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玉芳來了,請坐請坐~”項南笑道,並未起身,“阿囡,看茶~”


    陳玉芳就是金鵬振捧得戲子,跟金燕西、劉寶善、孟繼祖等人關係也不錯。但是俵子無情,戲子無義。


    陳玉芳巴著這些闊少,也無非希望從他們身上撈錢。不說別的,一個包場,一個堂會,就是幾百、上千塊大洋。


    “七爺現在用功了,都不大愛聽戲了。”陳玉芳不無幽怨的道。


    “害,主要是事情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項南笑道,“改日有機會,我給你辦個包場。”


    “那我先謝謝七爺了。”陳玉芳笑道,隨後又道,“七爺寫得、詩歌、話劇都是極好的,我每一篇都愛得不行。一日不看,飯都吃不下去。”


    “多謝捧場。”項南笑道,“其實不過文字遊戲而已,不值得這麽廢寢忘食的。”


    “那也是七爺有才華,才把文章寫得這樣好。”陳玉芳恭維道,“七爺有時間,給我寫出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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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戲還真是不太了解,上次幫五姐、六姐寫話劇,不知耗去了多少腦細胞。”項南笑道,“若是換做京劇,還要考慮腔板,還要琢磨用詞,豈不要我命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七爺太謙虛了,您那麽高的才華,寫部戲不跟玩兒似的。”陳玉芳卻依舊道。


    “那行吧,你等我有時間吧。”項南見狀,不便跟他繼續拉扯,便隨口應付道。


    “沒關係,您慢慢寫,我等得及。”陳玉芳卻似看不出他的敷衍,依舊抿嘴笑道。


    “好了,別打擾他們打牌了,咱們去花園走走。”金鵬振笑道,拉著陳玉芳便走了。


    “這人怎麽那麽討厭,一點眉眼高低都不懂。”等他們二人走後,白秀珠忍不住道。


    “說得是呢,哪有硬追著人要戲的。”二姨太附和道。


    “鵬振也是個沒出息的,居然捧這種貨色,真讓人惡心。”王玉芬也皺著眉頭道,她看得出來,丈夫跟陳玉芳關係不簡單。


    “好了,好了,打牌,打牌。”項南笑著打圓場道。


    ……


    第二天,金鵬振專門找到項南。


    “老七,你答應幫玉芳寫戲,可要用點心思啊。”他囑咐道。


    “我答應幫他寫戲?”項南一愣,隨後微微一笑,“三哥,別開玩笑了,我不過是敷衍他而已,你怎麽會當真了呢?”


    “別啊,就當幫我的忙,給他寫一部吧。”金鵬振請求道。


    “那也不行。”項南擺擺手,“三哥,你喜歡聽戲就聽戲得了,幹嘛花那麽大力氣捧他。你花大力氣捧他就算了,何必把我也給牽連上呢?


    就因為昨天跟陳玉芳說了兩句話,晚上秀珠就跟我鬧了半宿。我要是再幫他寫戲,那就越發說不清楚了,所以還是讓他另請高明吧。”


    他一來對聽戲就沒興趣。伊伊呀呀,囉裏囉嗦;二來對陳玉芳本人也有意見。


    劇中他不僅勾搭著金鵬振,還對金燕西也有覬覦之心,居然對金燕西毛手毛腳的,剛好被冷清秋撞到,差點惹出了大亂子。


    而白秀珠的脾氣,可比冷清秋厲害得多。若是被她撞到,那真是要天塌地陷了。


    關鍵一點是,項南是直男。若陳玉芳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大美女,那也值得冒一次險。但他實在是個純爺們兒,項南自然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是男子漢大丈夫,還能讓她挾製住?難道你堂堂總理的兒子,還怕她總長的妹妹不成?”金鵬振見他這麽說,嗤笑著道。


    “不是怕,是尊重。”項南卻不中他的激將法,“算了,不跟你說了,總之你跟陳玉芳怎樣我不管,但我肯定是不會給他寫戲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跟陳玉芳怎樣了?”金鵬振一聽,登時急道。


    他跟陳玉芳的事,可做不可說,尤其不能被爸爸知道。


    “好了,好了,是我說錯話,你們倆沒什麽。”項南擺擺手,轉身而走,不再理會他。


    ……


    金家四個兒子中,金鳳舉雖然鳳流,但能力還是有的。關鍵時刻,還能頂得上。金鶴孫、金鵬振基本都是廢物。


    尤其金鵬振,一味的捧戲子,正事一點都不做。


    劇中,萬發公司傳言倒閉,王玉芬都要急死了,讓他去津門打探消息,他卻趁機帶著陳玉芳去快活,把正事全部拋到腦後。


    結果王玉芬竟是在報上看到的消息,直接氣吐了血。


    王玉芬得知白雄起要對付金家的消息,托人告訴金鵬振。金鵬振卻根本沒放在心上,也沒有轉告金銓,導致金銓全無防備,結果被白雄起篡位成功。


    而金銓死得時候,金鵬振就是在聽陳玉芳唱堂會戲。


    因此雖說他是三哥,但項南半喇眼都瞧不上他。


    金鵬振見項南如此,卻也沒有辦法。


    金家現在除了金銓,就是項南最有出息,自己有本事就不說了,連老婆來頭也那麽大。白總長的妹妹,陪嫁都有五十萬大洋。


    而他老婆王玉芬,不過是王家的庶出,一點都指望不上,真是氣死。


    ……


    星期一,項南回到學校上課。


    冷清秋見到他,又是意外,又是高興,又是忐忑。


    意外的是,項南居然這麽快康複;高興地是,看他的樣子像是痊愈的;忐忑的是,不知道今後該如何與他相處。


    “你怎麽這麽快就出院了,我還以為你會休養一段時間呢。”下課之後,趁著交作業的功夫,冷清秋關心地問項南道。


    “咳、咳、咳,我本來是要休養一段時間的,可是一想到回學校就能見到你,我也就什麽都顧不上了。”項南接過作業本,趁勢握住了冷清秋的手道。


    冷清秋又是害羞,又是感動,輕聲說道,“也不用這樣急得,身子骨要緊。”


    “沒事,見到你,我的傷就全好了。”項南一臉幸福的道。


    “其實,我哪值得你這樣掛心。”冷清秋感動的道,“我不過是個平民家的女孩,最是普通不過。”


    “你不懂。情不知何所起,一往情深。”項南款款說道,“在我心中,你比那些王侯之女,千金小姐還要貴重。


    那些不過是庸脂俗粉,隻有你是一汪清泉。我一見到你,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我哪有你說得那樣好。”冷清秋受寵若驚道。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項南點頭道,“清秋,我多希望我能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這樣你就知道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見他這麽說,冷清秋自然更是感動。


    還要再說什麽,此時其他老師回到辦公室。


    冷清秋見狀,連忙奪回手,像受驚的小兔一般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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