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仗勢欺人”,七七拉了拉李闖的手,“別人不願意就算了,大不了我們在山上住上一夜,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p>


    李闖知道她指的是與茅子元大戰的那次,兩人被困在頂峰,度過了非常“浪漫”的一夜。</p>


    想到此處,李闖的心意更堅決了,直接將銀票塞到老僧手中,就領著七七朝後觀走去。</p>


    “這位施主...”,老僧阻攔不及,隻能跟在後麵。</p>


    庵中的主持正在帶領著僧眾作晚課,李闖領著七七遠遠地圍觀,並未上前打擾。</p>


    找了一間淨室,李闖上香許願之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p>


    在這等世外之地,心情也放平了許多,身後的那名老僧見這一對情侶如此誠心,也不再勸說,將兩人領入到了一間廂房之內。</p>


    七七的耳朵根都紅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了,身子緊緊繃著,不敢有絲毫的放鬆。</p>


    李闖搓了搓手,轉身關上了房門,笑道:“七七啊,好久沒有在一起修煉心法了,今晚我檢驗一下你這段時間以來的成果如何?”</p>


    說罷,就要吹滅室中的一盞孤燈,卻被七七揪住了耳朵:“你想幹什麽?”</p>


    “夜深人靜,當然是要睡覺了”,李闖說的理直氣壯。</p>


    “你...你出去啊”,七七再也忍受不了李闖得寸進尺的行為,揪著李闖的耳朵,就把他扔到了門外。</p>


    “等等...”,李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關上的房門砸在了鼻子上。</p>


    捂著火辣辣的鼻梁,李闖蹲在門外緩了一會兒,才揉著通紅的鼻尖走到了院外。</p>


    不惹庵依山而建,出了寺廟,不遠處就能領略到整個番陽城的風貌,不過現在時辰已晚,僅僅能看到城中的點點燈火。</p>


    回想起月前那場驚世大戰,李闖依舊頗有感觸。</p>


    前後曆時一個多月的時間,從南陽順漢江之水而下,自關中而來,相隔何止千裏,跨越千山萬水,隻為取茅子元首級!</p>


    如今諸事已了,又和七七在一起,李闖感覺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滿足。</p>


    上天拿走你一樣東西,總會給你另一樣補償。</p>


    前後兩世為人,他一直穿梭在風風雨雨之中,未曾體會過愛情的溫暖。</p>


    正當李闖緬懷之時,庵中主持忽然遣人來信,說要請他去講禪。</p>


    若是尋常時分,有人請自己去講禪,李闖是一點也不奇怪,可他如今的身份隻是一個前來上香的香客,主持怎麽會請這樣一個陌生人去?</p>


    李闖環顧周身,終於將眼光落在了腰間的長劍上,大概明白了寺院中僧人沒有說出口的話,在這一個戰亂時節,庵中來了兩個佩著兵器的陌生人,強行要求留宿,是個人或許都會心神不寧。</p>


    在僧人的帶領下,李闖到了一處大殿之內,在這裏,僧眾的晚課剛剛結束,坐在蒲團上,見客人來了,都將目光投了過來。</p>


    七七也在這處大殿之中,李闖剛進來就被她牽住了衣袖。</p>


    既然是來講禪的,總要說點什麽,主持坐定


    之後,開口說道:“施主請坐,不知閣下何方人氏?”</p>


    李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七七好奇的目光盯住了他,隻能扯了扯嘴角,回道:“勞禪師下問,在下祖籍南陽。”</p>


    “哦”,聽到李闖來自南陽之後,寺院主持心中稍定,起碼南陽軍軍紀是極為嚴明的,很少有滋擾百姓的事情發生,“目下所持何業?”</p>


    主持嘴上這麽問,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肯定此人是軍中將士了。</p>


    李闖猶豫了一下,不想別人把他和南陽軍聯係起來,考慮了兩秒後,回道:“唯四處遊俠而已。”</p>


    主持聽到這句話,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現在淮南正處於戰亂之時,就算是遊俠也很少踏足這片戰場,尤其是前段日子,南陽和江陵的聯軍南下,與白蓮教數十萬大軍對峙於鄱陽湖畔,而在另一邊,七七所率領的定難軍一路橫推,在半個淮南大地上,打了個天翻地覆。</p>


    要說現在有遊俠從南陽過來,要麽是腦袋進了水,要麽就是在撒謊。</p>


    想到這裏,主持決定教訓一下這個有所隱瞞的年輕人:“我觀施主麵相,眼大而眉骨突出,麵帶威嚴,似有殺氣,當為命犯天殺,</p>


    眼下正是天下大亂,施主若是攪了這攤渾水,怕是蒼生又多劫難。</p>


    當次之時,施主應當早擇良業,安分守己方為上策,閑來無事探討人生之理,未嚐不是一件快事。”</p>


    主持這一番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寺中僧人都不以為意,隻有七七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名老僧,有點不敢置信。</p>


    原因無他,李闖一直以來的經曆,同這為庵中主持說的太像了,眼前的老僧不知道李闖身份,卻將事情說的中了七八成,怎能不引起七七的震驚。</p>


    李闖卻皺起了眉頭,心中很是不忿,莫名被扣了一頂天殺星的帽子:“不知何為命犯天殺?”</p>


    出乎預料的是,那位主持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開口吟道:“巍巍宮闕接天長,九閽帝子焚己身,重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來。白骨蔽野紛如雪,高樹悲風聲颯颯,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十年蒼生劫。”</p>


    李闖震驚了,隨便一個寺院中的主持都有如此文采,足以讓大部分文人士子汗顏。</p>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十年蒼生劫。”七七喃喃自語,這句詩讓她很有感觸,若不是茅子元這樣的“英雄”,南郡北部那些原本平靜的村落又怎麽卷入到戰亂之中。</p>


    李闖感覺受到了重重的一記暴擊,uu看書 ww. 這位老僧說的如此文采飛揚罷了,還這麽有道理,怎麽反駁都是錯。</p>


    “答應我,等世間戰亂一了,就隨我去隱居如何,不要再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七七靠在李闖懷裏,說道。</p>


    卻不知,這一句“打打殺殺”,讓大殿中的僧眾都警惕了起來,若是尋常人會牽扯到這種事情中去嗎?</p>


    那個主持也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問道:“敢問施主高姓大名?”</p>


    李闖沒有回答,抱著很是傷感的七七返回到了廂房之中。</p>


    一場普通的問答,卻勾起了這姑娘傷心的回憶。</p>


    李闖極為不忿,抽出腰間,在廂房的牆壁上一筆一劃地刻下了一首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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