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就在整個大宋談遼色變,懼怕著再來一次澶淵舊事的時候,呂璟再次一力挑起了重擔。


    先是在湯陰用神奇手段連築冰牆將遼騎逼退,隨後一邊整合河北各路宋軍,一邊向北收複失地。


    短短十一日時間,自相州一直到真定府一線,盡數光複!


    整個大宋百姓也好像是經曆了一場過山車,本來岌岌可危的局勢逐漸穩當下來。


    隻是就在牢城軍和赤澤軍聯手攻破真定府之時,西麵和北麵相繼傳來噩耗。


    西夏國主李乾順以大宋妄開邊釁為由,親自率軍十萬自興慶府東進,直接威脅西軍的大本營。


    原本和契丹人鬥的不可開交的女真部落,也在其首領完顏阿骨打的約束下自錦州一線逼近河北路。


    一時間,整個大宋再次陷入風雨飄搖之中,各方敵寇加起來超過二十萬軍卒,聲勢浩大。


    雪上加霜的是,江浙錢家也在此時選擇叛亂,公然挑戰朝廷,大宋南北皆被戰爭的陰雲覆蓋。


    身在汴梁的徽宗趙佶徹底嚇壞了膽,緊急加封蔡京為太師,前往江浙主導戰事。


    同時對於北地的呂璟也大加封賞,下旨親賜機變之權。


    ......


    而此時作為大宋焦點人物之一的呂璟,卻不慌不忙的正在真定府款待賓客。


    坐在他對麵的,除了耶律大石外,還有一個老熟人,奚王蕭幹。


    “吾皇對呂大人的提議很感興趣,隻是在作出決定前,他想見見你。”


    蕭幹摸了兩下頜下的幹胡子,心中依然難掩震撼。


    明眼人都看出來大宋現在陷入群狼環伺之勢,可是眼前這年輕人卻毫不驚慌,甚至要和遼國聯手,吃掉其餘兩頭惡狼,這是何等膽魄?


    “此事好辦,某即刻就可隨你們北上,親自麵見遼君。”


    “你就不怕我等將你永遠留在北地?”耶律大石抿了口茶水,目光生寒。


    “如果契丹人全是蠢材,那某也就認了。”呂璟對耶律大石的威脅不以為意。


    遼國的對手自始至終都是女真人,那些蠻子同樣清楚這點才遲遲不肯南下,至於為何作出攻伐大宋的態勢,恐怕是收了好處辦事而已。


    “其他地方我們可以不管,西京......”


    “沒得談,燕雲十六州,一塊地皮都不給。”


    “你!”蕭幹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蕭大王,具體的事宜還是交給陛下定奪吧,我們奉旨行事即可。”


    耶律大石對如今的戰局更加清楚,以他手頭如今的兵力,根本抵擋不住呂璟的反攻,左右燕雲之地也保不住,還不如幹脆點。


    “既然如此,就請呂大人收拾行囊,隨我們北上吧。”蕭幹覺得自己再耗下去,很有可能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好說,韓五!”呂璟朝外招了招手,韓世忠很快小跑著奔了過來。


    “前方有戰報了嗎?”


    “稟官人,剛來的消息,呂方將軍已經率領牢城騎拿回古長城防線!”


    ......


    “呂承淵!你莫非將我們當傻子耍!”蕭幹真的抑製不住自己了。


    耶律大石以手撫麵,隻覺得身邊這隊友真的是......


    明知道人家拿你當傻子耍,還非要確認一遍?


    “看來呂樞密使不準備讓我二人回返大遼了吧?”


    “錯,某這就和你們一同去麵見遼君。”呂璟笑著擺了擺手,緩緩起身。


    “二位莫非還想在這多討幾杯茶水喝?”


    耶律大石苦笑,他現在是真的有些把不住呂璟脈絡了。


    明明是他一心將他們請來商討何談事宜,結果又趁這機會派人奪回了長城。


    現在又要親自北上麵見遼君,這到底是想戰還是想和?


    蕭幹強忍著憤怒起身,心裏盤算著到了遼國定要讓其好看。


    一行人加上侍從足有百人,出了真定府後一路騎馬北上,在兩日後趕到了遼國原來的析津府。


    如今這裏駐紮的兩萬宋軍是劉仲武率領,也是整個北地為數不多保有戰力的精銳。


    在析津府略作修整之後,呂璟等人繼續向北,越過灤河後又是兩日光景,已經進入遼國中京道境內。


    山河蒼茫,越是向北,沿途耕種的土地就越是稀少,反而是契丹、渤海等族群的帳幕漸漸多了起來。


    “呂大郎,我大遼豪情如何?可不是你們宋人那等溫文軟語可比。”


    興許是回到了自己地盤,蕭幹近來的語氣也越來越張狂,時不時就要嘲諷呂璟兩句。


    “奚王說的是,想來到了那更北處的白山黑水,景色應該更是蒼茫吧。”


    “你!我大遼遲早滅了那群野人!”蕭幹又發火了。


    耶律在旁神色無奈,一路上他沒少見到這副場景,有時候他也真佩服蕭幹的毅力,看書.uukanh.om自己找刺激麽不是。


    “呂樞密,吾皇按缽如今設在灤河以北,隻需半日光景就可抵達。”


    “有勞林牙。”呂璟笑著點頭,遼國雖然設立了五京,並且將中京大定府作為都城,但是其皇帝仍然保持了遊獵傳統。


    分時段在遼國南北設立四時按缽,皇帝大多時間都在按缽中處理遼國政事。


    “聽聞西夏大軍已經開始向蕭關發動衝擊,樞密莫非就不擔心?”耶律大石忍不住開口詢問。


    呂璟笑了笑沒有回答,如果沒有平夏城大戰的勝利,西夏的大舉進攻自然值得重視,可是有了蕭關防線,情況卻又完全不同。


    宋軍最擅長的就是守城,憑借強弩重步,李乾順就算能夠攻下蕭關,到那個時候他也早已經和遼國達成協議,揮師西進了。


    北方的天氣愈發寒冷,呂璟等人繼續前行,不到半日,遼國皇帝龐大的按缽就在眼前出現。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帳篷密報,四周盡是攜家帶口隨行的部族,牛羊冬日裏正是養膘,處處可見收割幹草的牧人。


    再往裏,呂璟等人很快引起了周圍部族軍的主意,在耶律大石完成交涉之後,負責守衛遼國皇帝的宮分軍很快出現在眼前。


    “哪個是宋人呂璟?吾皇召見,速去!”為首的遼軍將領體格魁梧,看向四周的目光充滿殺氣。


    蕭幹在後方暗自發笑,看這樣子,皇帝陛下是要給宋臣一個下馬威啊,終於能出口一路上的惡氣!


    “走吧。”呂璟卻不慌張,朝韓世忠點了點頭,徑自驅馬隨著那遼將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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