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話要看情報的價值怎麽樣,才能斷定一根金條夠不夠。”張裴灃直接進入談判模式。


    他麵對的已經不是他喜歡並且正在追求的女孩子額,而是談判對象。


    蘇怡梅和他的定位相同。


    “這個情報是有關蘇伊湄的,有難度,因為她的背景,比平常的交易貴一些我同意。我希望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價錢,我準備請張四少爺替我把關該付多少酬勞,我聽說他是這方麵的行家,他說多少我給多少。”蘇怡梅一本正經的和張裴灃交談。


    “我同意。”蘇怡梅聰明的回答讓張裴灃洋洋自得。


    蘇怡梅不僅不是一個花瓶,她絕對稱得上蕙質蘭心,英姿颯爽,女中豪傑。


    每次見到蘇怡梅,都能給張裴灃帶來意外的驚喜。


    “幫我查查她的底細,還有她為什麽假裝我的名字。”蘇怡梅經過數次和張裴灃真槍真刀的交往後,逐漸認清了他的本質。


    不管他的主張如何,張裴灃不是一個壞人。


    借助對蘇伊湄的調查,她有機會更加直觀的了解他尋找機會並策反他。


    “沒問題,我讓蠍子馬上開始調查。”


    “第二件事,請你把柳家兩個公子交給我。”蘇怡梅還是一副交易的口氣。


    “這個給多少?”張裴灃打了一個響指,輕佻的問。


    讓他一直保持嚴肅的樣子,還挺難。


    “你說了算,這件事不是我事先提出來的。”蘇怡梅擺出一副我是個懂事理的女人的樣子。


    她越這樣自覺,張裴灃就越覺得她可愛。


    “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免費。”張裴灃隨口說了一句。


    “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我勉為其難接受。”蘇怡梅真的擺出勉為其難的樣子。


    “好,什麽?”張裴灃瞠目結舌。


    他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話,第一次得到蘇怡梅正麵回應。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張裴灃把臉湊到蘇怡梅的臉前,好像查看一個剛剛出土的唐三彩。


    他不敢相信。


    “真的。”蘇怡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哇。”張裴灃一屁股坐進擺在蘇怡梅麵前的一張椅子,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我沒讓你感動麽?”蘇怡梅吃驚。


    “沒,我覺得我終於感動你了,我太了不起了。”張裴灃先搖頭,又伸手拍頭,他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


    “哼!”蘇怡梅不屑的哼了一聲。


    遇到這種沒臉沒皮的男人,她想高傲都高傲不起來。


    “走吧,”張裴灃站起來,一把拉住蘇怡梅的手。


    “幹嘛?”蘇怡梅甩了兩下沒甩掉。


    那隻手,攥得她很緊很緊。


    “我帶你去見柳家兩個少爺,作為定情信物。”張裴灃很會搶抓時機。


    他要用兩個孩子討好女朋友,順便為老丈人的升官發財鋪路搭橋。


    這個理由比給蘇怡梅買珠寶首飾還會管用。


    “我收拾一下。”蘇怡梅立刻答應。


    她的反應看在張裴灃的眼裏,滿意極了。


    自己的女人對自己,就應該這麽主動、順從。


    兩人並肩走出工商局的大門,上了蠍子開來的車。


    “回府。”張裴灃吩咐蠍子。


    他說的府,是張家在洛邑添置的家產,和他自己的宅子不是一回事。


    把柳家公子放在張府,誰敢打主意,就是和張家過不去。


    張裴灃的心眼,賊精。


    “你準備怎麽把柳家兩個孩子送回去?以蘇家的名義?還是警局的?”張裴灃問。


    “當然是蘇家的了,我下了那麽大的勁,吃了那麽大的虧,憑什麽好處讓警察局的人的了去?”蘇怡梅理直氣壯的回答。


    然後,她奇怪的看向張裴灃:“你和李家鵬關係很好?想讓他從中也得到一點好處?”


    張裴灃無語的笑了笑。


    他又試探了蘇怡梅一次。


    自從蘇怡梅出現在城西門之後,盡管她做出了也算合理的解釋,依然無法抹掉張裴灃心中的懷疑。


    他總覺得蘇怡梅、李家鵬、夜色之間有種說不清楚的關係,但他沒有證據,又不想真的動用蠍子去查。


    這種情況一旦查了,幾個人之間的裂痕就再也無法修複了。


    一切順其自然,見招拆招。


    車子很快駛進張府,停在後花園左側的一個排房子前。


    房子前,兩個黑衣黑褲打扮的年輕人站在一個房門前,那個房門上,掛了一把大大的鐵鎖。


    蠍子下車後,招呼看門人打開鐵鎖,然後屏退兩個年輕人。


    這時,張裴灃才下車繞行半圈,給蘇怡梅打開車門,等她下車。


    “你把柳家的兩個孩子鎖起來了?”蘇怡梅嗔怪道。


    這兩孩子,平時嬌生慣養,被鎖起來,他們受得了麽?


