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未落,唐慎一腳又踹了上了,林澤想上去阻攔,卻被他用槍托擋著,根本靠不近身。


    林微見喊話唐慎不聽,氣道:“我就不信我靠近你,你能連我都打!”


    一邊說,一邊靠近唐慎。


    “你——”


    唐慎見林微衝上來抱住自己的腰往外拖,停下動作,無奈道:“不過是不相幹的人,傷到你了怎麽辦?”


    不相幹?


    林微哼一聲,見把他拖出去了一點距離,才鬆開他。


    按他的性格,真要是不相幹的人,他會那麽怒火衝天?會那麽憤怒?


    騙傻子呢!


    “怎麽下來了?”


    唐慎歎口氣,問道。


    怎麽下來了?


    她再不下來,估計眼前這人得被打昏過去吧?


    林微沒說話,隻是指了指男人的鞋,示意唐慎看過去。


    男人蜷縮著身子,抵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並沒有看見林微的動作。


    順著林微的手指看過去,唐慎瞳孔一縮。


    怕他不明白,林微又踮起腳,在他耳邊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這麽一會兒,林澤也知道唐慎和彭兵兩人是認識的了,索性靜觀其變。


    誰知道一個沒注意,自家妹子竟然抱了唐慎的腰……


    “林微,過來!”


    見倆人這麽親密,林澤也不管什麽人命不人命了,黑著臉喊人。


    他感覺好心累,維護自己妹子的清白怎麽就那麽難……


    就一個眨眼而已!


    見林澤喊林微過去,唐慎條件反射性地一把抓住林微的胳膊。


    腦子裏一時間全是抗議。


    一路上,自己這大舅子防的結實,倆人別說靠近了,就是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哥!”


    林微一陣無語,這倆人能不能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重點是什麽!


    林澤見林微俏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嘴張了張,最終什麽也沒說,閉上嘴巴站在一邊。他是一時著急才忘了那男人的存在。


    生活在農村,即便是那男人鞋上的紗布再怎麽辨不清顏色,他也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


    唐慎小腿上挨了林微一腳,潛意識裏冒出來的東西又縮了回去,在彭兵身邊蹲下,看了他一會兒才問道:“出了什麽事兒?”


    “……”


    見他非要求個答案,彭兵咧嘴笑了笑,“沒出什麽事兒!”


    “沒出什麽事兒你搶劫!”說起這個,唐慎不能釋懷。“真要是缺錢缺東西,你找哪一個戰友,誰會不幫忙?再不濟你給我來封信!”


    彭兵沒說話。


    比起進了部隊兩三年的義務兵,他好歹還是轉業並且拿了一筆錢的。隻不過這錢還了醫院和村子裏的人,已經不剩幾分了。農村孩子多,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想因為他讓這些戰友過著緊巴巴的日子。


    “再問一遍,出了什麽事兒?”


    “沒什麽事兒。”


    不管唐慎怎麽問,彭兵咬死了答案,一時間,兩人竟然僵持起來。


    林微歎了口氣,踢了踢唐慎,示意他閃一邊去。


    唐慎也問得不耐煩了,見林微踢他,服服帖帖地閃一邊去了,恰好就站在林澤的身邊。


    林微看著彭兵,隻說了四個字。


    “該下葬了。”


    彭兵聞言,霍地看向她。


    林微指了指他的鞋子,“我也是農村的,該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少。鞋子上麵縫白色布條所代表的的意思,咱們都知道。你既然有心想送家人好好走一程,就不該這樣。”


    彭兵要布料要錢,估計是要送家人下葬。而這邊按照地理環境,附近應該是鄉鎮,所以才這樣入題。


    林微音調平平,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彭兵卻紅了眼眶,一米七幾的漢子驀地用手臂擋住眼睛,就那麽無聲無息,又壓抑地哭著。


    唐慎見彭兵哭,垂在褲縫處的手指蜷縮起來,變掌為拳,控製自己的呼吸頻率。


    林微有些尷尬,也有些震撼。


    說實話,她就沒見男人哭過,也沒想到這麽幾句話會讓彭兵哭起來,更不知道男人哭起來竟然如此讓人酸楚。


    求救地看向唐慎,卻見唐慎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是,要她繼續?


    再去看哥哥林澤,他也朝她點點頭。


    這——


    平時的話,哄男人笑,她還可以試試。可現在情況不一樣,怎麽讓這人停下來不哭,她沒經驗啊……


    看著彭兵,林微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見他用袖子擋住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殺了人。”


    ……


    殺人?


    林澤心跳了一下,腳步微動,想要把林微拉離彭兵的身邊,卻被唐慎阻止。


    “怎麽回事兒?”


    唐慎走到他麵前,沉聲問道。


    “……”彭兵聞言,笑了一聲,聲音裏有些快意,“我殺了鎮長的兒子。”


    “誰先動的手?那人犯了什麽事兒?”


    唐慎又問。


    “犯了該死的事兒!”彭兵霍地挪開衣袖,雙眼爆出,麵部表情扭曲,“我隻恨自己能力不夠,不能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


    唐慎沉默,彭兵剛轉業到地方不足兩個月。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才會讓他變得如此憤恨?


    “誰主動的?!你不說,那我們就直接去問!”


    唐慎說著,站起身,卻被彭兵一把扯住褲腿,“唐隊,這事兒算是我主動的,哎,也說不清,當時太混亂了!”


    他都說不清當時是怎麽動的手!


    可不管怎樣,他不想讓唐隊知道發生在他家裏的事兒,也不想讓任何人同情他,更不想讓唐隊行使特權。


    唐慎:“……”


    “我把家人安葬之後,立即去自首!”彭兵斬釘截鐵的說完,看了一眼車廂,“隻求唐隊給我一匹布,讓我家人穿著體麵的走。”


    見唐慎看她,林微歎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二十張大團結遞了過去,“買棺材,買壽衣,剩餘的自便。”


    這人剛才要三百,她的包在車上,身上也隻有兩百多。


    生意人,對於一些東西還是忌諱的。


    在她有錢的情況下,她寧願給他錢,讓他去置辦東西,也不願意給他布匹。


    這些錢,足夠她風風光光的讓人下葬,還有不少剩餘。


    唐慎見林微這樣,也趕緊去掏口袋,卻發現錢包留在了車上,正準備去拿,卻見彭兵接過林微遞過去的錢,鄭重地鞠了一躬,這才捂著腹部迅速離開。


    角度上的不同,林澤並有看見林微給錢,也沒有看見彭兵有過的動作,見他蹣跚離開,倒是一陣沉默。


    能讓一條漢子做出這樣的事兒,除非是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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