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先是心裏一驚,但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從對方話語中,李言已猜到這種仙凡共存一城的現象,好像在淨土宗管轄範圍很正常才對,可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是一言不發的望著大漢。


    李言對自己的吃驚一幅無動於衷的樣子,大漢倒是心裏一下猶豫起來,感覺到李言似並非像自己所猜那樣一無所知,可是此事明明是最尋常之事,但常走江湖的他,也是知道有些人問出的問題,卻並非他真正的問題,可能就是一個話引,隨後真正的問題才會在不經意間尋問出來,這類人往往都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通過旁敲側擊來得到或推敲出他要的答案。


    大漢正待回答時,忽然回頭望去,而在他之前,李言亦然抬頭望向了一個方向,隻有大漢身後的二名青年則是還是一臉警惕的望著李言。


    大漢回頭時李言已然收回了目光,大漢不由心中更是吃驚,因為在他的神識中隻是剛剛感應到遠方有人向他們這個方向飛來,而眼前這位年輕修士卻比他發現更早,可大漢不知道的是,其實李言早就發現了,而且是在剛一攔截住大漢之前就發現了,但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神識有多強悍,隻是在感到大漢將要回頭刹那,才提前望了過去。


    “這位道友,我們還是邊飛行邊說吧,站在這裏太惹人注目了。”大漢態度變的恭敬了一些,李言實力絕對在他之上,之前雖然他已看出李言不凡,但自恃有保命手段,硬拚之下也未必就能怕了對方,可是眼見人家實力比自己強出許多,自然也不想惹怒李言了。


    一個修士的靈力深厚程度雖然對戰鬥有著於關重要程度,但也並非就是絕對,就拿大漢來說,同是築基初期修士,他的靈力與別人相比,也是有強有弱的,例如遇到一位異靈根中的風屬性修士,通常來說他們的靈力修為可能就不是太深厚,但在逃命時,卻是一等一的好手,若是抱著對方靈力沒自己深厚的想法去追,往往很難如意,同樣距離一段路,你飛需要耗損二成靈力,而風靈根修士可能連一成都不需。但是神識強弱卻是修仙者中公認的衡量標準,神識很難修煉,尤其是單獨修煉神識之法少之又少,基本都是隨著境界實力增強而同時增強的,可即便如此想要讓神識增加一絲都是難如登天,為了增強一絲神識不知要耗去多少年月。神識強大後,那麽許多高級仙術就可以施展出來,即便修為靈力達不到,也是可以驅使神識所控範圍之內的術法,隻是威力不能全部發揮罷了。


    聽了大漢的話,李言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就這般立在空中,於是腳下靈力一催,穿雲柳緩緩向前飛去,大漢盯了李言腳下的飛行法寶一眼,眼中掠過一抹異色,剛才自己明明已經加速繞開了此人,但是此人隻是一個晃身就到了自己的前方,此人的飛行法寶品階絕對在中品以上。


    四人就這般緩緩向著前方城池飛去,李言並沒用貿然踏上對方的飛行法寶,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大忌。


    “這位道友,我淨土宗幾個大的城池都是如此的,不過城內凡人對此倒是知曉不多……”大漢這才開口說道,慢慢李言說起淨土宗一些事情來,這些並非什麽隱秘,隻是仙凡不同路,不會記錄在典籍中罷了,尋常人隻要來過淨土宗一次的都會一清二楚,而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後二名青年依然用著異樣的目光不時偷瞄李言幾眼,大漢同樣也在觀察李言臉上的反應。


    可是注定讓他們失望的是一側與他們同步飛行的李言,除了滿麵含笑外,就是不時的點頭,並沒有驚訝或什麽疑惑的表情,李言的這幅表情更讓大漢篤定了李言就是想通過旁敲側擊來尋問些什麽,於是他更是提高了警惕,生怕李言忽然插口詢問,自己一不小心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可能就會引禍上身了。


    但其實此時大漢的話在李言心早已是令他連連驚疑,李言想不到淨土宗竟是會這般建造城池,事情原本就簡單,大漢隻是片刻便是說完了,其間李言也是插口詢問了一些事情,可是大漢是十分的警惕,不是大概說一句,就是說自己也不太清楚。


    李言當然知道大漢在擔心什麽,如果換作自己,麵對一名比自己修為高,又突然攔住自己的陌生修士當然也是想盡快離開才是,至於回答對方問題則是撿自己能說的就是了。


    大漢見自己回答了問題後,已是向李言提出告辭“道友,其實這些事都是尋常之事,你哪怕是找城池中的一些身份尊重的凡人來問詢,都有可能得到你要的答案的,絕非什麽不秘密,反而是尋常之極。在下與二名弟子還有急事,不若……”


    李言也一直在看著大漢三人,他不待大漢把話說完,便是把手一舉,阻止了大漢的話,大漢見狀不由心中惱怒,眼見隨著自己幾人的飛行,前方離城池已是不遠,量李言也不敢在有佛陀駐守的地方動手,便欲拂之袖離去。


    李言卻在此時已然淡淡開口“其實不瞞道友,你所說之事,我有一部分是知道的,但有些的確是不知的,其實我是第一次來淨土宗管轄範圍的,我是一名丹修,因奉家族差遣特來此地,無奈以前從未來過此處,而熟悉此地之人因閉關修煉,所以……還是要麻煩道友說的詳盡一些了,在下不勝感謝!”


