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自己形象,李闖苦笑了兩聲。


    沒想到公孫離這麽明明白白地點明了出來,沒有一點的掩飾。


    從格調上來看,長樂坊同鳳棲樓唯一的差距就在於沒有李闖的墨寶和傳說留在此地。


    隨著聲名日盛,李闖當初留在鳳棲樓的那首詩被裝裱起來,懸掛在高處,每當新的客人來到,都會講解一番當日樓中的情景。


    名人墨寶的價值,總會和他所身處的地位有關,李闖現在無疑是城中最具權勢的幾人之一,鳳棲樓想要借著他如日中天的名聲,來應對長樂坊的挑戰,可以理解。


    不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來的行商旅人,到了宛城,都會到鳳棲樓中看一下這個傳聞中的地方,再聽仆人小廝說上幾句,很有種不虛此行之感。


    回去以後還能與友人吹上兩句,當初李都尉作詩的那個鳳棲樓,我還去看了一眼,裏麵確實怎樣怎樣,與其他地方有所區別。


    實際上並沒什麽好看的。


    長樂坊中好歹還有個公孫氏的劍舞,鳳棲樓在之前真的僅僅是一個青樓煙花之地。


    不過打出了名聲之後,幕後的莊家也有了轉型的意思,朝著注重格調品味的方向上發展,類似於長樂坊一般。


    大多數的時候,名聲品牌就意味著金錢,這種場所最怕的就是聲明不顯,李闖懷疑鳳棲樓中那首詩如此出名,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


    詩是好詩,但想要傳播的這麽廣,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需要時間來慢慢發酵。


    現在是有人等不及了,想要把這個時間大大縮短,他也確實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隨著李闖的戰無不勝,一路打進關中,名聲日盛,鳳棲樓也蹭上了不少實惠,發了一筆橫財。


    現在公孫離這麽明顯地說出了李闖的身份,讓他隱身低調前來的打算完全作廢。


    之前跳上這個舞台的時候,李闖心裏已經預料到了幾分,若是長樂坊真的有配合的意思,她怎麽會正巧在高台上等著自己現身?


    李闖揉了揉腦門,心底並沒有什麽抵觸,公孫離特地出來為自己舞上一曲,又當了很久的陪練,付出點代價理所應當。


    “公孫大家客氣了”,李闖象征性地回了一禮,口中讚道:“長樂坊中的劍舞可謂是天下無雙,今日李某有幸一見,實在是大開眼界。”


    花花轎子人人抬,李闖也不能免俗,況且這話是發自內心,沒摻雜絲毫水分,公孫離的劍舞當得上“天下無雙”這四個字。


    公孫離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今日李闖的評價定然會傳遍四方,對於新立不久的長樂坊來說,是最好的招牌。


    比起那什麽鳳棲樓強行蹭名聲的舉動強多了。


    南陽宛城是南下北上的交通樞紐,往來的行商很多,等外人到了城中,首推的必定是長樂坊中的劍舞,能當得上李闖一句“天下無雙”的評價,如何能夠不引起旁人的好奇之心。


    僅僅這些是不夠的,李闖除了赫赫戰功以外,最出名的便是作詩的本事,以


    及某些被改編的亂七八糟的風流韻事。


    才子總是能夠和風流掛上邊,不論事實上有還是沒有,反正吃瓜的群眾認為有就是了。


    胡編亂造怎麽了,還能順著網線...不是,順著謠言把我抓起來不成?


    造謠無成本,不要錢還不擔責任,所以民間多有怪談,有人說江南地區有狐妖作亂,還有的說苗疆之地有巫蠱禍事,滲透一方,相比之下,李闖神劍引雷沒什麽出奇之處。


    傳的人多,信的人少,大家又不是傻子,無圖無真相的年代,當做飯後閑餘的談資罷了。


    除了軍中親眼見識過李闖引天雷舉動的人之外,其他隻是聽聽傳言的人多半不會當真。


    當初景帝還是真命天子,真龍下凡呢,照樣被洛川紅吊起來錘,回頭再看看那些吹噓的謠言,賊尷尬。


    這些東西就像是泡沫,一戳就破,經不起推敲。


    李闖引雷的事跡也同樣位列其中,被大多數人當成了自吹自擂的把戲。


    最重要的是,李闖從未當麵承認他做過這樣驚人的舉動。


    與趙玉兒李文忠私下相處的時候倒可以談談,麵對其他人李闖向來是緘口不言,神神鬼鬼之事除了擾亂人心以外,沒有其他作用,李闖作為南陽軍中的首腦,不能開此先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領頭之人都敢公然宣稱自己有什麽異能,那以後還不知道要跳出多少的神婆鬼漢。


    “早聞大帥作詩的本事,阿離心中欽慕已久,今日獻舞一曲,不知先生能否留下一副墨寶,阿離定然感激不盡。”將承影劍收回劍匣之中,公孫離笑語盈盈間已經讓人擺好了筆墨紙硯,看這架勢,李闖就算是不想寫也得寫了。


    總不能夠立即掉頭走人吧,這種事情,就當七七欠自己的,印象之中有這麽一首用來形容劍舞的詩詞。


    稍作思考,李闖拿起了大筆,龍飛鳳舞地寫道:“


    《觀公孫大家舞劍器》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uu看書 .uukanshu.cm 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詩是好詩,看的旁人卻很是尷尬,原因無他,李闖寫的字實在是太過於平庸,如同一個剛學毛筆字不久的新手一般,和他詩詞文章極不匹配。


    公孫離臉上泛起一抹禮貌性的微笑,快速將紙張送了下去,這才轉頭說道:“大人真跡不能輕易示人,等阿離代為傳抄之後,再掛於坊內,供客人閱覽。”


    說的很客氣,實際上就是嫌棄李闖字醜。


    寫的怎麽樣,李闖心底是有自知之明的,穿越過來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其中大部分都在忙於戰事,能靜下心來練習毛筆字的機會不多,水平連中遊都趕不上,上不得台麵。


    “公孫姑娘隨意處置就好,李某不多做過問。”李闖將手負在身後,掩飾下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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