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塵影這一舉動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很多人都知道龔塵影與趙敏的關係。趙敏抬起頭看著遠去的龔塵影,表情恢複了平靜,隻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和冷漠,然後好似不經意的掃了李言一眼,旋即也邁步向竹林處出口小路走去。


    李言站在趙敏不遠處,雖然沒有聽見龔塵影說什麽,但龔塵影與趙敏二人臨時的一眼,他已心知肚明,心中仿佛失去了一層保護膜,讓他有一種失落,同時又像同時打開了心結,讓他長出一口氣,這二種思緒交織不清,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一個是幾年交往較多之人,雖然談不上知己,卻也是除了林大巧說話最多之人;另一個是突然闖入,讓他毫無準備就植入了心田之人。對龔塵影李言談不上不喜歡,也不談不心中愛慕,隻是來的太突然,打亂他的一切生活,一時間他思緒萬千。


    “你等殺才還不快點離開,想讓老夫出手轟走你們不成。”一個尖銳的孩童聲音勃然響起,話語中充滿了不耐煩。彭長老幾人剛一離開,天碑上便有一股強烈的氣息湧動,陣陣威壓自內漫延了出來。


    “小師弟,我們走吧。”李無一走了過去,他剛才也瞧見了龔塵影和趙敏的低語,倒未在意,但見趙敏聽完龔塵影話後竟是徑直離開,連招呼都沒與幾人打,又見李言望著趙敏的背影有些發呆,卻是覺得有些意外。


    “走吧,走吧,今晚可是要到你的小院一聚的,敏師妹怎麽單獨走了,她之前不說一同去小師弟小院一聚的嗎?”離長亭也是臉帶疑惑的走了過來。


    “哦,我等快些離開才是,這裏看來不能再多逗留了。”李言恍惚隻是片刻便恢複了清明,他先是搖了搖頭,看看了四周,像王天、衛鳳他們早已匆匆與自己山峰人聚齊後,直接騰空而去了,感受著天碑上不善的氣息,他也連忙說道。


    李無一、離長亭走到了李言身前,韋赤陀與雲春去跟在後方,在前行中離長亭還是麵帶疑惑的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哪裏知道。”李言不由回頭說道。


    “說的也是,自從你們出來後也沒見你們和敏師妹說什麽,難道是龔師妹有什麽悄悄話要和她一會單獨說,或者說你們在生死輪除了獎勵之外,得到了什麽寶物,龔師妹要單獨給到敏師妹,如此一說,以她二人的關係倒也有這可能。”不待李言繼續回答,離長亭已然自言自語起來,並且說的自己越來越肯定一樣。


    這讓李言不由心中長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不知道向這位難纏的離大師姐解釋。


    “對了,小師弟,你進生死輪,可有好東西要送給‘大師姐’。”隻是說到“大師姐”三字,她不由粉麵紅了起來,嬌羞無限。


    李無一在一旁聽的麵色一陣抽搐,他正目望著前方,腳步堅定,目不斜視,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而行,仿佛沒聽到一般。


    李言聞言不由心在滴血,暗道“還帶從小師弟這裏要東西的?那都可是靈石的啊。”但臉上卻笑意滿滿,對離長亭說道“也是有些收獲,都是對方修士身上的東西,最好的是一些法器,大師姐可以挑上一二件。”


    “嘻嘻,都看到你眼中肉痛的之色了,放心吧,本大師姐才不要你的東西呢,剛才故意逗你的。對了,今晚大師姐可是拚了老本,給你們拿出幾壇珍藏了二十幾年的好酒,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享用到的啊,這次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割愛一次了。”離長亭玉手拍著李言的肩膀輕笑著說道。


    李言不由一陣尷尬,想不到自己的掩藏功夫如此不濟,倒讓人家一眼瞧出了小家子氣,但隨即臉像苦瓜一樣耷拉了下來。


    他之前一直心中有事,這才注意到,剛才這位離大師姐已經提了幾次到他竹院小聚之事,現在才記起好像是自己在進生死輪前,心中豪氣頓生時說要喝她配製的酒,現在這離大師姐竟然當真了,而且還要拿出更“烈”之酒,他隻覺得胃中發酸,腹中發脹,不由抬眼看向前方的李無一,眼中有著哀求之意,隻是讓他失望的時,此刻的大師兄竟以他的修為,仿佛根本沒感覺有人在看他似的,正堅定的走在竹林小路上,雄糾糾,氣昂昂,一幅一往無前的樣子,根本瞧都不瞧上他一眼。


    李言不知道的是,李無一很早就有種想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的意思了,這會李言還想讓他幫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走在後麵的韋赤陀聽說是幾十年珍藏好酒,早已是口水橫流,看向李言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賞。“看來這次,倒真的是借了小師弟的光,大師兄還一幅不領情的樣子,呸,要是能打得過,非得幫小師弟教訓教訓他才是,吃了便宜還一幅不願生受的樣子。”想到這,不由嘴撇了撇。


