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土看向李言“何事?小子,我這縷神識可是沒有太大神通的,最多就是在這五行道戾珠內施展一些手段,若想讓我幫你找五行道戾珠外那些妖修麻煩,三級的殺幾頭還行,四級的可是為難老夫了,你得等老夫本體醒來了,但隻要動了小的,那些老的就會順著神識找來了,雖然他們根本找不到這裏,但定也有了防範之心,說不定現在會折騰出來什麽事情,這並是我現在想看到的,因為這裏還有一頭五級妖獸的存在,如果放在以前,老夫一根手指就可以輕易撚死他,但現在就是老夫本體蘇醒,最多也與其差不多,打起來必是二敗俱傷。”平土有些疑惑的看向李言,他現在這縷神識是在境界跌落後發出的,最多也就相當於金丹後期的樣子,他以為李言看中了妖修的什麽內丹之類的,想讓他取來增強體質,因為自古以來凡是修煉煉體術者,最常見的就是獵取妖獸,獲其內丹和血肉,尤其是內丹稍加煉製後,吞服可極大的增強體質,畢竟妖獸身體才是天地間寵兒,大多數都是天賦異稟,連其血肉都是極佳的煉體所需。


    李言聽了平土之話,卻是一楞,他可是第一次真正接觸煉體之術,一些修煉手法事情還真是不知。


    看著李言充滿疑惑的目光,平土知道自己想錯了,不由問道“難道不是?不是為了煉體的,那是什麽事情?可說好了啊,我這已經沒有什麽丹藥給你了。”他有些謹慎的看著李言,心中卻道“癸水一脈向來沒幾個好相與的,他們功法走的陰柔路子,好像個個腦子裏都是算計人的法門,難道又看中老子什麽東西不成?這卻是不能給了,有些東西是要留給裴不衝的。”


    李言聞言眨了眨眼,說道“前輩就沒有什麽可以迅速恢複體力的丹藥嗎?”他經此提醒,倒是心中有些蠢蠢欲動了。


    “說沒有,就沒有,上次能給你的,都給過了,你有沒有別的事,沒事老夫可要走了。”說著,那巨大的麵孔還似搖頭一般晃了二晃。


    李言聽罷心中還是有一絲失望,但此刻這事並不是主要之事,便不再追問,連忙說道“前輩,晚輩真的有一事,不知前輩能否幫忙。”接著便將自己修煉中遇到的問題向其敘述了一番。


    平土聽著聽著,雖然李言還沒有說完,但以他的修為和閱曆已然明白,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待李言說完後,他緩緩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按你所述,你的猜測是沒錯的。煉體之術有二種,一種常見,一種極為稀少。一種是以靈力布全身,再借助外物進行不斷的錘煉刺激,直至體魄越來越強健,越來越堅硬;而你這修煉的法門顯然是一門極高的煉本之術,它采用的是遠古時一種少見法門,以形帶氣,拉動筋脈後模仿遠古妖獸之態,體內氣血在這種狀態下運行,會逐漸改變你的骨骼、肌肉以及筋脈的走向,甚至最後完全形成你所模仿的那種遠古妖獸的體內構成,這種修煉手段即便是在遠古也是寥寥無幾,何況是現在,可能隻有真仙界才會有遠古妖獸了吧。


    按你所說自是後者,而且竟然是窮奇這等天地異種,我誕生了幾百萬年,也隻是一些影像圖畫中見過此凶獸的樣子,卻不知你在哪裏得到的了,當真是福緣深厚。你現在因無法做到那些姿勢,便是導致氣血無法順利運行一周,所以便是無法修煉成功了的猜測基本是正確的,正常來說隻能說明你與此遠古凶獸無緣。


    你現在是過來我,應該是強行想將你固定成一定的修煉姿勢,然後你再運行口訣,對否?”說到這平土眼中異彩一閃,他在聽到窮奇之名時,以他活了幾百萬的定力不免也是心中吃驚。


