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很快來到了北城門口,他飛快的穿過門洞向城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大腦飛速運轉“除了在軍輜倉庫後門與劉成勇對峙稍微耽誤了些時間,其餘都是用時很短,並且那些時間之前也是考慮在內的,大概算來,從入軍營到現在,總共大約也就是大半柱香的時間,這時陳安、李引二人尚不會懷疑,而且季文禾應該還會在元帥府內的。”


    思考間,他已出了城門洞,來到了城門之外,果然沒看見陳安、李引二人在此攔截,如果他二人此時已反應過來,必定已在南門或北門攔截了,自己其餘地方也是出不去的,他微笑同守城軍卒打了聲招呼,便快速的離去了。


    守城軍卒倒是有些驚訝,一來是這位李大人怎得步行而出了,剛才可是騎馬入城的。二來是他那二個片刻不離的護衛呢?但他們可不敢多問,隻得問聲好後,放行任他而去。


    李言出了城後,隻行得半裏路,便身形一折向西側大青山內竄去,他可不會傻傻的在官道上再走上一段後轉方向,那樣隻會增大與敵人相遇的機會罷了,這可不是現在他想要的。


    大帥府內,季軍師望著洪元帥那眉頭急皺的模樣,無奈的端起茶水又飲了一口,此時午時已過去約有大個時辰了,他二人光商議軍情都用了約莫有一刻鍾時間,然後又反複的商議對策。


    “這都是第四種方案了,唉”季軍師喝了一口水後,便向椅背上靠了一靠,這些事情雖然不用運用靈力,可是腦力也是極耗神的。


    過了一會,他見洪元帥還是一幅思索的樣子,便開口說道“大帥,這方案可是已經綜合考慮了前三種方案中都可能出現的所有意外了,兵家雖講‘算無遺策’,但用兵隻能審時度勢,不可能有所謂的萬全之策的......”


    正說著,季軍師麵色一動,抬頭望向門外,洪元帥正在聽他之言,見他說了一半便住口不說,抬頭看他,隻見季軍師舉目望向大堂門外,但他可什麽都沒看見,也沒聽見任何聲音,正在疑惑間,他耳朵再次一動,這時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他頓時麵色凝重起來“這廝內功這般越發了得了,觀他氣色卻是更加不如以前了,可見這毒性之猛,這個情況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估計怎麽也要動用八、九成內力方可壓製,那麽這樣一算,僅剩的那一點內力也隻能做個江湖二流貨色了,但這廝在壓毒後剩餘的內力卻還是遠勝過現在鼎盛時期的自己,倒是真的讓人心驚。”


    大堂門外有聲音傳來,“大帥,本月城中所收稅賦金銀已裝車,隻待大帥親驗後就押往後方駐軍大營。”


    季軍師一聽,臉上不經意露出一絲嘲笑,隻不過是一閃而逝,他是深知這位大帥的,除了喜歡江湖各派武功秘籍之外,就是對這黃白之物頗為上心,這邊陲由於近些年算是太平,皇朝又早頒布了法令,各邊境之地,不允許當地民眾遷徙,以顯民眾之愛國之心,所以日常生活用品還是大量需要的,這就造成了不少商旅前來冒險淘金,一來二去這裏的經濟反而很是昌盛了。


    而這位洪元帥自從到了這後,軍、政一把抓,統攬大權,把地方的稅收也握在手上,但也深知做事不能做絕,搞的民聲怨道可就不好了,除了留了四成給當地府衙外,其餘六成他每月都做換成金銀直接納入軍中,名曰“軍晌”。


    這些“軍晌”放在這最前沿的守城,他肯定是不放心的,若不運走,長年積累下來,那是相當可觀的,若此城失守,那怎來得及運走,於是每月都會找時間統一運到後方的駐軍大營之中,而每次他都要親自檢驗後,貼上封條方才可以。


