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當年一舞動京城的賽仙仙,還是如今變換了身份的蘇景玉,她的舞向來都是絕世傾國,無人可比的。君子殊看著美輪美奐的舞蹈,聽著心愛人唱的曲,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表。


    一舞畢,蘇景玉喘著氣跌坐在草地上,君子殊慌忙的趕過去扶住她。


    蘇景玉笑道:“久了沒跳,竟這樣吃力。”


    君子殊責怪道:“你傷還沒有好,身體自然吃不消,待傷好了,隨你怎麽跳都沒事。”


    蘇景玉但笑不語,心中想到,傷好之後,便沒有這樣的興致與機會跟你談情跳舞了,今天,是為你跳的最後一支舞。


    君子殊不知他心中所想,抱起她回到農舍休息,兩人坐在園中的大藤椅中,仰頭看著夜幕中的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格外多,兩人觀星低語,耳鬢摩擦之中,情意漸濃。


    君子殊環抱著她的腰身,用嘴唇輕輕的啄著蘇景玉的耳朵,小心的試探著她。見蘇景玉沒有反抗,君子殊心中大喜,動作漸漸放肆開。兩人的喘息聲逐漸急促,蘇景玉拉住散開的衣襟低聲說:“外麵……不行……”


    蘇景玉麵子薄,雖然周遭漆黑一片,根本沒人,但是她依然不依。君子殊邪笑一聲,抱起她回到房中。被浪翻滾中,兩人仿佛要把彼此融入對方的身體中,不知是換了環境還是因為心境不同,他們這一夜達到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意亂情迷之中,君子殊嘶啞著嗓音對蘇景玉說:“我們放下一切,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好不好”,蘇景玉在他的身下突然哭了出來。無聲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出,當君子殊發現她的眼淚時,驚嚇的停住動作,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弄疼你了嗎?”


    蘇景玉搖著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哭,可是她今晚就是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她將頭埋進君子殊的肩頭,緊緊的抱著他,並對他說:“抱進我……別離開……”


    君子殊從未見過如此主動的她,一時又驚又喜。


    她為誰而哭?為自己、為愛人,為他們艱苦卻無未來的愛情而哭……


    她為誰而泣?為過去、為現在,為渺茫不知前景的未來而泣……


    在逐浪之中,蘇景玉肆意的哭泣著,將心中的情感全都宣泄出來,直至黎明,兩人方相擁而睡。


    在農舍的這幾天,他們如同尋常小夫妻一樣,白天上山看天、看雲、看景色,累了坐下休息,晚間相依相偎,說著情話。如果不是那些人的突然出現,君子殊險些會以為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就會這樣持續下去。


    在最後那天下午,君子殊和蘇景玉從山穀河流上遊的山上遊玩回來,剛從船上下來,警覺的二人同時發現農舍與往日不同。他們在農舍的柵欄外停下,隻見一群黑鬥篷從屋內魚貫而出對君子殊跪下,為首的人道:“屬下封太後之令,特來恭迎皇上回宮。”


    君子殊的臉黑的無法言表,冷冷的說:“朕的事不用你們插手,滾。”


    黑鬥篷們不為所動,依然跪在那裏,之前說話的那人繼續說:“臣等奉太後懿旨,務必要將皇上帶回皇宮,皇上若不從,請恕臣下們無禮了。”


    “嗬嗬……”君子殊冷笑道:“無禮,朕且看看你們要怎麽無禮!”


    黑鬥篷們站起身,對君子殊抱了一拳,而後作勢要來捉他。蘇景玉瞪眼看著那群黑鬥篷,縱使是奉太後之命,他們怎麽敢這樣放肆?


    不等那些人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一群護衛從周圍的山穀湧出,瞬間將黑鬥篷隔離在君子殊的五步之外。


    護衛首領是謝朝盛,蘇景玉看著突從天降的謝朝盛和那群護衛,臉上燒的厲害。這幾天君子殊跟蘇景玉一直被侍衛們暗中保護,他們的一舉一動想必都被這些人看到,想到這裏,蘇景玉不禁懊惱的揪起了衣角。


    君子殊跟她似是心有靈犀一般,一看蘇景玉的樣子就知道她心中想到了什麽,於是旁若無人般將他拉進懷裏低聲說:“放心,不該看、不該聽的他們半點都不會看到聽到。”


    蘇景玉心中依然懊惱,抬眼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回河邊的船上,說:“待你處理完這裏的事,再來叫我下船。”


    君子殊隨後幾步跟到,兩人坐在船中,對船外傳來的刀槍交錯聲置若罔聞。不多時,謝朝盛到船中回話,說:“主上,這些人是京畿兵營裏派出來尋找主上的,要怎麽處置?”


