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王高墨離開王府之後,徑直去了皇宮。在禦書房麵見陛下高瑋,先是隨意聊了幾句,然後拱手說道:“陛下,臣弟叩請告老,願往南方休養,望陛下應允。”


    這唱的哪一出?大齊天子高瑋不禁有些愕然,心說這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要告老了呢?難道朕有什麽地方不如景王的意?


    高瑋已年過半百,到了花甲之年,他雖然算不上是個明君,但最起碼也沒有將大齊王朝以往的雄風泯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高墨,讓他無端的突然說出了這麽句話。


    “景王,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朕好好商量,何出此言呢?”


    高墨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陛下,淡定的說道:“微臣覺得在鄴城,甚是厭煩,心力交瘁,望陛下應允臣弟告老。”


    “景王可是有什麽煩心事?你大可跟朕講來,莫要再說什麽告老的話了。”聖上高瑋更覺莫名其妙,心裏不由急切。


    “唉。”高墨突然歎息一聲,好像在醞釀情緒,良久的沉默,就在高瑋忍不住要發問的時候,他才開口說道:“我大齊在陛下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榮,可是依然擋不住小人的算計,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啊。”


    高瑋聞聽此言,連忙說道:“鄴城作為我大齊帝都,百姓怎會食不果腹?”


    高墨抬眼看向高瑋,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這讓後者看在眼裏,驚在心中,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不成?


    ......


    夜裏亥時左右,景王高墨從禦書房裏出來,迎麵碰到了一位身披黑金鎧甲,頭戴甲盔,手持二丈銀槍,身材魁梧,目光極其冷峻的將軍。


    他一眼看到高墨,連忙拱手施禮:“王爺,剛才魏老傳旨,讓我調集大內禁衛軍,究竟所謂何事?”


    高墨搖頭歎息一聲,道:“冷夜統領,此次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行動必要保證萬無一失。我們邊走邊談吧。”


    這一切都是蘇揚的計策,直接出手殺人當然簡單,可他要做的,卻不僅僅是如此。高墨心裏也感歎,這些年裏蘇揚的變化竟然這麽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子陵與女蒙麵人一番交手後,還是落入下風,被女蒙麵人一掌打中胸口,躺在屋頂之上,臉色蒼白。


    “哎呦,好疼啊,這下子完蛋了。”


    女蒙麵人動作迅捷,許是不想浪費時間,免得再生事端。一把拽住子陵的脖領,縱身一躍,踏雲而去。


    “何人膽敢在王府放肆!”


    忽如其來一道驚雷炸響,隻聽得一陣精鐵交鳴之音。女蒙麵人以更快的速度,從夜空中跌落,被其劫持的子陵,不受控製,也向著屋下摔落。


    女蒙麵人趴在屋頂,隻覺體內氣血翻湧,喉嚨發甜。連忙運用內息,經脈鼓動,才強行壓製住吐血的欲望。


    驚詫的抬眼觀瞧,隻見其麵前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對方白衣飄飄,墨色長發飛舞,麵龐冷峻,氣度非凡。


    他身背黑色巨劍,左手握住劍柄。右手上則抓著差點掉下屋頂的子陵。


    “長河叔,你來的也太晚了,我差點就死了。”子陵抬頭瞧著他,鬱悶的說道。


    柳長河抿嘴一笑,放開子陵,讓他坐在屋頂上,說道:“誰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好在你底子不錯,才沒有受重傷,不然我可不好交代。”


    “不過你這女人,欺負一個小孩兒,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柳長河神色瞬間驟緊,冷厲的看向女蒙麵人。


    “你是?”女蒙麵人緩緩站起身,秀眉緊皺,她可不知曉,景王府還有這等高手。


    “我不過是景王府的一個小小護衛而已。”柳長河撒了點小謊。


    女蒙麵人卻是冷笑道:“堂堂景王的孫兒,都稱呼你為叔叔,你會是一個普通護衛?”