    就在眾人行走間,已下到了半山腰的處,李言看了到了一條竹林岔道,忽然心中一動,卻有些猶豫不知該找何理由暫時離開時,一個如黃鶯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當真悅耳動聽,這清脆聲音中帶著喜悅。


    “大師兄,果然是你們,剛才在靈物園聽說你們回來了,便趕了過來。”李言幾人抬眼望去,天空中正有一道霞光快速飛來,隻是一閃便落在了他們的前方,一位悄生生的少女站在那裏,正是一身黃衣的苗望晴。


    苗望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掃了一圈,眼光先是落在了正笑吟吟看著她的離長亭臉上,麵色變了變,然後掃了所有人後,才聲音有些異樣的問道“六師妹怎麽不在?”


    “噢,原來是四師妹,六師妹沒出什麽問題,不必擔心,她隨彭師伯一起前去老君峰議事了,很快便會回來。”李無一見是苗望晴後,先是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然後臉色一正說道。


    “噢,這樣便好,這樣便好。”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一直盯著她的離長亭身上。


    “離師姐,試練後不離峰不需要回去看看嗎?你這一段時間不在家,你那些師弟、師妹可是亂的狠。”


    “沒事,沒事,反正也不在乎一時,明天再說,今晚還要和李師兄幾人聚一聚,喝些酒。”說罷,她轉臉一臉幸福的看向李無一。


    苗望晴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你不離峰沒事,我小竹峰可是事情多的很,大師兄,師傅他老人家閉關,你把這一攤子事扔下不管,我如何能處理的了,你……你要不管,以後主堂之事不要指望我……去處理了。”說著,眼中竟有盈盈淚光湧動,楚楚動人。


    “你大師兄這可是剛回來……”離長亭眼珠轉動,繼續說道。


    李無一頓時一個頭二個大,見二人就這般站在小路上開始喋喋不休,連忙一揮手。


    “停,停,停,我先去處理主堂處理峰內之事,你們幾個先聊著。哦,小師弟,晚上再去找你。”他這句話剛一路,已化做一道溜光直接向山下迅速飛去,眨眼間便已不見了人影,當真勢若奔雷。


    “李無一,你上哪去?”


    “大師兄,你等等我,我告訴你最近峰內之事……,離長亭,你過來幹什麽,小竹峰內之事不是外人可知曉的……”


    “我不聽啊,就是看看可有關於我不離峰的事,順便給處理了,不然你們不還要單獨走上一趟去通知我……”


    離長亭和苗望晴二人見李無一說走就走,根本不給任何人說話機會,不由急道,然後也是化作兩道光華一飛追去,空中隱隱傳來二人一急一緩的聲音。


    李言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那四師姐連和他們後麵幾人招呼都沒打,片刻間便又離開了。


    就在他呆楞中,一個粗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嘖嘖嘖,大師兄威武,威武啊,哈哈哈……”正是韋赤陀一臉幸災樂禍的扶著雲春去慢慢走了過來。


    “二師兄,我們也走吧。”雲春去則自從龔塵影走後就恢複了那幅生人勿近的樣子,淡淡的掃了李言一眼說道。


    “哦,好好好,嗯,現在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小師弟,你先回去休息,我得送你三師兄先回小院,晚上再過去。”韋赤陀考慮了一下。


    “這個應當如此,晚上如果三師兄方便,便也一同過來,我一會去找大巧師兄。”李言對二人一抱拳,他正想如何支開這二人呢。


    韋赤陀帶著雲春去騰空離開後,李言望著空無一人的小路,腳步一轉走向了那條岔道。


    這條竹林小道李言熟悉之極,一路走來心情與以往大大不同,以前他過來不是修煉仙術,就是坐在上麵遙望家鄉方向,安靜中想著心事,此刻望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和擋住前方視線的細竹,心中卻有一絲期望和不安。


    斜岔過來的小路終有盡頭,幾個轉彎後,映入李言眼簾的是那個熟悉的平台,以及豁然開朗的視野,遠方呈曲線起伏的山脈一如往昔,它們或遠或近,或大或小,近的蒼翠,遠的黑小。


    隻是此刻在李言眼中,這些都沒在意,他看到了平台上一身墨綠長袍的身影,那是一道修長的背影,正坐在平台崖邊之上,一雙長腿懸空垂在平台之外,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崖穀,一雙玉手撐在豐*臀兩側的平台石地上,露出潔白的皓腕,迎著落日,似玉溫潤。馬尾長辮自然下垂到背部的地麵之上,她半仰著頭,看向遠方天際,陽光灑在臉上,從後方看去,白玉無暇的臉部側麵露出少許,玉質般的圓潤棱角中帶著曲柔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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