    季軍師自然對這做法很是嗤之以鼻,他做為修仙者對這凡界黃白之物是瞧之不上的。


    洪元帥聽了後,咧嘴對季軍師一笑“軍師大人,您剛才說的極是,世上那有萬全之策,我也想了又想,就以您這最後一策了,我待會就召集參將幕僚議事。”


    季軍師一聽,自是知道他心思現在已不在此事上了,當下起身,躬身一禮“既然定下了,那麽屬下後續的事也就不再參與了,最近屬下這身體越發不行了,這就回去休養了。”


    “哦,好,好,軍師你也要注重身體才行,如果有需要的藥草,你盡管開口,我會派人盡全力尋來的,隻是你所中這毒,我也是愛莫能助,隻怪敝人武功粗淺,唉!”


    季軍師聽了這些,隻是一笑,再次一拱手,便向大堂外走去。


    望著走出的背影,洪元帥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稍停一小會,他看向大堂後麵。


    “師弟,既然通報來了,我們到後麵看看那小子去。”然後身形一晃,便向大門處閃去,他身後也是一道身影從大堂後麵急掠而出,跟了上去。


    元帥府後花園一處房間內,“嗯,你怎麽一個人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洪元帥一進房間,便隨後關上了房門,後麵那道身影並沒跟進來,但外麵花園中也是同樣不見人蹤,仿佛消失了一般。


    入屋後,他環眼一掃,臉色頓時陰沉好似要滴出水一般,隻見劉成勇一人待在房內,滿臉忐忑不安的表情,見他進來趕緊站起身來。


    劉成勇滿麵愧色單膝一跪,抵頭拱手一禮“大帥,屬下無能,無法帶得李言前來,請大帥降罪。”


    洪元帥陰沉著臉,冷漠的說道“你說!”


    半盞茶後,洪元帥手拿著二頁信箋看了又看,桌上放著那隻小瓷瓶,他反複的看了幾遍信箋後,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著,稍後,他把信箋揣入懷中。


    “這麽說,李言的武功竟然還在你之上?”


    “是的,屬下可以拿人頭擔保,他的氣息凝厚之極,如果一擊不中,那麽勢必會引來別人注意。”劉成勇也是一邊思索,還帶著迷惑的說道,他到現在都無法想明白,一個人如何能在幾個月就把內功修煉到這種地步,世上怎會有這樣的武功心法。


    洪元帥一手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也是一臉不能置信的樣子,如果眼前這人不是跟隨了他十幾年死忠部下,他都有可能一掌拍死這滿嘴胡扯的之人,但他也深深知道這人是不會對他說謊的。


    “那你先回去吧。”緩了緩,他對劉成勇說道。


    劉成勇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趕緊告退了一聲,快步便向外走去,此時他已是後背濕透。“原來李兄弟真的沒騙我,大帥了看了信後,怒火就消了,也不知到底說了什麽。”


    洪元帥站在屋內一會,然後又從懷裏拿出了信箋“師弟,你來看看”。


    一道身影自屋外飄了起來,無聲無息,站定後,卻是極壯大漢,如此身材卻是這般輕盈之極,令人心裏上有種極難受的反差。


    大漢拿過信箋看了一會,又反複的把其中一頁紙看了又看“嘶,師兄,這小子倒真的給了修煉之法。”


    “是的,這是‘木陰功’的第一層修煉之法,師弟可能看出他這‘木陰功’修煉法門的真偽?”


    大漢聞言又把那張紙拿起,再次仔細的看了起來。


    “師弟,我剛才也仔細看了,其中一些行功之法,卻是聞所未聞的,以我現在的見識,一時間竟無法辨出真假了。”洪元帥開口說道。


    “但這小子隻把第一層功法給我們,剩下的就是需要我們協助他完成餘下事情後,才能給了。嗯,我也無法判斷此功法的真偽。......嗯,要不要我們試一下此功法。”大漢這時抬頭說道,眼中閃著期許的精芒。


    洪元帥並沒有立即回答,手托下巴考慮了一會,看著大漢期許的目光“師弟之言我也考慮過,可是內功一途,非是一試就能有所見效的。”