    李言這番話除了說第一次來淨土宗管轄範圍是真外,其餘沒一句話是真的,但他卻在話中埋下了套子。


    果不其然,大漢本已打算無論李言說什麽,他都會帶領弟子強行離去的,他們宗門可是每年對淨土宗都有上貢的,眼前這名年輕修士雖然修為比自己強,雖不能確定對方身份,但他相信在這裏李言是不敢動手的,可當他聽到李言後半段話時,臉色漸漸浮出的不愉快竟迅速的隱了下去,之前出現的恭敬之色再次浮現在臉上,隻是這次恭敬卻是帶有些興奮之色了。


    “噢?原來道友竟是一個煉丹師,倒是在下眼拙了,剛才若有言語不周之處還請道友勿往心裏去了。”


    眼見對方態度忽然出現了如此大的轉變,李言在心中一笑,果然如此,這修仙界果然是煉丹師和煉器師讓人尊敬啊。


    隻要是修仙者,根本無法離開丹藥和靈器法寶,他們一生都會與煉丹師和煉器師打交道,而一名有些名氣的煉丹師或煉器師身邊從來不乏追隨者,他們若遇到事時,往往振臂一呼,便會有許多人打破頭來願意為他做事,其目的當然就是想獲得一名煉丹師或煉器師的青睞,若是對方真的承了情,日後丹藥和靈器法寶就有一些保障。


    所以李言此番話一出果然讓大漢頓時態度大變。


    “哦,這麽說來,道友乃是煉丹世家了?不知……”大漢繼續說道,他又並非別人一言他就相信之人,所以還是故作猶豫的追問了一句。


    “哦,鄙人來自壺塵家族,不知道友聽說過否?”李言含笑開口,他已知道壺塵家族與淨土宗有著生意上的來往,否則“玄冥令”又是從何而來,所以毫不客氣的把壺塵家名頭搬了過來,反正他看壺塵老祖也是不順眼,若是因此惹上了些麻煩,他不介意讓壺塵老祖頭痛一番。


    “啊……您是壺塵家族毒……丹……修,在下‘千峰山’長老歐陽金飛,再次見過壺塵……壺塵……道友。”


    自稱歐陽金飛的大漢先是吃驚,接著便是臉露喜色的對著李言拱了拱手,隻是他不知道李言名字,便是中間頓了頓。


    “嗬嗬,在下壺塵江海,不知剛才歐陽道友所說的凡人與仙人劃分區域是如何的區分的,以免在下待會去錯了地方。”李言毫不猶豫的將壺塵江海的名字報了出來,反正自己在外不會闖下什麽名頭的,不小心闖下禍事倒是有可能的,便是安在壺塵江海頭上了,自己可是差點被葉羅煙派人給殺死了,如果葉家也是丹修世家,他剛才就會直接說自己是葉家之人了。


    “哦哦哦,江海道友,我觀你年齡並不是很大,修為卻是驚人之極,當真令人欽佩啊,嗯,你既是第一次來,家族中倒也應該有熟悉此地之人相伴才是或提前有人告之才是,這般前來的確是有些匆忙了。”歐陽金飛依舊沒有回答李言的話,而是極為熟絡的關心起來李言來。


    李言在心裏搖頭“看來在外行走之人,沒有一個好相與的,此人一看就是見慣風雨之人。”


    李言看向已然就在數裏之外的城池,苦笑一聲“家族之事,唉,很難說啊……”


    李言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聽在歐陽金飛耳中,他卻是臉露釋然之色,修仙家族也是一個宗門,內部弟子為了修仙資源爭奪激烈程度一點也不比宗門少,甚至親兄弟自相殘殺之事都是屢見不鮮。


    “看來,此人便是某一支係被人排擠之人,但這又與我何幹,我隻要能從他手中購買一些丹藥就行了。”歐陽金飛非但知道壺塵家族,而且還是曾經詳細打聽過的,那是毒修世家,他們出售的解毒丹藥可是十分的搶手,至於毒丹更是稀有,為了保證壺塵家族地位,壺塵家族每次拿出來的丹藥少的可憐。歐陽金飛曾多次想購買壺塵家族丹藥,可是他隻是一個三流宗門長老,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他,丹藥一出來,便會淨土宗給收購了,雖然不是全收購,剩餘的一些也被一些大勢力給分刮了。


    歐陽金飛識趣的沒有接李言的話茬,這下便是詳細的解釋了起來“其實這在淨土宗幾個城池都是如此的,在城池中部會都有一座宏大廟宇,廟宇之外都是凡人居住,當然,其實凡人隻是居住在這城池的一小半罷了,大部分是被陣法籠罩的,凡人根本無法知道其實這座城池很大,他們隻是生活在一個很小的區域罷了。


    我們修仙者活動的區域是從廟宇中進入的,那裏才是我們的活動區域。之所以這樣構建城池,乃是為了方便弘揚佛法,普渡眾生,讓凡人時時有機會膜拜神靈,體會仙人的無上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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