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沒想出究竟,他呆的這個房間門從外麵推開,走進一個妖豔女子。


    “你是誰?”妖豔女子毫無緣由的質問。


    “我是誰?來這裏的男人能是誰?”夜色淫笑的反問。


    他認出來了,這個女人不是從薑京那裏回來的女人,而是昨晚用花瓶砸他的女人。


    女人的特性,最好利用。


    他有辦法了。


    “既然是來這裏的男人,燈滅了哪個又不是女人呢?”妖豔女人粗野的問。


    “就是燈滅了,有的女人是水做,有的就是鐵打的,所以不同女人隻能伺候不同的男人。”夜色故意用鐵打的三個字來刺激眼前的女人。


    善妒。


    嫉妒中的女人往往口不擇言,有什麽說什麽。


    “這個世上還是明白人多,”門口,一個女子靠著門框,眼珠看著自己十根塗滿豆蔻的手指指尖,用它們相互頂著,自娛自樂。


    “朵雲?你來的真是時候,叫朵雲你以為你真的就能變成藍天的白雲,別做夢了,不過也是臭婊子一個,你以為你有那個姓薑的做後台,老娘就怕你了。”妖豔女子破口大罵。


    昨晚,她用花瓶砸了夜色,是因為正在氣頭上。


    她還沒見到夜色本人,就聽見夜色在樓下的問話聲。


    她伺候的所謂縣長,不過是一個老頭而已,曾經當過縣長,現在什麽也不是。而朵雲的相好是一戰區炙手可熱的團長,年輕、彪悍、有權,夜色話裏話外充滿了對她的譏諷和瞧不起。


    朵雲踩著高跟鞋,一步三搖、風姿約綽的走進屋裏,走到夜色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說:“我說大姐,你的話說完沒?說完了走吧,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這段話,朵雲在說到大姐的大字,和有正事要辦這四個字,故意咬著牙說的。


    不氣死妖豔的女人,朵雲覺得對不起自己。


    “吆,辦正事是吧,你能不能先把自己身上的騷氣洗掉啊。”妖豔女子反唇相譏。


    夜色忽地一下站起來,指著朵雲,借題發揮:“什麽意思?你有病?”


    朵雲雙臂勾住夜色脖子衝他拋媚眼:“大哥別聽她胡說,我幹淨著呢。”


    “幹淨?哈哈哈!”妖豔女子仰天大笑:“朵雲,別人不知道,我可是親眼看見過,你跟小鬼子鬼混,不是騷氣是什麽!”


    夜色倒退一步,用手裏的文明杖頂住朵雲的肩膀,冷冷的問:“她說的是真的?”


    朵雲一屁股坐在夜色剛才做過的椅子上,端起夜色喝過的茶杯一口喝幹裏麵的茶水,拿著空杯子給夜色看:“我說大哥,這裏的女人是什麽的女人你們不清楚麽?你要講究我們跟什麽人睡過,你講得清楚麽?”


    “住嘴!”夜色手裏的文明棍使勁的、不間斷的敲擊地麵,說出的語氣同時也在不斷加重:“別的沒關係,小鬼子不行!”


    說完這句話,他嫌棄的呸了一聲,頭也不回走出朵雲的房間,怒氣衝衝下樓。


    “大爺,怎麽了?您沒看見朵雲?”老鴇再見夜色發怒,不明所以。


    夜色衝著老鴇怒斥!“黑店!,髒!”


    說完後急速走出店門。


    他要的情報弄到了,而且妖豔女人還給了他一個堂而皇之離開的理由,趁此機會,夜色正好可以溜走。


    他沒回租住的旅店,而是在街道上轉悠。


    在他確定自己身後沒人跟蹤,並且好不容易找到一部公用電話時,他給焦君牟打了一個電話:“喂,你好,是霍先生麽?”


    夜色粗著嗓門,稱呼焦君牟時用的是自己的代號,霍桑的霍。


    焦君牟辦公室的電話裏,裝有薑京的竊聽器。


    “不是,你打錯了。”焦君牟知道電話那頭是夜色,他否認自己姓霍,但沒馬上掛斷電話。


    他在等夜色的情報。


    “我本來想告訴您去過您那裏的小姐就是我要告訴您的那位,如果您不是霍先生的話,我就打錯了。對不起先生,打擾你了。”夜色道歉。


    “你幹什麽的,既然錯了,還囉囉嗦嗦一大堆,耽誤我的時間,混蛋!”焦君牟嘴上埋怨,放下電話後,卻坐在辦公桌前沉思。


    夜色已經聽出是他的聲音,說明電話沒打錯。


    稱呼他是霍先生,因為夜色知道電話裏麵有竊聽器,同樣證明夜色的謹慎和迫不得已。


    幾句話最重要的內容在“去過您那裏的小姐就是我要告訴您的那位”裏。


    我要告訴您的那位,是答案,也就是和薑京接頭或者當中間人的人。


    去過您那裏的小姐,證明這個人是個女的。


    去過您那裏的,不,應該是去過薑京那裏的,對,這樣就說得通了。


    “來人,”焦君牟衝著門外喊。


    他的通信員應聲進來。


    “叫程之林。”