    屋內沉默了一會,洪元帥又說道“不過也可一試,也許能體驗一下他行功路線,說不得能有所感悟,隻不過那小子卻用後麵的功法來脅迫幫他的忙。”洪元帥眼閃爍爍凶光說道。


    “師兄,我來試這個功法,如果是真的,就幫他也算值了,到時再宰了他就是了,一個山野毛孩罷了,也敢這般放肆,哼。”


    “也好,師弟我們便去密室,我給你護法,你來試試。”說罷伸手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揣入懷中,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不過這小子還是有一手的,竟然能把這東西放到季文禾身上,而不被查覺,嘿嘿,我倒真有些舍不得殺他了,隻是這小子太狡猾了,若是他這般對我們,若一時不慎,那豈不也要中了他的道。”


    陳安、李引已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衝出了軍營急急而去。


    他二人在軍營中已與舊僚聊了有二個時辰左右了,還未見得李言出來,心中不免焦急起來,頻頻看向中軍大營方向,不時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感覺到了不安,再過了一會,二人再次互望一眼後,同時站起向那幾人告罪一聲,便走到一邊低聲商量了一番。


    二人硬著頭皮向中軍大帳走去,他們沒有軍令擅闖中軍重地,可能是要掉腦袋的。在他二人離中軍大賬還有一段距離時,便被巡邏軍卒發現了,當下喝斥起來,要他二人拿出通行令牌。二人好在也是軍中老人,說辭自是有的,表明有要事需要參見季大人,希望他們能通稟一聲。


    巡邏軍卒見他二人情形,看出可能有急事找季大人,何況也是有人認出他二人乃是軍師府之人,便有人向中軍大帳匯報而去,短短時間後,那名通報軍卒便回來了,不善的對他二人言道“你二人是否消遣老子,今日季大人何曾來到軍中的,快些速速離去。”


    二人一聽立即感覺不妙起來,趕緊道謝一聲,就向營門急衝而去。


    倒是搞得那隊巡邏望著他二人風魔般的身影不免有些錯愕“看來找季大人真的是十萬火急之事了。”


    陳安、李引知道軍營隻有一個出口,至於後麵的輜重庫營的出口,他們壓根沒去考慮,那是什麽地方,是軍中重中之重,何況那裏也不是讓人出入的地方。


    來到營門口後,二人急忙又問了營門守卒,最後得到讓他二人心中大驚的結果“李大人早在二個多時辰前就獨自出去了。”他們哪裏知道今天這班軍卒也是洪元帥安排好在此等候的,就待他們來尋問結果。


    他二人大驚失色,知道這次是犯了大錯,季大人可是下了死令的,讓他二人不可離開李言左右的。


    他們差點失態和守門軍卒動起手來,守門軍卒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李大人要出去,難道我還有權力扣留不成?你想讓我們以下犯上?”


    陳安、李引隻得氣急縱馬而出,一個向南門,一個向北門而去,李言若是出城必定是從這二個地方而走,隻要確定了他是否出城就行了,如果沒出城,那就好辦了。


    一刻鍾後,二個又在約定地點重新匯合,各自說了結果,便合在一起騎馬急奔軍師府而去。


    剛才在北城門便輕易的得到了李言一人二個時辰前獨自外出的消息,這讓二人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有些期許。


    隻是一小會功夫,二人就急匆匆趕到了軍師府,跳下馬來便向穀內急衝而去,惹得穀外場地上一眾人等奇怪不已。


    他二人也忘記了沒有命令不得入穀的告誡,入穀後直奔向李言的房間,待進得屋後,屋內空空如也,那裏卻有人在。


    二人皆已是後背盡濕,急忙再出得屋來仔細望向穀內,山穀不大,一眼便可望全,此時穀內除了搖曳的百花,岩壁上緩緩流下的泉水,便隻有微風吹過了。


    正待到山穀中仔細搜索一番,期盼李言此時正潛在水潭中或躺在花叢裏,那怕在茅廁也是極好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怎麽就你二人,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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