    “你先進去看看再說。”張裴灃理解蘇怡梅的反應為什麽那麽激烈。


    萬一倆孩子回家告狀,他們的功勞立刻能少了一半。


    蘇怡梅狐疑的看了張裴灃一眼,快走幾步,推開那個屋門。


    她走進去的房間,別有洞天。


    竟然通向一個小院子,有花有草,有假山有流水,住在這裏,沒人感覺自己是被關了。


    柳家兩個少爺此時正坐在院子中間的亭子裏麵,他們麵前擺著四種點心,還有水果。


    “你是故意的?好讓別人以為這裏麵關的是一般人?”蘇怡梅馬上明白了張裴灃的用意。


    在張府,關押幾個人很正常,


    這類人通常都是少爺抓回來的人,所有家傭早就見怪不怪了,根本沒人去問這種事。


    但是要封閉一個院子,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個人,馬上就會有好奇的問追問那裏麵的人是誰,消息立刻就會走漏,引來心懷不軌的人。


    “蘇小姐,你很聰明。”張裴灃點點頭,真心誇獎。


    “什麽時候可以把他們放回去?”


    “隨便你。”


    “你在哪裏抓住的?”


    “城郊的一個院子裏。”


    “卞漢光呢?”


    “關在別的地方。”


    “我想現在帶他們走。”蘇怡梅在柳家見過這兩個孩子,對他們的印象並不好,是一對被寵溺壞了的孩子。


    她故意問:“你說我要是把他倆帶回去,柳學成會不會升我父親的官?”


    “你父親要什麽他給什麽。”


    “太好了,那我以後就更隨便了,我以後不出去工作了好不好?”蘇怡梅的問話也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張裴灃笑了笑,沒有回答。


    蘇怡梅的表現時而成熟幹練,時而幼稚可笑,讓他經常摸不著頭腦。


    不過,蘇怡梅在帶走柳家兩個孩子之前,當著張裴灃的麵,在張家給警察局局長李家鵬打了一個電話。


    “李家鵬是你的朋友,於情於理我該通知他一聲。”成熟幹練的蘇怡梅把一切責任全都推到張裴灃自己身上,美名其曰為了他的朋友。


    於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張裴灃的車、李家鵬的車和柳學成的車同時開往柳學成家。


    柳俊澤和柳俊樺和蘇怡梅一起,坐在張裴灃的車上。


    中途,這輛車拐了一個彎,先去了蘇家。


    蘇怡梅從家裏拿出從何峰那裏要來的四本護照,重新回到車上。


    “何峰對你什麽意思?”張裴灃黑著臉問。


    “一隻蒼蠅。”蘇怡梅笑著回答。


    “以後離他遠點,不是好東西。”張裴灃見過何峰,知道他是什麽德行的人。


    “隻有他才能拿到這個。”蘇怡梅甩甩手裏的護照。


    張裴灃搖頭歎氣:“真沒出息,這種東西我也能弄到。”


    蘇怡梅撇嘴:“那你為什麽不給我?”


    “我怎麽知道你需要?”張裴灃反駁。


    蘇怡梅認真的想了一下,說:“張裴灃你知道麽,我從何峰那裏要,他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會給我,如果從你那裏要,你肯定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問個明白,我有壓力。”


    這句話,蘇怡梅說的是真心話。


    有很多事情,現在不能讓張裴灃知道。


    張裴灃聽到這裏,沉默無語。


    蘇怡梅說得對,他一定會問清原因。


    兩人交談之際,車子已經開進柳家花園。


    這是一棟獨立的小別墅,他們因為拐到蘇家晚了一點,柳學成和太太、兩個女兒,以及李家鵬,早就望眼欲穿的站在門口,等著寶貝兒子回家。


    張裴灃的車還沒停穩,柳氏兄弟一左一右拉開車門蹦下車子,撲進母親的懷裏,母子三人抱頭痛哭。


    柳學成等張裴灃下車後,緊緊握住他的手,搖晃著:“多謝張公子出手相救。”