    李言見自己隻是大概描述了一下,平土便將自己意圖說了出來,而且在他的話語中,李言也確定了自己的方向是對的,不由的連連點頭,他倒不怕平土會知曉窮奇煉獄術的修煉法門,因此失了龔塵影對自己的信任,因為他隻會給平土看那幅修煉的第一幅圖,口訣卻沒有拓印上去,平土是不無法得知口訣的,有了圖也是沒有用。


    李言此事也是經過再三考慮才決定這樣一做,以平土的修為和對五仙門的忠誠,幾百萬年都是恪守信諾,在確定李言身份後,第一時間便把珍貴到逆天的“土斑”依信給了李言,可見五仙門對其的重要性,已深深的刻入了生命之中。


    見李言點頭稱是,平土稍微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你先把修煉圖給我看一下。”


    李言當下也不猶豫,直接拿出一枚玉簡,一拋之下射向平土幻化出來的巨大麵孔。


    那玉簡直奔黃色巨大麵孔而去,隻是在臨時的刹那,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玉簡竟懸浮在了麵孔前方,望著懸浮的玉簡,平土心中有些鬱悶,這顯然是李言早已有了準備。


    “這癸水仙門自古以來,就沒出現過一個好人,如此之快就拿出功法玉簡,可見他早就計劃好讓我出手了,唉,還是想念裴不衝那孩子啊,多麽單純、執著,不虧是千重真君選中之人,不虧是繼續了我土係一脈的厚重品德。”平土歎息一聲,在腹誹中,從巨大麵孔的額頭一道極細的黃芒一閃即沒的射入了那枚玉簡之中。


    隻是片刻,在平土抬起頭來看向李言的刹那,那枚平簡再次電射而回,被李言一把抓住後放到了“土斑”之中,他並沒有立即消毀這枚玉簡。


    “前輩看清了這幅圖?”李言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這圖有些古怪,雖然是拓印,但其內有一股莫名的剝離力量。好了,你可以開始修煉了,我看著就行,該出手時老夫自會出手。”平土平靜的望向李言。


    李言聞言後,先是一驚,想不到平土以這一縷神識竟能看清那玉簡內的圖,那枚玉簡雖然是他拓印,他依舊是在不行功時無法看的太過清晰。


    隨即,身上不由的一個哆嗦,還未開始修煉,便感覺那直襲靈魂的痛苦好似已然到來,咬了咬牙,李言站定後,回想了一下來之前剛看完的口訣與圖形,開始慢慢擺出了那個古怪的姿勢,隨著姿勢的慢慢成型,連串的悶哼不斷傳出,順帶李言額頭和身上開始冒出大串的汗珠。


    望著李言的慢慢成型的姿勢,再回想剛才所看到的修煉圖,平土眼中黃光一閃,低聲說道“當真是好功法,依據那幅圖可大概判斷出,這應是天階中級鍛體之術,可惜隻差二級便是聖階功法了,不過即便如此,那怕是放到仙靈界也是一場血雨腥風。


    嗯,我想起來了,這次秘境中他們魍魎宗有二個女娃身體極其強悍,是否就是修煉此法所得,想不到魍魎宗竟有此等逆天之寶,卻不知他們是如何保存下來的,難道仙靈界就無人知曉麽?當初千重真君好似也沒發現過此功法,當真奇怪了。”不過這些想法隻是在他腦海中一閃,就不在多想,


    既然這功法在凡人界這麽久都沒有被仙靈界發現,看來是傳承極為隱密,功法是李言現有師門的,他倒真不好出手搶奪了,何況就是搶來以他器靈之身也不能修煉的,最多就是當作五仙門的珍藏罷了,不過現在李言既然已經修煉,當然已是自家之物。想到這,平土臉上露出陰陰的笑容。


    “李言有了,隻要不是癸水仙門本身的功法,那就是五仙門的,到時不就可以讓裴不衝……”


