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的對,現在那白蓮教的艦隊就在對岸,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打起來了,你這南陽軍的大帥靠不靠譜啊?”那個武勝又嚷嚷起來,說來說去,還是想將指揮權拿過來。


    李闖不屑一笑:“靜觀其變即可,我看不出三日,那白蓮教定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就是一舉破敵之時!”


    這話就吹的有點大了,場中頓時炸開了鍋:“那茅子元是你養的孫子不成?這麽聽話,說露出破綻就露出破綻,吹牛也不是這麽個吹法,起碼要有人信不是?”


    帳內的哄笑聲傳到了外間,不時有人從帳門前經過,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隻可惜還未靠近,就被衛兵驅逐開來。


    李師師沒有笑,雖然直覺告訴她這一切很荒謬,但是從理性的一麵講,她從未見過李闖有言出不中的情況,之前說李闖心思機巧,那是真心話,作為親身見證李闖破關中,下長安的人,在李師師的心底,對李闖有一種近乎迷信的盲從。


    晉王更沒有笑,因為他一直在觀察李闖表情,包括一些微小的動作,將種種蛛絲馬跡結合起來,他做出了一個判斷:“李闖並沒有說謊。”


    這就很驚悚了,難道這人會巫術不成?能控製茅子元的想法?


    壓下這個有點驚奇的腦洞,趙昀勉強拱手說道:“先生高見,本王認為很有道理,在此提前預祝先生旗開得勝。”


    帳中的哄笑瞬間平息下來,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人人張大了嘴,沒想到晉王是這種態度。


    難道今天兩人都吃錯藥了?或者是沒吃藥?


    李闖也有些意外的望了晉王一眼,本來他以為江陵水師要吃上一些啞巴虧才能老實些。


    “王爺,大軍到此,怎能畏縮不出?若是傳了出去,還以為我們怕了白蓮教不成?”說話的是另一個大嗓門的武將,“況且咱們出師之盛,自古少有,更兼南陽軍助力,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早就將對麵淹死了,何必行女兒狀?”


    明著是對晉王趙昀的提議,實際上還是諷刺李闖行事謹慎,膽子太小。


    “王將軍說的有道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成,若是都像李大帥這般臨陣怯敵,怎能帶領大家取得勝利?”葛成又跳出來惡心李闖,順便扣上了一頂畏敵的大帽子來。


    麵前其他人的質疑,李闖隻是笑了笑,這種情況早在預料之中。


    李闖在南陽軍中有著絕對的威望,自然沒有人敢反駁他的意見,但是聯軍不同,有時候來自內部的壓力更勝於外部。


    之所以采用這種近乎避戰的做法,李闖是有苦衷的。


    原因很簡單,白蓮教水上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在座人的預料,根據王朗送來的資料,人數占據優勢的聯軍一方,反而比不上裝備戰船精良的白蓮教。


    淮南之地比之南郡,無論是麵積上還是人口數目上,都要遠遠超出,茅子元在此處修養生息了許久,又繼承了張金稱留下的家底,旁的不說,水師上確實是不遜色分毫。


    “葛老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李闖拱拱手,


    朝著葛成示意,見對方臉色稍微緩和之後,又補上一句:“隻是恕在下不能讚同。”


    說完,也不再看葛成的臉色,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對麵的葛成見狀,差點沒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是赤裸裸地無視:“王爺,這....豎子不足與謀!怎可以大軍相托...”


    正當葛成氣的渾身發抖,向著趙昀告狀時,對麵忽然傳來噗嗤一聲輕笑,在這種關頭極為顯眼。


    李闖將頭轉了過來,原來是李師師,這一笑如同春花綻放,引得滿室生香,連葛成這老頭都呆了一呆。


    “你...你...”葛成已經完全說不出來話了,李師師的地位就算是他也要給上幾分顏麵,水月宮在江南的實力不隻是表麵上的那一點,顧、陸、朱、張,四大家族哪個不要敬上三分?


    隻靠傳說,或者虛無的名頭,是很難引起旁人重視,李師師能代表水月宮站在這裏,很能說明問題。


    況且在梅山上修建一座宮殿,若無龐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怎麽可能在山巔建起規模不小的建築群?這又不是技術發達,工藝完善的後世。


    “李大帥性格倒是直率,不給老人家留點麵子。”李師師嗔道,緩和了場中的氣氛。


    別人的話李闖可以無視,李師師不同,兩人之間交情還算深厚,隻能勉強說道:“今日李某領軍南下,是為了還當初李大家在長安城中的仗義相助之情,某些人莫要不識好歹。”


    “當日的約定,李大帥還記得,師師也沒白費許多力氣。”李師師輕笑道。


    李闖之所以在拿下關中後,急吼吼地來到南方,一方麵是因為和李師師當初的約定,以她的幫手換取南陽軍偏師南下,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給七七報仇,其中也有擔憂白蓮教在南方坐大的因素。


    這個宗教發展的實在是過於迅速,假以時日,必將成為江南地區的龐然大物,到時候再來處理,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送別了晉王一行人,李闖帶著幾個隨從,登上了康山。


    遠處,浩渺的鄱陽湖上,白蓮教的船隻戰艦若隱若現,但隻敢在視野的邊緣徘徊,警戒,沒有半分上前的意思。u看書 .uukasucm


    李闖知道,那是茅子元派來刺探軍情的探子,都隻是一些行動靈活的小船,追又追不上,趕也趕不走,索性不去管它了。


    不久之後,便是決戰。


    無論是李闖,還是茅子元,都很清楚這一點。


    輸掉戰爭就將一無所有,贏得戰爭就會贏得一切。


    李闖一直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等真正麵對的時候,依舊會有恐懼在心裏留存。


    能左右一場戰爭勝負的因素實在太多,縱然李闖有再多的謀劃,也不能保證勝算。


    他可以去安慰別人,給與旁人信心,卻無人能給李闖一個明確的答複。


    有時候平靜下來,李闖會不時回想,若是在剛穿越時,沒有碰到趙玉兒,那這段人生將會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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