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三次拍響桌子之後,整個特務處都知道處座發火了,以後誰敢出去惹事,就是任遠那種倒黴蛋的下場。


    又一天,蘇怡梅遇到一個叫李響的人,親切的說:“你有空麽,我想去看看洛邑城門守軍,你能帶我去麽?”


    “能,當然能,蘇少校想去哪裏都行,不過,我要先去茅廁一下,挺急的。”李響捂住肚子,皺著眉頭。


    “你先去,我在門口等你。”蘇怡梅並不單純需要一個帶路的人,她隻是需要一個遇到事情,能替她出麵協調的人。


    她不能把自己的舉動,從剛開始弄得太神秘。


    李響是裝的,他的肚子不疼,也不想拉屎,他要的是一個借口。


    跑到廁所的時候,他拐了一個彎,去向夜色報告。


    “報告!”


    “進來。”


    李響私下聽人說,夜色夜處長痛感周春生為國捐軀是他管理不當,希望所屬人員外出之前報備一聲,有什麽不對勁的事情發生,可以采取有效預防措施,比如派人增援之類的,減少兄弟們出事的幾率。


    “處座,剛才卑職遇見蘇少校,她提出讓卑職陪著她去看看城門守軍,您看?”李響察言觀色,等著夜色的訓示。


    “李參謀,不錯。記住蘇少校的話就是命令,你一定要按照她的指令好好辦事,跟緊點,確保她的安危,聽見麽?”夜色交代的內容雖然嚴厲,但說話的語調格外隨和,一聽就是對李響的辦事能力很滿意的那種。


    “是,處座,卑職一定完成任務。”李響安心了,至少他不會像任遠那樣出事了還要牽連家裏。


    就在李響即將走出辦公室時,他又被夜色叫住。


    “對了,李參謀,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兄弟是吧?”夜色的問話沒頭沒腦,很讓李響擔憂。


    處座問這話什麽意思?


    “報告處座,卑職家裏兩個男孩,卑職的確還有一個弟弟,現在在家裏跟著父親種田。”李響說到家境時,有些心虛。


    他父親,不是大富大貴之人。


    他的家境,不是那種可以拿出很多錢財他們兄弟買前程的家庭。


    這一點,他多少有些羞於說出口。


    “李參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周春生和任遠出事後,處裏人手緊缺,你回去問問你兄弟,有沒有意思來這裏補缺,咱們這裏的條件嗎,你最清楚,雖然累點,也有危險,至少薪水有保證,混好了也不錯,他不嫌棄的話,隨時可以過來。不過剛來呢,隻能跑跑外勤,剩下的以後再說。他願意的話,你帶著他找馮陽,就說我說的,辦個手續就可以上班了。”夜色輕描淡寫的說,就像掃地倒水那麽稀鬆,完全沒有施恩與人的優越感。


    李響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夜色能想的這麽周到,能想到自己家兄弟的事。


    “處座,您說的是真的?”李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瞪得大大的。


    “放心吧,我已經給馮陽說過了,你隨時可以去找他。”夜色說完這句話,低頭看桌子上的文件,沒再說什麽。


    李響表麵默默無聞,內心卻激動澎湃。


    能把部下家裏的人或事了然於胸的上峰,從他進了特務處以後就沒遇見過。


    這樣的上峰,能不讓部下替他賣命麽?


    李響出門前,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話:“處座,卑職一回來,馬上向你報告今天出去的所有行動。”


    隻有這樣,他覺得才是對夜色最好的報答。


    “不用,不是什麽大事,快去吧,別讓蘇少校等急了,她的脾氣不太好。”夜色衝他一笑,話裏話外都替部下著想。


    “是。”


    按照蘇怡梅的要求,李響陪著她去了一趟西城門。


    到了西城門後,蘇怡梅沿著西城門進進出出好幾趟,她看起來是覺得好玩。


    “李參謀這座城門有多久的曆史了?”


    “哪個朝代建造的?”


    等等問題。


    李響總覺得她在等什麽,或者找什麽,那種異樣的感覺,一時半會他猜不透。


    恍惚中,李響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蘇怡梅假如有什麽事情要幹,為什麽非要帶人出來,礙手礙腳的呢?