    望著李言已然扭曲的麵龐,平土麵色慢慢變的凝重起來,開口說道“此術極為珍貴,若猜測沒有錯,應該是天階中級功法,你以後不光是口訣,就連修煉圖再也不要輕易示人,否則可能會有殺身之禍。”此刻的李言腦中嗡鳴,對於平土說的什麽天階中級功法他根本沒聽進去,但還是記住了不要輕易示人之語,就連平土都這樣凝重,他自是又多加了一份小心。


    “那你可要準備好了。”平土說完此話後,望著渾身不斷顫抖中,已經開始不斷搖晃的李言沉聲一喝。


    就在話語落下的一刻,一股柔和的大力直接將李言死死的固定在了原地,然後另一股力量開始將李言身體不斷壓縮、扭曲,陣陣骨骼欲裂的聲音從李言身上不斷傳來,李言的嘴中連續發出粗重的悶哼之聲,頭上青筋似要爆開脫離身體一般,高高鼓成一段段青蚓,接著他便是嘴角開始滲出絲絲鮮血。


    望著李言痛苦不堪,已經猙獰到令人恐怖的表情,平土也是表情也是越發凝重,對李言的毅力不由暗讚,成大事者,非不心誌堅定之輩不可成。


    其實此事並非像李言想的那般簡單,這個過程十分的危險,每一刻都遊走在骨斷筋折、五髒爆裂的鋼絲邊緣,就是一名元嬰老怪也未必敢如此這般。平土隻所以答應,乃是他當年的修為已真正達到了煉虛後期,對靈力的運用不是凡人界修士可以想像的,即便以他現在這縷隻有金丹後期的神識來做此事,那也是有一定把握,畢竟李言才是凝氣期,對於他現在的控製不是要求有多高的法力,而是對修煉的認知和絕對的控製,這也是即便趙敏家族中即便有元嬰級別的存在,也是做不到能強行修煉“窮奇煉獄”術的原因,隻能靠其自身因果機緣。


    平土一方麵調整著李言的修煉姿勢,一方麵小心的用靈力修複著因過渡壓榨已導致的肌肉斷裂和筋脈撕裂,這一過程做的十分緩慢,他即要保持李言靈力運行不受自己因修複而帶來的影響,又要保證李言身體在不斷撕裂中恢複。


    李言隻覺得身體痛苦到了極點,陣陣暈厥不斷襲來,他卻死死的保持著那一絲清明,不斷的運行著窮奇煉獄的口訣,讓自己的靈力一點點流動,他甚至都聽到了自己肌肉如布帛般一點點被人撕開,發出“刺啦刺啦”之聲,那可是自己的肉體在一點點,一絲絲被生生拉開,也許二塊肌肉間隻有幾條筋肉相連,陣陣刺入腦髓的劇痛讓他體若篩糠。


    李言昏沉沉中感覺自己就像似在油鍋滾了幾滾,身上已布滿水泡,整個皮膚快要在血淋淋浮水中剝離般痛苦一樣,李言漸漸的失去了知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身體不斷的顫抖,若不是平土的控製下,身體根本走不脫半點,早就倒地不起了。


    此刻他的身體外麵已布滿了血珠和一些淡淡的灰色之物。


    冥冥中,李言隻有一絲意識還在勉強運轉著口訣,但這縷意識也開始漸漸消散,等這點意識消散一空時,便是他昏厥過去之時,那時功法口訣便會停止了運轉,這次便是失敗了,等待他的要麽是重頭再來一次這地獄之行,要麽直接放棄。


    就在他即將昏厥時,一直看著他的平土眼中黃芒一閃,不再留手,口中大喝一聲,手中靈光猛的一壓,便將李言已經詭異扭曲到不可能角度的身體,猛的一下束縛成形。


    隻得“哢嚓”一聲,李言兩肋之下幾截森森白骨直接透體而出,肋骨洞中瞬間便有大股鮮血激射了出來,同時李言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平土幻化出來的大手在李言腰腹之處連點數指,頓時那如噴泉鮮血不再流出,隻是那幾截斷裂的肋骨依然骨茬白森刺目,上麵還帶著絲絲血線,而平土的一聲斷喝讓李言腦中如同響了晴天霹靂,瞬間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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