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等人在路上行了十五天,終於抵達西境。


    到了西境之後,一行人分成兩撥。


    李承鄴、李釅帶隊前往西境都護府;項南則帶隊前往西州王城焉支城。


    「二哥,保重~」項南拱手道,隨即帶隊離開。


    「這個李承鄞遲早會成為心腹之患。」李釅看著他帶隊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向李承鄴道,「王爺,不如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給……」


    他說著,比了個割喉的姿勢。


    「哎,太子剛剛被刺,如今五皇子又出事,很難不被人看破手腳。」李承鄴擺擺手道,「就讓他去,反正不久之後,大戰在即。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還怕找不到收拾他的機會。」


    「王爺高見。」李釅一聽,笑了起來。


    ……


    項南率隊前往焉支城。


    走了三天,終於抵達。


    就見焉支城不愧是西州都城,宏偉壯麗,磅礴大氣,商賈雲集,熱鬧非凡,配得上【西境門戶】四個大字。


    項南率隊先到會同館駐紮,再由館使通稟求見西州王。


    因為項南是豊朝五皇子,天朝上邦的欽差,因此備受館使優待,被安置在正廳歇息。


    而這一安排,就惹惱一人。


    正是來自朔博的利墩王子。


    「我身為朔博使臣,六日前便已來到西州,卻隻能居在偏廳。他們比我們來得晚,卻可以住在正廳,簡直豈有此理。莫非西州視我朔博無人麽?」利墩王子在庭院中不滿的叫道。


    朔博、丹蚩都是西境大國,擁兵都有十萬之眾。與之相比,西州兵力卻不過兩萬之眾。隻是西州和丹蚩、豊朝均有姻親關係,所以才能在西境站穩腳跟。


    因此利墩王子並瞧不上西州,以為自己也是大國使臣,卻被區別對待,自然不爽。


    館使見狀,自然連連賠笑臉安撫。


    利墩王子卻是不依不饒,甚至還想率人將項南趕出正廳。


    「來,有種出來與我們朔博人打上一打。你們豊朝的人若是贏了,這正廳就由你們居住。」利墩王子叫囂道,「不然的話,就早早把正廳讓給我們朔博。」


    項南知道,他想搶正廳住是假,想無損豊朝的麵子,破壞豊朝、西州的聯姻是真。


    因為豊朝與西州關係交好,就可以借助西州控製西境,連帶朔博都要看豊朝臉色。因此,得知豊朝要與西州和親,朔博才急忙忙派出使團,也希望能迎娶西州九公主。


    這樣不僅破壞豊朝與西州的關係,更可借助西州九公主控製西州,從而扼住西境的門戶。


    ……


    想到這兒,項南便帶人迎了出去。


    「在下豊朝五皇子李承鄞,不敢請問閣下是……」項南拱手笑道。


    「我是朔博王之侄利墩王子。」利墩王子傲然的道。


    「久仰久仰。」項南笑道,「不知利墩王子上門,有何事指教?」


    「沒什麽指教,就是讓你們把正廳讓出來,給我們朔博人居住。」利墩王子一指正廳,傲慢的說道。


    見他語出不遜,豊朝兵丁都不禁怒目而視。


    而利墩王子手下的朔博兵,同樣將手放在了刀柄上,一場廝殺似乎在所難免。


    「雖然廣廈萬間,臥眠七尺,住哪兒對我而言,本無所謂。但我如今是豊朝使臣,一言一行代表豊朝,就不能不在意了。」項南笑道,「利墩王子想與我換房住,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財寶、華屋、美人,有能者居之!你想住正廳,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利墩王子道,「我們各派三人出來對打,你們若是贏了,正廳便歸你


    們住。你們若是輸了,就馬上從正廳搬出來。」


    「我此次率隊前來,是為向西州王求親,枉動刀劍,未免不祥。」項南笑了笑,「這樣吧,我親自下場,與利墩王子鬥腕如何?」


    所謂鬥腕,即是掰手腕,打從漢朝時期,就已經非常盛行。


    利墩王子打量著項南,見他長得瘦小枯幹,一幅斯文學子的模樣,不禁冷笑一聲,「好,一言為定,咱們三擊掌為誓!」


    項南點點頭,隨後與利墩王子啪、啪、啪三擊掌。


    ……


    此時,館使也已經命人搬來桌椅,讓項南、利墩王子各坐左右。


    「預備!」館使喊道。


    利墩王子隨即挽起袖子,露出了粗粗的臂膀,的確很是強壯。


    項南也挽起袖子,露出了結實的臂膀。


    李承鄞雖是皇子,但自小琴棋書畫、刀劍騎射都是學得,因此遠比看上去結實。


    不過即使如此,他的胳膊相比利墩王子的還是細了三圈兒。


    利墩王子看了看項南的胳膊,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他所帶的朔博兵看著項南那一隻細膩白嫩,猶如姑娘一般的胳膊,也不禁都發出了猥瑣的笑容。


    兩人的手隨即握在了一起。


    而就在此時,會同館的屋頂,忽然多出一個人。


    此人四十歲左右年紀,頜下一抹胡須,身穿一襲布衣,手提一柄寶劍,一幅精明幹練的樣子。


    他注視著庭中正在角力的項南,露出了關切的眼神。


    「開始!」就聽館使喊道。


    項南和利墩王子立刻同時發力。


    利墩王子左手抓住桌角,將全身之力都灌注在右手之上,試圖將項南的胳膊壓下去。


    但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脖子上、額頭上、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但依舊壓不倒項南的手。


    項南的手就仿佛鋼鐵鑄造一般,而他自己則好像是蚍蜉撼大樹,讓他不禁大感意外,沒想到項南看起來瘦瘦小小,但力氣卻是如此之大。


    就在這時,利墩王子忽然感覺一股巨力從右手傳來,就像被鉗子夾住一般,讓他頓時痛得幾乎慘叫出聲,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刷白,豆大的冷汗隨即就湧了出來。


    利墩王子馬上明白過來,知道項南的力氣,實在比他大得多了。再握下去,怕是他的右手就要廢了。


    正要選擇投降,就在這時,卻聽項南笑道,「利墩王子果然好大力氣,我實在是難以取勝,不如咱們打和如何?」


    利墩王子一愣,隨即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再扳下去,他非得當場丟臉不可。


    「利墩王子果然豪氣,我承讓了。」項南笑道,隨即鬆開了手。


    利墩王子尷尬的陪笑了兩聲,「五皇子果然神力,我也領教了。」


    說完,他便急匆匆領著兵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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