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山林,渺無人煙。


    一眼望去,這片叢林之中,枯木雜草橫生,隨處可見巨石攔路。驕陽雖懸掛空中,但卻冷風颼颼,冰寒之氣,覆蓋大地。


    時間臨近申時,一個瘦弱嬌小的身影漸漸清晰,奮力的朝著前方奔跑。


    這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俊朗,卻滿臉汙垢,甚至血跡斑斑。一身貴氣的服飾,破破爛爛,眼神中盡顯驚恐,似乎正在麵臨追殺。


    “小子,哪裏跑!”


    就在此時,後方遠處驀然傳來一聲男子厲喝。


    少年聞言身子一顫,嚇得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但他仍然不管不顧,埋頭疾奔,眼中恐懼和仇恨相互交織。


    後方十餘丈外,一陣塵土飛揚,一個身影疾馳而至,逐漸逼近少年。


    身影主人看似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年,發髻高高挽起,麵容英俊瀟灑,身背兩把青鋒,雄姿颯爽。


    其目光鎖定前方的少年,縱身一躍,便來到了少年前麵,兩把青鋒出鞘,遙指對方。


    幾乎緊隨其後,一輛藍蓬雙轅的馬車,在少年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馬車駕駛位坐著一名女子,她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別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江南也極為少有。她身穿一件淺藍色衣衫,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表情雖然微冷,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車簾掀起,蘇揚身著素色錦衣,手中拿著一卷書籍,好似一個孱弱書生,眼神中透露著無盡的淒涼和憂鬱之色。


    他儼然已經與書卷融為一體,渾然天成。說不出的氣質讓人見到,都情不自禁陷入癡迷。


    “你們已經殺光了我的家人,還不放過我,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少年的臉色更蒼白了,看著馬車中的蘇揚,厲聲質問。


    蘇揚淡然的瞧著那少年,麵上毫無感情可言:“要怪就怪你的父親,招惹了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我跟你拚了!”少年怒目欲裂,握緊拳頭,青筋暴露,揮動之際,空氣嗤啦作響。


    蘇揚坐在馬車中無動於衷,卻見站在少年旁邊的那手持雙劍的人,微微歎息一聲,劍起人頭落,瞬間便奪走了少年的生命。


    “該是時候回去鄴城了,當年的那些人,我會一個個找你們清算的。”蘇揚喃喃自語,神情更顯憂鬱。


    “哥,景王傳來消息,讓我們去參加鄴城舉辦的賞花會。”殺人的少年,看向蘇揚說道。


    蘇揚默默的點點頭,道:“登封,你先行一步吧,我和月兒隨後就到。”


    “是。”百裏登封點點頭,身影一閃,直衝天際。


    “閣主,外麵好像起風了,您身體不適,還是回去再說吧。”坐在馬車駕駛位的女子,朝著蘇揚輕聲說道,麵上盡是關切之意。


    “回去吧,直接去鄴城。”蘇揚一時間思緒良多,不禁想到十年前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刻,也是墜落穀底的時刻。


    十年前他是修行界的新起之秀,占據榜首,自認修為高超,行事全憑一時喜好,而現如今......


    ......


    鄴城,大齊帝都。


    繁擾的鄴城,行人川流不息,遊湖之上船隻林立,高掛‘賞花會’旗號,才子佳人吟詩作對,岸邊圍觀者眾多。


    此時城門口一輛不起眼的藍蓬雙轅的馬車,搖搖緩行,在遊湖邊數丈之地停了下來。


    “已經八年多沒有回到鄴城了,這裏還是如此熱鬧,生機勃發。”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鄴城,蘇揚不免發出感歎。


    “閣主,景王爺特地讓我們回來,正是為賞花會開辦一事。沒想到鄴城如此轟動,這文人可是越來越昌盛了。”藍冰月輕聲說道。


    蘇揚抿了抿略顯蒼白的嘴巴,說道:“賞花會之前從未有之,而且據說是文臣與陛下商議,聖上親自舉辦。我此次回來,必然有很多人會關注,正好可以拿賞花會來打掩護。”


    “好久沒有回來了,我們下去散散步,步行去景王府吧。”


    蘇揚被藍冰月攙扶著下了馬車,後者拽著韁繩,牽引著馬車緩慢跟隨。


    幾乎快要走出半條街道的時候,突聞前方駿馬嘶鳴,一名青年男子,坐在駿馬背上,不顧周圍百姓,肆意妄為。


    蘇揚本不在意,沒想到此人竟然勒緊韁繩,停在了其麵前。他先是斜眼瞧了瞧蘇揚,繼而冷笑道:“我說怎麽覺得有些麵熟,原來是當朝駙馬爺在此啊,真是好久不見。”


    “不過你還真有臉回來啊,公主是因為你才死的,真不知道陛下知道你回來後,會怎麽想?”


    微微抬眼打量了一眼此人,蘇揚略顯不悅,他討厭仰著脖子看人,u看書ww.uukahu更忌諱有人在他麵前提及公主去世的事情,那是他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痛苦。


    而這名男子,名叫馬台費,乃是當朝中書令的幼子,嬌慣任性,典型的紈絝子弟。可謂是人人喊打,讓百姓敢怒不敢言,口碑極差的一個人。


    見到蘇揚未說話,馬台費不由很是惱怒,故意驅馬,麵朝向他。雙腿夾緊馬肚子,讓其前蹄抬起,故意恐嚇蘇揚。


    藍冰月卻是當即麵色一寒,手指輕彈,一縷幾乎看不見的氣芒呼嘯而出,正擊打在馬肚子上。駿馬嘶鳴一聲,仿佛受驚一般,四蹄亂踏,上躥下跳。


    馬台費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抓緊韁繩,口中疾呼:“你這個畜生,在搞什麽鬼?!”


    許也是駿馬聽懂了,馬台費是在罵它,心中表示不忿。老子肚子疼的要命,你不說關懷一下,竟然還好像是你吃虧了一樣,看我不摔你個四腳朝天。


    在駿馬刻意加無意的驅使下,馬台費仰身從馬背上摔了下去,目露驚恐,四肢不聽使喚,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緊跟著駿馬不管不顧,揚長而去,惹得圍觀的老百姓,驚呼聲不斷,紛紛閃避。


    “切。”蘇揚沒有忍住,看到此幕,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笑,可惡!”馬台費感到麵上無光,爬起身,掄起拳頭就打向蘇揚。


    好像揍蘇揚一頓,他的麵子就能找回來一樣。


    不過他的拳頭距離蘇揚尚遠,卻已經止步不前。隻因藍冰月正伸手抓住了馬台費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聽得哢吧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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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書啟航,多多關照!作揖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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