    這一趟,李響像他事前說的那樣,回到處裏後立即向夜色進行詳細的報告,他在猶豫之中,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了。


    蘇怡梅,或許除了她自己說的那些任務外,還有其他不想被特務處知道的隱秘事件要做。


    “李參謀,你很聰明,很適合幹這一行,前途無量,好好幹。”夜色不痛不癢的幾句話,聽在李響耳朵裏,像是鼓勵和承諾。


    “謝謝處座,卑職告退。”李響覺得自己必須走,找給地方好好讓自己激動地感情發泄一下,再把事情辦一下。


    退出夜色辦公室,他悄悄把馮陽叫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慎之又慎的問:“老馮,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馮陽搗了他胸口一拳:“幹什麽那麽小心啊,都是自家人,你兄弟的事是吧?處座早就跟我交代了,不用急,征求一下咱們兄弟的意見,想來的話隨時過來。不過,我這個人好說實話,吃水不忘挖井人,記住處座的心意就行,你說是不是?”


    “那是一定的,我兄弟怎麽可能不來呢,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我都沒想到處座的心思這麽細膩。我現在回家找我弟弟,你看什麽時候來合適?”李響哪敢耽誤,這種機會一閃即逝,必須牢牢抓住。


    “什麽時候都行,咱先把兄弟放在外勤上,避避人的閑話,幹一段時間再說行麽?”馮陽也是老油條,當然知道怎麽哄人。


    “當然,當然,我現在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爹和弟弟,老馮,回頭我請你喝酒。”李響和馮陽告別後,急匆匆往家裏走去。


    兄弟的事情一辦好,李家從此沒有可擔心的了。


    不知道是受李響所作所為的影響,還是有其他什麽原因,蘇怡梅自此之後在特務處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積極主動報告夜色,她的行蹤全在夜色掌控之中。


    特務處裏再也沒有逃脫夜色的小事發生。


    “杜寬,你找人把西門給我牢牢盯住,一旦出現可疑情況,立刻通知我。”


    “小餘,盯住鼎盛俱樂部,隻要蘇怡梅在那裏一露麵,務必搞清楚她和什麽人見麵,有什麽舉動。”


    “小孔,你負責榮暉大酒店,蘇怡梅昨天去過,在裏麵繞了一圈,有什麽線索馬上向我報告。”


    “家鵬,最困難的任務裏來完成,除了特務處的人跟著蘇怡梅出去外,最近一段時間對她的監視任務由你來完成。”


    夜色根據特務處手下的報告,把蘇怡梅重點出現過的地方全部安排好人進行跟蹤監視。


    最後,他還要導演一場好戲。


    “蘇少校,你來洛邑快一周了,本來早該請你吃頓飯,進進地主之誼,可惜最近出了不少事,耽誤了,今晚我做東,代表特務處請蘇少校吃頓便飯,以示歉意。”夜色下午一上班,先約蘇怡梅。


    他很紳士,沒在下班時臨時通知,而是給足了蘇怡梅思考的時間。


    “沒問題,什麽時候都行,反正我是一個人,要是夜處長也是一個人就好了,我很喜歡跳舞,可惜沒人陪我。”蘇怡梅悵然若失道。


    她的眼珠,緊緊看向夜色,赤裸裸充滿期待和渴望。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給蘇小姐介紹幾個本地的青年才俊。要不這樣,今晚咱們去跳舞,我想想看,本地能吃飯,又能跳舞的最好的地點是哪裏?”夜色想了想,打了一響指:“鼎盛俱樂部,是洛邑這個小地方最好的了。”


    蘇怡梅微微一笑:“好啊,我開始期待晚上早點到來了。”


    夜晚,華光初上之時,夜色驅車陪同蘇怡梅走進鼎盛俱樂部。


    “張先生來沒?”到了門口,夜色問服務生。


    高大清秀的服務生一聽是張先生的客人,馬上換了一個更加謙卑的微笑,弓腰指向裏麵:“先生小姐這邊請,張先生已經到了。”


    夜色微微點頭,伸手請蘇怡梅走在前麵。


    他的舉動,蘇怡梅並不見外,也不矯情,理所當然走在前麵。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張布滿菜肴的桌子前。


    張裴灃和蘇建輝的千金蘇怡梅已經在座。


    “來了,”張裴灃還是老樣子,懶洋洋的,愛答不理的。


    夜色沒有接話,走到另一位蘇怡梅對麵,拉開椅子,恭候他帶來的蘇怡梅落座。


    兩人全都做好後,夜色指著兩位美女開心的說:“今晚很奇妙,兩位美女不知道會有何感想,我來介紹,這位,洛邑工商局長的千金,這位戴老板親自派來的巾幗英雄,你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蘇怡梅。”


