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自行車的寥寥無幾,更何況是村子裏。


    所以,郵遞員一來,一大群孩子就跟在後麵。直到郵遞員出了村子,這才戀戀不舍地散開。


    程曼和林誌遠看完信,又拿著閨女的照片看了又看,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這幾個月沒見,閨女又好看了!瞅瞅這拿著筆認真思考的小模樣,怎麽看怎麽好看!


    “瘦了,瘦了!”程曼看了一會兒,搖搖頭,眼裏帶了點水光,“肯定是忙著給人家做翻譯沒顧上吃飯……”


    見程曼這樣,林誌正心裏也不好受,拍了拍程曼的背,說道:“你也別難受了。咱寫信的時候,跟她說說這事兒,再寄過去點糧票布票啥的,你看行不行?”


    閨女第一次寄錢回來的時候,就直接在信上說了,如果敢寄回來,就雙倍再寄回去,哪怕是不吃飯,找人借!


    他們是真不敢嚐試,這閨女打小性子就倔,隻要她認定的,一般人都給她扭轉不過來。這要是不吃飯,那可咋辦?


    “這能行?”


    程曼楞了一下,有點拿不準。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林誌遠心裏也有點沒底兒,“可票是票,錢是錢,這總沒錯吧?”


    “是沒錯。可票比錢還——”


    程曼說著不說了,沉默了幾秒,才又看著林誌遠,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現在在外麵有票沒錢,還能勉強吃上飯。有錢沒票,吃飯想都不要想。咱閨女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寄過去,萬一……”


    一時間,倆人遭了難。


    正相顧無言,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向閨女說明錢是錢,票是票的時候,林誌正和楊文慧笑眯眯地過來了。


    “大哥大嫂,你們咋來了?”


    程曼把照片和信紙塞進信裏,轉身說道,“快進來坐,一會兒別走了,都在這兒吃。”


    她飯做好,洗了手,正洗毛巾呢,閨女的信就來了,也沒顧上吃飯。剛才小閨女喊餓,就讓她先吃了。


    “我們吃過了。”楊文慧親親熱熱地上前,笑道,“剛才書浩說了,說是他林微姐又來信了,還問他大姐咋還沒來信。我跟他說一塊兒過來看看,他還生悶氣不過來。”


    說著笑了兩聲,“你說,那麽點兒孩子就知道比較,真是笑死人!也不知道你家孩子是咋教的,都那麽懂事兒,就是出去還想著家裏。你看看我閨女,出去了跟沒這個家一樣,一封信都不寫!”


    誰都愛聽好聽的話,程曼也不例外,尤其是這好話還是誇自家閨女的。她心裏驕傲,臉上還是謙虛的。


    “話可不能這樣說。書霞這孩子估計是學習忙,才沒有時間寫信。再說了,這寄信回來不也要錢嗎?你家孩子這是知道節省!”


    楊文慧一聽,笑了:“節省不節省,我是不知道。就是怕這孩子節省過了頭,克苦了自己。”


    說著,不著痕跡地看了林誌正一眼。


    林誌正隨即接了話,“上次來信,你大嫂就想著這事兒,擔心得都睡不好覺。本想著書霞這孩子到現在好歹該寫個信給家裏了,誰知道林微這又一封信寄過來了,她還沒動靜兒。你大嫂實在坐不住了,就非要我跟和她過來看看,問問林微知道不知道點啥情況。”


    郵遞員那綠挎包一上陣,村子裏還有誰能不知道?估計就是鄰村,都知道林微寄信回來了。


    一起考上大學的幾個人,也就林微寄信回來了,還不是一封。這一對比,消息就傳的更快了。


    他們也確實像剛才說的那樣,實在坐不住了,想托林微過去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咋就沒個信兒過來?


    林誌正和楊文慧一來,程曼就知道他們為啥過來。可閨女信裏確實是沒提及這倆人,於是說道:“大哥大嫂也別擔心了,孩子在學校裏能有啥事兒?不就是天天學習嗎?”


    “話是這個理兒。”楊文慧歎氣,“可不親口聽孩子說說,咋地也放心不下。就想著弟妹你們寫回信的時候,跟林微這孩子提一提,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咋還不來信。”


    “這有啥,就是跑趟腿兒。”程曼爽快道,“回信的時候,我跟孩子說說。”


    大哥大嫂那陣子在他們還完賬,身上沒啥錢的時候,三五不時給送來菜啊糧食啥的,還硬塞了十塊錢給他們應急。這情,他們承!


    一聽程曼答應下來,楊文慧笑道:“等林微這孩子回來,我非做一桌子好吃的給她不可。”


    說著,掏出身上疊好的信紙。“這是書霞她爸給林微這孩子的信,你們寄的時候給塞進去。”


    程曼一看信紙鼓鼓的,心下一哂,忍不住笑了起來,真不愧是一個姓氏的人,瞅瞅這做派,一樣一樣的。要說這信紙裏沒塞啥東西,她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隻是不知道這信紙裏麵的東西是啥,也不知道這裏麵的東西是給她閨女的,還是給林書霞的。


    要是給她閨女的,說出來沒啥。


    可要是給書霞的,說出來還真讓人有點下不來台。


    索性當做啥都不知道,爽快地接了過來,“大哥大嫂放心,肯定原封不動地給塞進去。”


    “媽,媽,還有我的信也塞進去!”林果一聽,立即放下飯碗,也不準備再吃了,急急慌慌就往偏屋跑,“我這就去寫!”


    壓根不去想程曼和林誌遠還沒寫回信呢,怎麽可能立即就把信寄走?


    程曼這邊想著怎麽回信,怎麽塞糧票布票,又不會引起閨女的反彈。


    唐慎那邊也沒閑著。


    唐慎級別高,在部隊裏自由度相對要高一些。這幾天一旦不訓練,就漫山遍野的跑,有時候臉色陰沉,有時候又豔陽滿天,搞得底下的人膽戰心驚,生怕他趁著入冬前又秋雨綿綿的時候給大家再來一次特訓!


    看著唐慎再一次臉色不好地跑回來,他帶的兵一個比一個老實地學著文化課。


    隊長這樣,心裏沒底兒啊!


    唐慎是實在心情不好,他就不明白了,咋就找不到呢?明明也沒到冬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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