次險境。


    大多都是敵人眾多,他們寡不敵眾無法應對之下逃跑的;


    還有一次則是真的遇到了一名金丹就在附近六百多裏,這個距離早已超出了築基修士最強的神識感應範圍了。


    如果不是李言的“妖獸蚊感應靈敏”,第一時間就脫離了對方的追擊,那麽結果也未可知了,當然這一切都是李言自己發現那名金丹修士的罷了。


    不過,這也讓李言嚇了一大跳,那名魔修的潛隱能力真是高明的很,若非是對方恰好遇到了自己一方一道金丹修士神識掃視過來,為了躲避隱匿而出現了一絲破綻,說不得還真能讓此人近距離截住了。


    李言含笑搖頭“剛才幾名域名修士可都是築基初中期,雖然強悍,但也是有限度的。


    我也就是仗著法寶好些罷了,如何能與各位相比的。”


    “李道友此言差矣,這些魔修和異域修士即便是剛築基,都能憑自身實力與我們築基中後期相抗,雖然最終能將其斬殺,但一不小心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名征調修士說著,還向一側三名正在療傷的修士努了努嘴。


    三名正在療傷的修士,雖然閉目,頓時臉上就露出尷尬之色,他們是近期才被補充進來的,他們三人最差的也是築基中期了,對魔修認識不足,大意之下,差點有二人就殞落在對方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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