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山北側,南陽軍的水師依然和白蓮教鬥了個不相上下,雙方各自出招,互有損傷,但都沒有傷筋動骨。


    南陽軍勝在士卒精銳,在近身肉搏戰很占優勢,白蓮教勝在戰艦高大,就李闖那些小破船在巨艦麵前和玩具差不多,隻能仰視敵船,在遠距離的消耗戰中很吃虧。


    江陵水師那邊的動靜李闖也注意到了,元任之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舉動極為引人矚目,隻是他鞭長莫及,隻能當做看客。


    從事情的結果來說,應該是白蓮教沒有成功,不然的話,這會兒晉王的水師早就應該崩潰了。


    激烈的戰事進行了兩天,李闖的心態也放平穩不少,打完一上午,就鳴金收兵了,不在繼續糾纏。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吃完飯,再次上了康山,這次有親兵來報,遠處的蘆葦叢中有了動靜。


    兩點火光在白日裏幾乎淡不可見,但瞞不過有心人,李闖心中冷笑,對茅子元的打算有了幾分了然。


    借著白天的水戰消耗士卒體力,然後夜裏派遣精銳部隊襲擊。


    怪不得今日感覺白蓮教水師的戰鬥力弱了不少,原來將軍中精銳抽調了出去。


    既然他敢來,李闖又怎敢不“熱烈”歡迎一番。


    一定要打疼了這隻狼狗,他才能注意到李闖給他精心準備的“建議”。


    這次不是晉王上門,而是李闖親自帶人去了江陵水師中。


    龐大的旗艦上,一片狼藉,來來往往的士兵忙著修補甲板上的那個大洞,被元任之一擊打崩的那個。


    李闖帶著幾個隨從,心裏有點感歎,白蓮教的這次突襲非同小可,從現場的破壞痕跡來看,不是絕頂高手造成不了如此大的動靜。


    不遠處,李闖看見了一身青衣的李師師,在混雜的人群中極為醒目。


    “你怎麽來了?”李師師同樣發現了未著鐵甲的李闖,穿著很是休閑的襯衫,一點沒有行軍打仗的來頭。


    “晉王身體如何?”李闖問道。


    “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點驚嚇,現在正在靜養休息,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他。”李師師說的很是簡略,一點都沒提及剛剛發生的大戰。


    “哦,其實沒啥大事”,李闖一臉淡然,環視著忙碌的甲板,隨口說道:“今夜白蓮教會前來夜襲,你們做好準備。”


    “知道...你說什麽?!”李師師猛然睜大了眼睛,上次江陵水軍的慘痛教訓還近在眼前,“消息可靠嗎?”


    李闖皺起了眉頭,麵無表情地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我猜的。”


    “行了,你還裝呢”,李師師現在心情並不好,她也沒有在李闖麵前掩飾的意思,“在江陵上下,我說話有幾分分量,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身體不好?”李闖自然感覺出了她話語中的不耐放,試探著問道:“月事來了?”


    “去死!”李師師直接扔過來一個釵子,被李闖接住後捏在


    手中。


    “這是給我的?”不等對方同意,李闖直接說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真是不要麵皮....”,李師師低聲哼了幾聲,沒有反對。


    現在想想,熟識的異性當中,隻有七七沒有給過李闖禮物了。


    戶縣城外,趙玉兒給了李闖一枚玉佩,是她貼身之物。草原上,趙若蘭送了李闖一支玉笳,現在還留存在康王府中。


    李闖細細觀察這枚玉釵,青水結青玉,白波生白圭,是由一枚罕見地質地極好的青玉雕琢而成。


    若是當了,估計價值不菲,但李師師恐怕會追殺李闖三千裏。


    送他的禮物怎麽說也寄托了一份心意,怎麽能隨意買賣。


    收下了禮物,李闖正經了幾分:“為什麽煩惱?難道今日的事故沒有那麽簡單?”


    “想哪裏去了,隻是我忽然覺得,以晉王的性格,在盛世之時,當為明君,而亂世之中,卻少了幾分魄力。”李師師低聲說道,不想讓旁人聽到。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但李闖並不是那種挑撥離間的小人,李師師才敢吐露真心。


    話題有點嚴肅,以李闖的身份,不好回答這樣的一個問題,他猶豫了下,才說道:“你這結論從何處得來?”


    “今日之刺殺,晉王表現的有些軟弱了,他的性子一直是這樣,隻甘於人後,不敢自己做主,冒絲毫風險。就拿這次平定白蓮教來說,若不是你提議從關中南下,千裏來援,恐怕進軍淮南之事將遙遙無期。”李師師神色落寞,不知道自己選擇是否正確。


    “晉王不過是行事謹慎罷了”,李闖隨口安慰道,“淮南之地,白蓮教的實力不菲,想要拿下它,單獨的任何一方都很難成事。”


    “現在可以用實力的差距來說,但之前也是這樣嗎?”李師師有些激動,“當初白蓮教和張金稱之間爆發內亂,實力大減,晉王坐擁二十萬大軍,卻作壁上觀,這也是能夠解釋的嗎?“


    李闖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李師師的肩膀,安慰下她那有些波動的情緒。


    這時候,u看書uknsu.om派去和趙昀通報的親兵也回來了:“李大帥請,晉王在內恭候多時了。”


    等進了二層的船艙,李闖親眼見到趙昀的樣子,才發現李師師為什麽這麽失望了,蒼白的臉色,憔悴的神情,一場驚嚇確實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連帶著被江風一吹,染上了風寒,現在神色萎靡不振,和初見時神采飛揚的模樣相差甚遠。


    這一切或許可以用晉王是一個文弱書生來解釋,但是文職官員之中也有不少棄筆從戎的例子,尤其是隋唐之前的文人書生,上馬提槍,下馬治國,出則為將,入則為相,都是膽氣驚人的傑出之士。


    隻能說趙昀長於深宮的性格沒有經曆過太多的磨煉,或許連趙玉兒都有所不如,性格有的是天生,更多的是後天的經曆造就,晉王沒有見識過什麽危險的場麵,過的太順風順水,在眼下這個緊要的關頭,性格中懦弱的部分顯現出來了。


    如果是平常時分,怯懦並不是什麽大事,忍忍就過去,可是現在戰事正值緊張激烈的時候,就顯得很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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