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告別,外麵衛兵小步跑了進來。


    “大帥,外麵來了很多,許村的村民!”


    “出去看看!”大帥說完就往前麵走。


    反正我們要走,就一起跟著大帥出去看看。


    許村是渝州的邊界,大帥落難時,曾在許村住過。軍閥大戰開始的時候,大帥曾經承諾一定會保住許村的。


    但凡事無絕對,許村最終還是失守了。因為大帥城許諾守住許村,但是最終沒有守住。


    所以,許村的人來找他說法了。


    我們一路跟著大帥出去,路上大致了解到的情況。


    來到門口頓時見到了一群身穿破爛的村民守在了那裏。


    “張大帥出來,給個說法!”


    “還我們家園!”


    外麵的人一見得大帥出來,頓時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這些人也是好笑,什麽叫還他們家園?


    “各位父老,我張某也算得上是許村的一份子,你們要相信我……”


    大帥發話了。


    “相信你?相信你,這已經是你第三次說了,我們在這裏已經相信你兩個多月了……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心思幫我們奪回渝州!”


    一群草民敢這麽跟手握重兵的大帥這麽說話?


    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這個大帥不簡單!


    “你們要……”


    “啪……”


    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大帥正開口說話,人群中突然飛來了一個雞蛋。


    雞蛋直接打在了大帥的臉上。


    蛋黃,蛋清,全部順著大帥的臉上流了下來。


    一時間場麵如同凝固了一樣。


    “唰,唰……”


    在下一秒,四五十條長槍的槍口對準了前麵的農民。


    這個時候,隻要大帥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得死,無一生還。


    一群無知的村民,敢用雞蛋扔大帥,這無疑老虎嘴裏拔牙。


    所有人都在看著大帥,隻要他點一點頭,或者是一個眼神。


    麵前就會多出四五十具屍體!


    誰扔的雞蛋?


    這是一顆殺死他們所有人的炸彈。


    所有人都看著大帥,等待大帥下令。


    隻見得大帥緩緩的拿出了手帕來,將臉上的雞蛋擦幹淨了。


    “誰扔的,我是看清了!”


    大帥緩緩開口說道。


    “我!”


    人群裏麵站出來一個老漢。


    老漢年級約莫五十來歲了,一臉幹瘦。


    “是我!要殺要剮隨便呢!與其像乞丐一樣在這渝州城裏活著,老子不如死了算了!”


    老漢是個倔驢。


    “老頭,你最好摸著良心說話,你怎麽像乞丐了?”


    少帥張少卿聽不下去了,跳出來大聲說道,“你們在渝州城,有吃有住,病了還給你們安排大夫,你見過這樣的乞丐麽?”


    少帥大聲的喊道,為自己的父親鳴不平了。


    這些人在渝州城,吃住都是有大帥府供給著。


    “這些都是你們老張家施舍的,這跟當乞丐沒差別!”


    老漢大聲的吼道。


    “就是,就是……你們不出去打聽打聽,渝州城的人都叫我們是吃白食的!”


    “對!那話多難聽!”


    少帥還想理論,但是被他爹攔住了。


    “那你們想怎麽辦?”


    大帥開口了。


    “要麽今天殺了我們,要麽送我們會許村!”


    老漢往人群前一站,然後一把將胸口漏了出來,一副以死相逼的模樣。


    “再給我點時間吧!”大帥妥協了。


    “多久?”


    老漢不依不饒。


    “十天!無論攻下來與否,我都陪你們去許村!”


    大帥大聲說道。


    “好!就再給你們十天的時間!”


    一幹人這才散開了。


    “爹,你至於跟他們這麽低聲下氣麽?”


    少帥不解的問道。


    “如果當年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你現在的爹了!”


    大帥語重心長的說道。


    少帥一臉啞然。


    我,阮老,關靈還有大壯都是一臉懵逼。


    “這還是手握重兵,鎮守渝州的一方軍閥麽?”


