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天通二十八年,西境傳來消息,明遠公主屙疾發作,終於還是沒躲過去。


    消息傳來,太皇太後悲傷不已。


    好在有曲小楓在,豊朝、西州仍是姻親,所以關係並未發生動蕩。


    何況如今丹蚩被滅,朔博利頓王死後,國內的大臣和王子,為爭奪國王之位,一直征戰不休,到現在還未決出勝負。


    這樣曠日持久的內鬥,導致朔博元氣大傷,民生凋敝,再不複西境第二強國的美名。此消彼長之下,豊朝在西境影響力、控製力自然大大加強。


    明遠公主去世後,豊朝派了使團前去吊唁。


    曲小楓也趁機準備了三大車禮物,送給西州王。


    像天工坊出產的玻璃鏡、玻璃塑像、望遠鏡、放大鏡、黃金鍾、香水、香皂、糖霜等等。


    她來豊朝好幾年了,一次都沒有回去過。


    她也知道自己很難回去了,畢竟和親的公主回到母國,就預示著兩國關係有所動蕩。不是被廢,就是亡國。


    既然她回不去,就隻能托人把這些禮物帶回去。


    項南知道她的思鄉之情,為此特地拿起畫筆,幫她和女兒智賢公主畫了一幅三口人的合照。


    他用得是西洋油畫法,這樣更逼真、更栩栩如生,宛如活人一般。


    “哇,真的太像了,就像印在上麵一樣。”那副合照,無論誰看了,都覺得畫得太妙了。


    ……


    一個月後,使團回到豊朝,帶回了西州王給女兒的書信和禮物。


    信中說,西州王看到女兒、女婿、外孫女的畫像,非常高興,說女兒長大了,有大人模樣了。囑咐她以後好好相夫教子,為兩國和平繼續努力。


    看著父王給自己的回信,曲小楓也不禁落下淚來。


    而隨著使團回來的,還有顧劍。


    “表哥~”項南向他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顧劍見到項南,也躬身施禮道,神色有些尷尬。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項南見狀說道,“小楓現在很幸福,我們的關係,也一直很好。或許你還不知道,她現在已經當媽媽了。”


    顧劍點點頭。


    他雖然遠在西境,但其實這些事他都知道。


    “以後,你隨著柴先生好好做事吧。”項南囑咐道。


    如今的潛龍使,已經遍布全國各地,人數達到數千人之巨,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這股力量,項南自然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顧劍點了點頭。


    ……


    天通二十九年,李賾的身體逐漸惡化。


    他剛開始就有頭痛之症,這幾年隨著年齡的增大,愈演愈烈。


    項南知道他是偏頭痛加三高,原本是要忌酒、油腥和辛辣食物。


    但是他身為皇帝,起居奢華,一日三餐都很重口。


    像李賾平常的早點,就有茶食、燒煠、鳳雞、雙棒子骨、大銀錠、大油餅、湯三品、雙下饅頭、馬肉飯、酒五種。


    又是棒骨,又是油餅,又是風雞,又是馬肉飯……油脂之多,口味之重,可見一斑。


    這樣吃下去,鐵打的人都撐不住,也因此身體越來越垮。


    頭痛之症愈來愈烈,導致他連早朝都頂不住,上到一半就覺得頭暈眼花,不得不暫時叫停。


    而且睡眠也很受影響,睡得越來越少,精神越來越不濟。


    李賾也知道,自己的時日恐怕不多了,因此開始了托孤大業。


    “承鄞,朕恐怕是不行了。”他拉著項南的手道,“在朕走之前,朕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父皇請說。”項南點頭道。


    “皇後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顧淑妃……”李澤將皇後鴆殺顧淑妃之事,和盤托出。又將顧陳兩家,與高於明的恩怨講述一遍。


    項南點點頭,“父皇,這些事,孩兒早就知道了。當年孩兒去西境時,明遠姑姑已經告訴我了。”


    李賾一愣,隨後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你都裝作不知情?”


    張玫娘跟他有殺母之仇,但這些年,項南對她一直都很孝順。也因此,他才以為項南並不知情。


    “父皇,母後鴆殺我生母,的確錯了。但是二十年養育之恩,我也不能熟視無睹。”項南解釋道,“一邊是生恩,一邊是養恩,兒子也隻能裝不知情。”


    李賾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如此,就隨你吧。”


    ……


    天通二十九年末,李賾正式撒手西歸。


    李賾撒手西歸之後,項南正式登基為皇,改元天授!


    封曲小楓為皇後,趙瑟瑟為貴妃,高如意為昭儀。提拔裴照執掌禁軍,封為神武將軍,借以奪得兵權。


    同時將潛龍使改為錦衣衛,由顧劍擔任指揮使。旗下分千戶、百戶、總旗,最低一等為力士。


    錦衣衛由皇帝直接管轄,不受六部製約,又有偵查、逮捕、刑訊之權,因此權力極大,可以轄製百官,也讓項南的權力越發集中。


    隨後,他便推動製度改革,推動人口普查、土地普查,提出“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納糧”。


    所謂攤丁入畝,就是取消人頭稅。


    這個稅種,自春秋時期就開始收取,延續了千年之久。隻要是人就要繳納,對小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比如漢高祖時期,凡十五歲到五十六歲的人,每人每年要交一百二十文錢;漢文帝時期,減至每人每年交三十文錢;漢武帝時期,因為軍事開支增加,所以恢複到每人每年一百二十文。


    這些錢對百姓來說,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負擔,而且也很不公平。


    畢竟百姓上無片瓦遮頭,下無立錐之地,還要付那麽多錢。而那些貴族,田地阡陌相連,華屋連綿鱗鱗,卻也隻付同樣的錢。


    因此“攤丁入畝”這項改革的本質,是把農民階級的人頭稅強加到地主階級的土地上去。持有的田地越多,繳納的稅賦就越多。


    這對那些士族門閥、王公大臣,自然是一個極大的損失,因此他們都不願意施行,拚命的抵抗。


    不過項南也沒慣著他們,派出錦衣衛捉拿不肯配合的官員,直接下獄。


    天通二十七年,錦衣衛前身潛龍使,就已經在全國各地收集情報。大大小小官員的底細,不敢說盡在掌握,但誰賢誰愚,誰愛民如子,誰殘民自肥,項南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那些貪官汙吏,正是此次反對“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當差、納糧”的主力。因此現在抓他們的小辮子,自然輕鬆至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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