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四人中一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李言……李師弟?”


    此人身材適中,年約二十出頭,一張國字臉,黑麵無須,臉上好像時刻帶著一絲微笑似的。


    他說完話後,又仔細的盯著李言上上下下打量,一幅並不確定的模樣。


    這人一開口,其他三人均是一楞,然後又疑惑的側臉看向了黑麵青年。


    “嗬嗬嗬,杜師兄,風采依舊,更是功力大進,當真可喜可賀,一別經年,卻是一眼便認出小弟來了。”


    李言也是展顏一笑,因為這人正是當初同樣以凝氣期身份,拜入四象峰金丹長老門下的杜三江。


    李言對他可是記憶深刻,當初在爭奪進入秘境名額時,杜三江以凝氣十層大圓滿之境,逼的他智計盡出,差點落敗,最後才依靠計謀贏了此人。


    杜三江給他的感覺實力一直很強悍,現在也早已築基成功。李言神識十分的強大,他從杜三江身上可以略略查到有精純之極的靈力光澤遊走不定,這是築基基礎特別深厚才會出現的。


    見李言認出自己,杜三江微微一笑,對其餘三人說道“還是李師弟修為進展神速,杜某自虧不如。噢,這乃是小竹峰李言,李師弟,這幾年一直未曾見麵,今日就來了這裏,看來這是來尋魏師叔的了。”杜三江前麵是對李言而後,後麵卻是轉臉向其餘三人介紹了。


    李言一樣還在驚訝杜江江的修為,算算時間,杜三江能到了這種地步,李言猜測他應該七階築基,甚至更高。


    杜三江表現出來的境界也到了築基中期的修為,李言記得自己當初離開宗門時他可是正在衝擊築基境的,比自己突破到築基還要晚上不少時間,想不到他的進展也是如此的神速。


    李言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因為連番的生死逼迫,再加上癸水仙門獨有的功法,才接連突破的,這杜三江應該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是。


    杜三江一語道破了李言的目的,他看似淳樸,實則心思縝密,隻是剛一見李言的麵,立即就猜到了李言的來意。


    聽得杜三江之言,另外三名修士頓時紛紛拱手,他們都是四象峰弟子,或多或少都聽過李言之名的。


    隻是李言此人向來神秘的很,很少與人交往,自二年前從秘境回來後,便是再少有人看到他了,都以為他閉關去了。


    李言連忙與幾人一一見禮,同時心中對杜三江也是留上了意“光從杜師兄的外貌上,很難將他與心思機敏這些字聯係起來,此人大智若愚,聰穎程度絕對不在大師兄那些天驕之下。”


    他這般想著,那杜三江又何嚐不是這樣的想法,他剛才仔細打量李言之下,神識可是仔細的將李言看了幾遍,心中依舊遲疑不定。


    “這小子,當初凝氣期可是比自己差了幾個小境界的,後來聽說我尚在閉關時,他就已築基成功,現在赫然已晉升到了築基中期。


    隻是……這根本就與傳說中的不符才對,三階‘鬥戰築基’如何在這短短數年再次升級,古怪,當真古怪……”


    一時間,杜三江心中也是翻起了巨浪,依他地位,當然清楚這位李師弟還是修仙資質中最差的雜靈根。


    “杜師兄,慧眼如炬,在下正是為尋家師而來!但不知,家師現在何處?”


    “哦,‘風涼山’魏師叔就是主事之人,當然一直坐鎮於此的,不知李師弟為何又從華師伯那邊而來?


    嗬嗬嗬,我這也就是例行公事罷了,凡來此修士,若非是原本就在‘風涼山’駐守的修士,皆是要問詢過往的,李師弟若不方便,那便直接向魏師叔說明就是。”


    杜三江言語之間頗為客氣,但職責所在,他還是按照慣例詢問了一番,他那般聰明機敏,如何能輕易得罪了李言。


    這裏就是魏師叔說了算,人家可才是真正的師徒,自己隻要說清這裏的規矩就行了,哪裏還會去故意找不自在。


    “噢,師弟我乃是二年前被家師安排外出的,近日回歸,就到了華師伯那邊,依華師伯指點才知道家師就在此處,這才過來複命的。”


    李言現在說起謊來,那是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來,煞有其事。


    杜三江聽了後,便轉頭看了看其餘三人,那三人絕非一根筋必須按章辦事之人,難道還真要李言拿出憑證,再好好驗明正身,走完所有手續這才放行嗎。


    那三人皆是哈哈一笑“李師弟又豈是那些被召集的修士可比,自是以魏師叔任務要緊。”


