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小心,小心啊,三阿哥……”


    木蘭滿頭大汗的在床上掙紮著扭動,嘴裏shēnyin著如同囈語一般的喃喃叫著,半晌後她才猛地從夢中驚醒的睜開眼半坐起身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床帳和屋裏的擺設器具,木蘭有些頹然和苦惱的抓了抓汗濕的頭發,緊繃的身子這才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最近她老是睡著了不久後就會做著夢驚醒,夢裏的情景卻都是大同小異的讓她感覺十分的熟悉,讓木蘭越來越肯定這些就是她曾經失去的記憶。


    而她的夢裏隻大概圍繞著兩個人,一個是大約十四五到二十歲的女子,還有一個是大約三歲到七八歲的男童,算下來的時間範圍大概有七八年的樣子。


    在她的那些夢境裏,這兩個人總是交替著出現,可每次就是看不清他們的臉,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總像是眼前有一層薄紗遮擋著,恍恍惚惚的讓人覺得很是煩躁和焦慮。


    在夢中,起先好像是那個女子和她很是親密,但到了後期,那個女子逐漸出現的少了,她反而開始和那個男童相處的時間更久,兩人也更是親密。


    三阿哥?


    木蘭記得自己在夢中叫著那個男童為“三阿哥”,而那個年輕的女子,她卻是經常叫著她為“主子”,後來似乎還曾叫她為“娘娘”。


    隻看這些稱呼,再想著自己對於“嬤嬤”這兩個字的熟悉感,木蘭就猜測這兩個人應該都是她曾經服侍過的人。


    三阿哥?娘娘?主子?


    木蘭仔細算著自己的年紀,十分懷疑她夢中的這個三阿哥,有可能就是如今她身處這個府裏四貝勒的哥哥,也就是如今萬歲爺膝下的三貝勒胤祉。


    而那個女子,她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三阿哥的長輩,或者就是那個三阿哥的額娘,也許就是如今的榮妃娘娘馬佳氏。


    若是這麽想的話,有沒有可能她原先是榮妃娘娘身邊的嬤嬤,後來等三阿哥胤祉出生後,她又被派去服侍了三阿哥。


    至於在她夢中的三阿哥,最大的年紀和記憶隻到七八歲左右就沒了。


    木蘭懷疑是不是在三阿哥七八歲的時候,她因為某些原因出了宮,然後就離開了榮妃娘娘和三阿哥的身邊。


    而至於她是因為什麽出的宮?


    又是因為什麽而失去了記憶?


    甚至最後導致她莫名其妙被人困在那座山上的事,卻還是讓木蘭摸不著一點頭緒的很是煩躁和苦惱。


    也許這一切都要等她見到如今的三貝勒,或是榮妃娘娘,才能解開這一切的謎題。


    至於在那日麵聖時,萬歲爺為何不認識她,這也很好猜。


    畢竟她隻是一個嬤嬤,在皇宮裏的嬤嬤何止成百上千,她注定也就是裏麵很微不足道的一個。


    而且真要算起來,她也已經出宮多年,萬歲爺對她沒有印象也不奇怪。


    至於四貝勒為什麽也不認識她,也可歸功於四貝勒那會的年紀小,而且他也不一定會真的用心去記自己哥哥身邊的一個嬤嬤。


    畢竟時間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而時間也是忘卻一個人最好的良藥,她一個嬤嬤被人忘到了腦後也是很正常的事。


    像榮妃娘娘和三貝勒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身邊這些年來來去去服侍的人有這麽多。


    也許就是她現在真的站在榮妃娘娘和三貝勒麵前,估計他們一時間也不會認出她來。


    想著這個木蘭就有些後悔,她要是早點做這些夢,也許她當初下山時就會選擇直接去找三貝勒,而不是跟在鈕鈷祿芯蘭的身邊進了這個四貝勒府。


    若是那樣的話,也許她現在早已恢複了記憶,在外麵的生活也會過得好一些。


    而她現在在這個四貝勒府裏的日子,卻也著實說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備受折磨和折騰。


    木蘭想著這些個煩心事,就有些煩躁和憋屈的又伸手抓了抓頭發,也感覺自己的口裏和嗓子有些幹燥,就隨手拿起床架上的衣服披著下了床。


    如今外麵的天色似乎已經有些亮起來,她就算不點蠟燭,也能大概看清屋子裏的擺設位置。


    何況這間屋子裏的家具也不多,再加上她已經住了那麽久,木蘭覺得她如今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完好無損的在屋子裏晃悠一圈。


    等木蘭提著茶壺倒了些清水到杯子裏喝下後,她才感覺心頭積蓄壓抑的煩躁和鬱悶去了些。


    想著現在這時間應該也不早了,木蘭便也沒了繼續睡覺的心思,不過太過於黑暗的空間和氣氛,總也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所以她這會還是拿起燭台點燃了蠟燭。


    而有了蠟燭上昏黃的微光照亮,屋子裏的一切都分外清晰了起來。


    而如往常那般習慣性的,木蘭又起身去了右手邊的牆邊,她先是取下了掛在牆上的那副財神圖放在一邊。


    然後她不顧地麵上還有些涼和灰塵,就直接退了拖鞋光著腳靠著牆邊站好。


    直到感覺自己貼著牆真的站穩後,木蘭才隨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截黑木炭,然後挨著自己的頭頂處往白色的牆上劃去。


    在劃了一小截收尾後,她還隨著今天的日子做了個小小的記號作為標記。


    之後木蘭把黑木炭放回原處,然後才穿上拖鞋轉身看向她剛才做記號的地方。


    隨即,木蘭就有些高興和慶幸的鬆了口氣,看著牆上那一道道黑色的劃痕和記號,這都是她最近一年多來的心酸淚。


    木蘭至今還牢牢的記著,當她有一天穿衣服時,發現裙角長的有些拖地時的困惑和不解。


    也還記得後來第一次,發現自己真的在“縮水”,身體在逐漸變矮時的驚恐和不安。


    是啊,這人隻聽說過越長越高的,還真沒見過越長越矮的?


    而且還是在她這個年紀的人,按說這長高和變矮應該都跟她無緣了才對。


    當然有些人會說這人要是老了,年紀大了,這背駝了,腰彎了,腿也直不起來了,就有可能就會顯得比以前要矮上一些。


    木蘭剛開始發現這個怪異的變化時,也是這麽拚命的安慰自己,可等後來她發現自己雖然看著是變矮了,雖然那時後並沒有矮太多。


    可這睡覺時穿的褲子穿在身上,卻變得短的到了腳跟上很多處時,她就真是心生恐懼和驚悚的不能再自己騙自己了。


    後來木蘭她經常花時間去量一量,才發現她雖然整個人看著是變矮了,但她的腿卻是明顯的變長了,真是有一步步在往大長腿的方向發展。


    不過木蘭這會也慶幸她是突然間變矮了,而不是突然間變高了。


    畢竟這人要是變矮了,花心思改改鞋子,在上麵做點手腳,還是能稍微遮掩一下的。


    可這人要是到了她這把年紀,卻突然間莫名其妙長高的話,那可真可謂是一大奇觀和怪事了。


    到那時為了不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她又該怎麽辦呢?


    難道她還能用鋸子把腿給鋸了不成?


    鋸腿?


    或是用刀子來砍?


    砍腿?


    不管是上麵的哪一種,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血腥和恐怖。


    要是這麽一想,木蘭又覺得她如今還不算是很倒黴,起碼她還沒衰到需要自殘的那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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