    張裴灃指著蘇怡梅說:“是蘇小姐的意思。”


    他把功勞全都給了蘇怡梅。


    柳學成會意,他衝著蘇怡梅點頭:“蘇小姐,這個恩情柳某記住了。”


    蘇怡梅遞出四本護照,帶著歉意說:“其實兩位公子被劫之前,怡梅已經準備了這個,就是害怕有人別有用心,雖然中間出現一點小變故,這個還留著呢,可以讓各位公子小姐出國。”


    柳夫人經此變故,早已膽小如鼠。


    乍見蘇怡梅拿出來的護照,正好可以給四個孩子一人一個,頓時喜出望外,推開孩子,走到蘇怡梅身邊,拉住她的手,連聲道謝:“蘇小姐,難為你想的這麽周到,你是我們柳家的大恩人啊。”


    “柳夫人,您嚴重了。正好有這個機會,孩子的前途比什麽都重要。”蘇怡梅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思。


    “老柳,趁這機會送孩子們出國吧,這裏不安全,我整天提心吊膽的。”柳夫人衝著柳學成提出要求。


    “我想想。”柳學成的心裏並不輕鬆。


    拿了蘇怡梅的護照,他以後對蘇家就要予取予求,蘇怡梅不知道會怎樣,蘇建輝的為人他清楚,貪婪、無恥,自己能否滿足他的要求呢?


    “蘇小姐,我該怎麽感謝你?”柳學成開口問。


    這種事情,當麵講清楚最好。


    “柳市長,明人不做暗事,我欠一個人的人情,有關感謝的事情他和您談,不過,我可以把話跟您說清楚,他提出的條件我現在並不清楚,但是您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拒絕,跟這四本護照沒有任何關係。”蘇怡梅的回答坦坦蕩蕩。


    她不能給柳學成留下任何心理負擔。


    “好,我相信你,這四本護照我收下了。”柳學成接過護照,遞給夫人。


    亂世之中,他不是清高的人,更不會矯情,自己子女的性命,當然比什麽都重要。


    想到這裏,柳學成恨得咬牙切齒的問:“卞漢光呢?”


    “我準備把他交給李局長,您看如何?”蘇怡梅問。


    “太好了。”柳學成希望的也是這樣。


    李家鵬接手這件事,他最放心。


    “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對他不薄。”這點讓柳學成最想不通。


    蘇怡梅搖搖頭:“我不知道。”


    李家鵬接過話題:“據我前期調查,好像跟rb人有關,具體的還是等審訊之後才能說清楚。”


    “rb人?”柳學成的腦子嗡的一下鳴叫不停。


    他沒得罪過rb人,甚至還幫助他們幹了一些違背良心的事,他們為什麽還這樣對他?


    “柳市長,uu看書 wwukanshu您先陪夫人和孩子,後續事情我和張公子、蘇小姐商量。”李家鵬的話點到為止,讓柳學成知道這件事跟rb人有關就行了,其他的慢慢再說。


    “好,我們先進去了。”柳學成也有很多話要跟孩子說。


    另外,他要和家人商量一下送孩子出國的事情,已經沒有心思再和這幾個人繼續談下去。


    “李局長,坐我們的車怎麽樣?”蘇怡梅發出邀請。


    “好啊,不知道張公子有意見沒?”李家鵬明白蘇怡梅肯定有事要跟他說,順水推舟答應了。


    張裴灃聳了一下肩膀,出乎意外的說:“去夜色那裏怎麽樣?”


    “為什麽?”蘇怡梅故意提問。


    她想不通張裴灃的心思。


    這個時候提議去夜色家,會不會是他猜疑什麽?


    “你要查蘇伊湄,家鵬查卞漢光,關在大牢裏的那個人跟兩邊都有關係,幹脆放一塊查好了,去夜色家商量這件事最合適。”張裴灃擠擠眼。


    “我覺得不錯,”李家鵬欣然讚同。


    從他的角度看,張裴灃的提議可以滿足他辦案的一切需要。他要否定,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李家鵬支走自己的車,坐在張裴灃的車上一起去夜色家。


    “你們說夜處長現在會怎樣?”蘇怡梅好奇的問。


    她和李家鵬在一起,隻要負責演好天真無邪的大女孩形象就行,其他的,交給李家鵬幹。


    “張公子,你說呢?”李家鵬問。


    “我要是他,我會和怡梅的想法一樣,從那個蘇伊湄下手,鏟除隱患。”張裴灃輕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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