    這裏除了杜三江他們過來的這四人,在遠處尚有十幾名修士盤膝打坐,他們應該是奉命嚴守其他幾座傳送陣,這才沒有過來的。


    李言目力那是極好的,他隻是一掃四周,便發現這裏的修士都是魍魎宗修士,看到他們袖口標識,而且還個個都是來自於四象峰,這一點倒是讓李言奇怪了。


    隨之,杜三江與另三人低語了幾句後,便親自帶著李言向山穀外走去。


    走出山穀後,李言才知道“風涼山”的傳送陣乃是坐落於整個風涼山的最後方,風涼山占地約莫百裏,按修士的眼光說起來,百十裏根本算不得多大。


    整個風涼山都是籠罩在一座大陣之中的,在這風涼山上空是有禁空禁製的,任何修士都是無法從風涼山脈上空飛過的,不過這裏的“任何修士”應該不包括那些法力強橫到可以抵抗這座大陣的高級修士了。


    在風涼山大陣內,飛行還是沒有限製的,從後方山穀出來後,二先是路過了足有三十裏的大片密林,這才又重新出現了大小山峰。


    一咱路上倒是人稀地廣的樣子,李言不時就能從各個方向感覺到有神識會向他們這裏掃來,其中李言就感應到了三名金丹級別的神識存在,李言表麵不露聲色,依舊與杜三江東扯西拉的聊些話題,但心中卻是如同翻開了鍋。


    “隻是短短的三十裏的路程,這裏就由三名金丹暗中守護,這還不算那些隱藏的暗哨,由此可見,這裏情況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般平靜了,莫非魔族距離此地已是不遠了?”李言一時間心中思緒頗多。


    而杜三江也是明理之人,與李言聊的都是一些舊事,以及目前魔族的一些消息,絕口不提李言為何而來、這些年又去了哪裏之類的話題。


    當二人說起秘境之事,倒也勾起不少回憶,再想起葬身在秘境中的昔日同門,以及如今四大宗與秘境妖族又與魍魎宗親密聯手的關係,隻感到世事無常,二人也是唏噓不亦。


    在此期間,李言也再次見識了杜三江那與表麵完全不相符合的縝密,當說起魔族之事時,他總是隻是說些大概,含而不露,每每說到一些關鍵處,他總是輕易帶過。


    杜三江也是對李方的修為境界很是好奇,他側麵尋問了李言這些年在外是否遇見過厲害的修士,他們的功法與魍魎宗比較有何差別等等。


    表麵看起來杜江像是為了開闊眼界,而充滿好奇,但實則其中含義,李言當然也是心如明鏡。


    這若是換作一名年輕氣盛的修士,在對方充滿真摯的眼神中,肯定會將自己曆練中遇到的一些厲害修士說出,然後具體描述對方的功法如何如何,其厲害之處又在哪裏等等,屆時杜三江便可輕易通過這些猜出李言的實力來,哪怕是李言有所誇大對方的實力,那麽杜三江自然有他的判斷。


    可李言又豈是好相與的人,他隻微笑中輕輕搖首,表示自己所去之地並非什麽險惡之地,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隱藏狀態,暗中行事的。


    這下,二人皆是看透了對方,知道對方都不是泛泛之輩,之後便又換了其他話題了。


    出了密林之後,顯露在李言麵前的則是一些半顯半露在山峰間的樓舍簷角了,遠遠望去,可以看出這裏建有不少房屋樓舍,看其從崇山中僅僅露出簷角片瓦上的陳舊的顏色,李言猜出這些樓舍絕非是近期建築。


    “這裏和師弟過來的‘洗劍閣’一樣,都是屬於十步院的一處分院。”好似看出了李言的疑惑,杜三江隨口解釋說道。


    李言聽後,果如自己所料,但他隻是對杜三江微笑點了點頭,也未繼續追問確認,這一下路下來,二人都知道對方乃是心思沉穩之人,如果想說的,不用問也會告之的。


    果然,杜三江並沒有繼續解釋說明,他覺得這裏事情最好由魏師叔決定是否告之李言,否則,如果這位李師弟向魏師叔複命後,便又要被安排到其他地方而去,那麽這裏的一些隱秘自然是不能向他說出的,以免不小心在外漏了口風。


    在這些錯落的山峰間,二人拐來拐去,又飛行了一小會後,杜三江便帶著李言停在了一座山腰中部的洞府之前。


    望著眼前霧氣繚繞的山洞,李言看了看四周,環境倒是很清雅,心道“看來就是此處了。”心中不免有些期盼起來。


    果然,杜三江到了這裏後,立即拿出一枚傳音符,對著傳音符低語了幾句後,然後就是一甩手,傳音符化成一道火蛇,便是一頭紮進了霧氣之中。


    接著二人也不再說話,就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僅僅隻是片刻後,山洞前霧氣一陣劇烈翻湧後,就露出了一個通道,通道的盡頭乃是一座山洞大門。


    在“轟隆隆”聲響中,大門已然向內打開,然後一個李言熟悉的厚重聲音從裏麵傳來“原來是李言回來了,三江你且退下吧,李言你進來!”


    杜三江聽了後,先是恭敬的應了一聲“是”後,這才微笑對李言一拱手“李師弟,我們閑暇時再述!”說罷,已飛身向山下而去。


    李言目送杜三江離開後,這才重新又整了整衣衫,然後大步向洞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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