    君子殊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麵,想了一瞬說:“將為首的那人斬了,其餘人攆回京城去,派個人給老太太帶去話,讓她安心休養身體,不要太操心了。”


    謝朝盛頓了一下,沒有立即退出去,君子殊望他一眼,問道:“還有何事?”


    謝朝盛低頭說:“外麵那些人都看到蘇姑娘跟主上在一起。”


    君子殊一驚,他險些犯了大錯。想了一下,他咬牙說:“外麵的人全部斬了,不能留一個活口。”


    蘇景玉自始至終側坐在一旁,未言一語,但她明白,清閑日子到此刻已經結束,這世上又多了十幾縷因她而死的冤魂。


    待外麵處理完後,君子殊和蘇景玉才下船回到農舍。空氣中,仿佛漂浮著血的腥甜。如此鄙視桃園,終被塵世汙染了。


    那一夜,蘇景玉獨臥而眠,君子殊意識到她的疏遠和冷漠,心中黯然,但也隻能隨她去了。


    經過十日的修養,蘇景玉雖未痊愈,但是身體已無大礙。一早,蘇景玉就坐在農舍門口,對剛起身的君子殊說:“你改履行你的諾言了。”


    君子殊怔了一會,垂下眼,擊掌三聲,謝朝盛很快出現在農舍外。君子殊吩咐他將蘇景玉送出穀,而他自己,則坐在農舍中久不願離去。


    蘇景玉踏上出穀的馬車時,自始至終未回頭看君子殊一眼,君子殊強按住挽留她的意圖,唯恐把這幾天美好的記憶打破。


    從此,便是陌路。


    再見,既是仇人。


    馬車一路搖晃,蘇景玉來到醉歸樓門前時,已經降至午時。慕南風、紫菱等人一早就在門前等候著她,此時見她安然歸來,紫菱激動的飛撲上去,哭道:“謝天謝地,小姐你終於平安回來了。”


    蘇景玉對她笑著說:“傻丫頭,哭什麽!”


    慕南風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幾天他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當初選擇相信君子殊的舉動到底是對是錯,如今看來,他猜對了,君子殊對蘇景玉是有情的。


    因蘇景玉的臉色蒼白,慕南風知曉她身上有傷,忙讓紫菱將蘇景玉扶回房:“有什麽事等到午飯的時候再說吧,先讓你家小姐休息一會。”


    蘇景玉回到客棧的房中換回男裝,又讓紫菱幫自己看了下內傷。紫菱層跟隨文清學醫,精通醫術,她查看蘇景玉的傷勢之後,心驚的說:“是誰傷了小姐,好霸道的內力,好凶險的氣道!若小姐當時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四肢筋骨恐怕不廢也殘,實在太恐怖了!”


    蘇景玉此時聽她說來,才真正覺得自己被武祈軒傷的很重,也才認識到杜墨之這個醫學天才不是瞎說的。


    趁著紫菱去給蘇景玉抓藥、煎藥的空隙,蘇景玉找來慕南風,問了一下當前情況。慕南風將滄浪國的“皇子事件”告訴蘇景玉,蘇景玉很訝異,想了一會對慕南風說:“若是查詢滄浪女皇早年在江湖中的事情,你倒可以問一問邵師父,他昔年和化身為丹陽仙子的滄浪女皇有過舊交,也許他知曉一些事情也不定。”


    慕南風心中狐疑,自聽說“皇子事件”以來的這幾日,邵峰一直與之前一般沉默,半分沒有提及他跟丹陽仙子曾認識的舊事。不過狐疑雖狐疑,但是他也能理解,邵峰是蘇門長老,並非他複蘇盟的人,有事瞞著他也沒有錯,於是推辭說:“邵前輩是我的前輩,又是蘇門長老,不如由殿下直接去問來的更直接。”


    蘇景玉對滄浪女皇的事情一直都很好奇,讓她去打聽,她自然樂意。慕南風見她現在就要去找邵峰詢問,攔著說:“何必急在一時,你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這一路去滄浪國還有好遠,有多少問題不能在路上問。”


    蘇景玉點點頭,重新坐下,她關心的問慕南風:“慕公子,此番因受我連累,你在君子殊手裏受了不少苦吧?實在對不起。”


    慕南風不解的說:“雖說他的武功比我料想中的要厲害許多,但是我們並未放開身手去搏擊,在得知他留下殿下是為了給殿下治傷之後,我們達成了十日的協議,之後便離開了,所以並未受什麽苦,殿下也不必自責。”


    蘇景玉聽得一愣一愣,問:“協議?什麽協議?”


    慕南風將之前的事情略微對蘇景玉描述了一下,蘇景玉聽完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她竟然被君子殊騙了!慕南風自始至終都沒有被捉,而她卻被他的威脅逼著聽了那麽多的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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