    我心中忍不住暗暗驚問道。


    除了震驚,心中更多的是欣喜。


    從滄陽出來,一路所見,少有滿意之處。尤其是見到了軍閥,所有軍閥全部都是一個土匪樣子。


    直到今天,所見張大帥,猶如茫茫夜色之下見得一顆耀眼明星也。


    “大帥,最近三天之內,是否有外出,或者宴會之內?”


    我開口說道。


    三天之內,大帥必有血光之災,我得告訴他。


    “三天之內?今晚就有一個!”大帥回答道。


    “大帥,先去洗臉吧!”


    蛋清蛋黃一直凝固在大帥的臉上,空氣中是濃濃的腥臭味,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好,英雄稍等!”


    “比起大帥來,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您還是叫我朝陽吧!”


    大帥是值得尊敬的漢子,在他的麵前,我是稱不上英雄二字。


    大帥簡單洗洗漱一番,便又出來。


    “大帥,我有一個一句話要提醒大帥,如果大帥信得過我,可小心注意,若是信不過,就當一句笑話吧!”


    “朝陽,你請說!”


    “大帥額頭浮現黑氣,眼睛出現血影,如果我沒有看錯三天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三天之內,我隻有今晚有一個局!朝陽,你的意思是……”


    “錯不了!”


    “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避免?”


    “避免不了,但能夠最大程度減弱!”


    ……


    渝州城,繁華更甚天府之國白帝城。


    城中往來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其中最多的是,棒棒會。


    所謂棒棒會,就是扛著一根棒子給人挑東西的挑夫。


    渝州城,又叫山城。並不像白帝城那麽平整這也是導致這裏挑夫畢竟多的原因之一吧。


    張大帥有車,汽車。


    我一次聽見汽車一說,也是第一次坐汽車。


    很奇怪的一個盒子,有四個臉盆大小,馬車咕嚕一樣的輪子。


    人做進去,盒子就會跑。


    而且跑得老快了,這速度就是用快馬追都追不上。


    阮老牢牢抓著一旁椅子的邊沿,不住的往前看,往後,然後小聲的問我:“奇怪了,沒見個人推,也沒見個人拉,這盒子怎麽會跑得怎麽快?”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啊!”


    我也牢牢抓著一旁的椅子,也不知道這椅子牢實不牢實,這速度要摔下去,非得摔斷手臂不可。


    再看大壯,大壯也是一臉恐慌的看著外麵,緊緊的抓住椅子。


    “噗嗤……”


    司機一下子笑出聲來了。


    “這叫車,汽車,燒油的,不用拉,也不用推!”


    司機一邊大笑,一邊開口說道。


    “油?燒油?什麽油?引靈燈油?”


    阮老一臉懵逼。


    “不是,不是!什麽引靈燈油,油,油……”


    這司機似乎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油。


    連說了七八個油字,突然好像想起來了,“西洋油!”


    “西洋油?西洋是什麽東西?”


    “噗……”司機幾乎笑噴了。


    “西洋不是個東西,是個地方,地名……”


    司機大笑著解釋道。


    “哦……”阮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嘔……”


    坐在一旁的大壯突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大壯,大壯你怎麽樣了?”


    大壯使勁的捂著嘴巴,用力搖搖頭,他的樣子好像很痛苦。


    “別,別吐在車裏!”


    前麵的司機遞給了一個布袋,大壯使勁的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我的耳朵聾了,腦袋一陣轟鳴。


    叫汽車的盒子終於停下來了。


    “不行了,這盒子有魔力,人在裏麵太難受,好像受了詛咒一樣!”


    一下車,我就衝著阮老和大壯說道。


    阮老和大壯蹲在一旁大口的喘著粗氣。


    阮老看著強壯如同牛一樣的大壯已經是臉色慘白,很認同的點點頭:“不錯的,不錯的……邪得很,邪得很……”


    “你們沒事吧?”


    大帥走了過來,笑著問道。他坐在我們前麵的盒子裏麵。


    “沒事!”


    我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穿著軍人的衣服,身份是大帥的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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