    “真的?”夜色身邊的蘇怡梅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蘇怡梅,主動伸出手。


    坐在她對麵的蘇怡梅也不是怯場的角色,大大方方接住她伸出來的手。


    兩人同名同姓的女人的手,溫柔的握在一起。


    張裴灃斜眼瞥了一樣夜色,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位,大名鼎鼎,蘇少校身在南京,不會不知道,猜猜看,他是誰?”夜色有意賣關子。


    “不用猜,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張四少爺,對不對?”蘇怡梅換成調皮的神態。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貴胄子弟不喜歡木訥的舊式女人,也不太欣賞放蕩不羈的女人,他們喜歡清純的小白兔型的女人,怡心、怡身,單純、好騙,更好甩。


    夜色搖頭,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太厲害了。”


    “你說誰厲害?”除了他之外,剩下當人同時提問。


    夜色一愣,立刻圓滑的說:“你們都厲害。”


    兩位蘇怡梅小姐都瞪著高傲的眼珠,不屑的翻白眼。


    隻有張裴灃,改不了他的老習慣,手拿筷子,沒禮貌的的敲著飯碗催促:“吃飯了,餓了。”


    他的眼神,在幾個菜之間飄忽時,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周圍。


    夜色和他一樣,在吃飯的同時,早把周圍觀察了好幾遍。


    今晚鼎盛俱樂部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晚飯很快就吃完後,四個人的注意力早就舞池中已經翩翩起舞的舞伴所吸引。


    “蘇小姐,請你跳支舞。”夜色衝著並排跟在他坐在一邊的蘇少校發出邀請。


    兩個女人的名字相同,很不方便。


    蘇少校站起身,接受夜色的邀請。


    “走,跳舞去。”相比夜色的紳士,張裴灃顯得很粗魯很跋扈。


    另外一個蘇怡梅抬頭看著他,哼哼哼了幾聲之後,無所謂的站起來,被張裴灃拖進舞池。


    他倆,向兩個一見麵就互叨的鬥雞,相互看不順眼,又覺得彼此之間棋逢對手。


    “蘇少校,別怪我沒提醒你,張大公子現在名花無主,你還有機會。”夜色看著在他們身邊旋轉的張裴灃和另外給蘇怡梅,明確發出提示。


    “你覺得呢?”蘇怡梅反問。


    她對自己相當自信。


    “試試看。”


    夜色手腕微微用力,做出一個明確的提示後,推著蘇怡梅向後一個旋轉,u看書 .uuknsh 在向前移動。


    三五步之後,兩人已經到了張裴灃和另外一個蘇怡梅跟前。


    夜色摟著自己女伴的左手高高抬起,果斷從張裴灃手裏拉住那個蘇怡梅,自己測前一步,又一個旋轉,無懈可擊的帶走了張裴灃的舞伴,同時把自己的舞伴送出去。


    張裴灃怡然自得的接住夜色送到懷裏的女人,波瀾不驚,繼續翩翩起舞。


    夜色對頭看向被自己搶過來的蘇怡梅,笑道:“蘇小姐不會生我的氣吧?”


    “生氣的話,你準備怎麽辦?”蘇怡梅抬起頭,毫不客氣的問。


    “一切都聽蘇小姐的。”夜色爽快的回答。


    “嗯,我看夜大處長怎麽怎麽可能聽我的話呢,我養了一隻百靈,叫的很好聽,估計夜處長會喜歡聽它叫。”蘇怡梅目不轉睛盯著夜色說。


    “百靈?蘇小姐的百靈屬於哪種的?我曾經養過一隻沙百靈,可惜剛開學會小動物的叫聲就飛跑了。”夜色踩著鼓點,一起一伏,不緊不慢地回答。


    “還不錯,我那隻是小沙百靈,已經學會很多種動物的叫聲了,夜處長肯定會喜歡的。”蘇怡梅眼神看向距離他們十米之外的張裴灃和蘇怡梅。


    “我肯定喜歡你那隻百靈。”夜色肯定的回答道。


    他和蘇怡梅接上了頭。


    這個蘇怡梅,就是曾雲峰犧牲後,上級派來和夜色接頭的百靈。


    “行動安排的怎麽樣了?”百靈問。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來了。”夜色一邊回答,一邊警惕的環顧四周。


    “不能在等了,rb軍隊很快就要過來了,明天動手吧。”百靈回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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