    “啊?你有叫我叔叔嗎?”柳長河愣了愣,低頭看向子陵。


    子陵稍微怔了一下,眼珠子亂轉,連忙說道:“我怎麽可能叫你叔叔呢,我說你這個下人,實在太不稱職了,沒看我這小主子都受傷了嗎。還不趕快把這女人給我拿下!”


    “屬下遵命。”柳長河心說你這小子腦子轉的倒是挺快。


    “......”


    女蒙麵人眨巴眨巴眼睛,惱羞成怒。真當老娘是白癡呢,越是這般掩飾,就越是有問題。


    此人修為極高,看打扮也絕不可能是景王府的侍衛。而且看其自身氣質,和充滿自信的笑容,就算身處景王府,位置也不會低。


    莫非此人來自禦風閣?


    女蒙麵人幡然醒悟,既然蘇揚與禦風閣有瓜葛,此人來救其子。若不是景王府的人,那就隻可能是禦風閣了。


    不過細細想來,女蒙麵人也有些發愁。自己對付一個小孩兒都頗為費力,碰上這等高手,更是難以完成任務。現在別說劫持了,恐怕逃走都是問題。


    在女蒙麵人一籌莫展之際,柳長河已經不耐煩的說道:“你在想什麽呢,莫不是想要無視我。勸你乖乖聽話,不要想著逃跑,在我手上,不存在逃走的人。”


    “嘁。”女蒙麵人心中惱怒,卻也的確如他所說,自己再怎麽想,似乎也沒有辦法全身而退,這次真的栽了。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柳長河沉聲問道。


    “這位小哥你說笑了,哪有人派我來,其實我隻是路過這裏。不知怎的,這小娃娃就蹦出來,非要跟我打,這完全是誤會。”女蒙麵人也效仿柳長河的不要臉,抵死不認。


    然而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柳長河聽在耳朵裏,竟然真的有些相信了。子陵喜好修煉,被閣主禁止,平常沒事總喜歡纏著別人切磋。依她所說,倒也真的有些可能。


    “喂,臭女人,你可別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跑到我屋頂上來,被我發現。怎麽成我非要跟你打了,說實話你能死啊。”子陵不忿的吼道。


    說實話確實有可能會死。女蒙麵人看了看對麵的柳長河,暗中點點頭。


    柳長河也有些懵,頓時搖了搖頭,u看書 ww.ukanshu說道:“算了,不管了,你既然打傷了子陵,就絕不可能平安無事的離開,束手就擒吧,不要逼我動手。”


    “可惡。”女蒙麵人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隻希望自己運氣夠好,可以全身而退。


    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需搶占先機,才能有一線希望。女蒙麵人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快步上前,利劍呼嘯而出!


    “唰!”劍身緊挨著柳長河的腦袋劃過,其調轉身體,順便帶走了子陵,將他護在身後。


    “喂,搞偷襲是不是!”柳長河可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對他來說,隻要是敵人,都照殺不誤。


    “子陵,你站遠一點,千萬別再傷到你。”他轉頭叮囑子陵,跟著腳步飛踏,黑色巨劍發出錚鳴,被其一把拔出!


    “好兄弟,又到你出手的時候了。”柳長河仿若人劍合一,對待佩劍如親兄弟一般。而黑色巨劍也發出顫音,來響應他。


    此劍乃是他幼年時期,師父清虛道長所贈,名曰黑玄重劍。不僅劍寬近三十厘米,重量也高達千斤。通體漆黑,中間一道血液般的紋路蔓延,相互交錯,充滿了霸氣之感。


    女蒙麵人心中驚顫,慌忙揮劍抵擋,但卻被黑玄重劍直接擊飛。失去了兵刃,她更顯恐懼,不斷後退,一雙妙目惹人憐愛,連眨之際,閃爍驚芒。


    柳長河欺身而上,順勢收起重劍,跟著左手握拳,直襲其麵門!


    然而女蒙麵人慌亂之下,被屋頂的瓦礫絆倒,直接撲向了柳長河。一股子奇香飄入鼻中,不由得讓柳長河微微一愣,尤其是胸膛一沉,低頭觀瞧,一張俊臉,瞬間紅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塵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棠鴻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棠鴻羽並收藏塵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