    “是。”


    程之林跟著焦君牟的主要任務是保護他的安全,一般情況不會輕易出頭。


    “少將您找我?”程之林對焦君牟的稱呼,還是以前的官職。


    “你暗中查查,這幾天有沒有一個女的來找過薑京?”焦君牟布置任務。


    “昨晚還有呢,好幾個,一個找薑京,一個找劉福壽,另外幾個是他倆手下的,都是青樓女子。”程之林隨口回答。


    程之林以前養成的習慣,每天沒事都要在焦君牟住的地方繞幾圈,隨時發現情況,隨時采取措施。


    “你順著這條線索查,找到薑京和劉福壽的女人,跟著她們,看她們都和誰交往。”焦君牟知道自己猜對夜色話中含義了。


    順藤摸瓜,不愁找不到和薑京聯係的rb鬼子,挖出這個隱藏在一戰區的漢奸。


    “是。”


    “還有,給我找個女人帶回來,現在,記住,猶抱琵琶半遮麵。”


    “是。”程之林領命而去。


    焦君牟興奮的搓手。


    既然薑京監聽他,他就演出戲給他看看。


    況且自己出來這麽久,也找個女人滅滅火了。


    一舉兩得。


    嘿嘿,這個夜色,有點真本事。


    薑京辦公室隔壁,兩名監聽人員把通話記錄原封不動交給薑京。


    “打錯的電話,混蛋,打錯的電話給我看什麽看,滾!”


    心煩意亂的薑京一把扔出電話記錄,正好砸在監聽人員腦袋上,嚇得那個人拾起電話記錄本就跑。


    薑京心情不好,昨晚他被朵雲罵了個狗血噴頭。


    空投物資被搶,rb兵的據點被炸、漢奸被殺,特別行動隊一係列的遊擊活動讓rb特務機關頭子土肥格外惱火,他的命令層層下達,最後通過朵雲告訴薑京,必須在一周內除掉特別行動大隊大隊長焦君牟,報仇雪恨。


    “朵雲小姐,您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您也清楚,焦君牟守在營區內根本不出來,所有行動都是派他手下去幹的,想要在營區內除掉他,既困難,又危險。即便在營區內有機會除掉他,我馬上會成為最值得懷疑的嫌疑人。”


    薑京的擔心很正常。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焦君牟麵不和,心更不和,焦君牟出事的話,他是最高興、最受益的人。


    那時,雲朵陰沉的臉比烏雲還暗。


    “薑先生,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消滅焦君牟的行動大隊,否則我無法交差,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朵雲威脅道。


    “是是是,我想辦法,”薑京隻能先答應下來,怎麽辦,以後再說。


    攆走手下,薑京冷靜下來。


    什麽人能給焦君牟打電話打錯了?


    又有什麽人能把打錯的電話打進二團駐地?


    “來人!”薑京想起一個焦君牟剛剛想過的問題。


    他的手下,號稱他的智囊的歐福德出現在他眼前。


    “歐副官,你去查查,焦君牟身邊有沒有什麽女人?”薑京同樣想用女人驗證一下那個電話的真偽。


    歐福德對自己長官的問話內心嗤之以鼻,哪個男人身邊沒女人,除非那個男人不正常。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


    一個小時後,歐福德報告結果,焦君牟的貼身警衛程之林隔三差五偷偷給他帶個女人過來,長相、姓名、來曆一切都很神秘,最大可能那個女人也是附近的青樓女子。


    “下去吧,”薑京很失望。


    如果歐福德的報告是焦君牟身邊沒有女人,他反而要仔細的查查。


    隔三差五他的手下領進來一個女人,結果隻有一種,玩,滿足他的欲望。


    “從哪裏下手呢?”薑京靠在椅子上,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對啦,還有一個地方。”


    薑京的眼睛,落在牆上地圖中的三個字上,平陽鎮。


    他拿起電話,告訴接線員給他接通平陽鎮警察局局長馮浩的電話。


    “馮局長,我是薑京,上次我說的那三個人,怎麽樣了?”


    “還在牢房裏麵關著呢,客棧掌櫃家有點關係,我這兩天接了好幾個電話,讓我嚴懲凶手,難辦啊。那麽多證人親眼看見不是那三個人殺的,我也不敢把罪名強加給他們,正兩頭為難呢。準備再關幾天,拖一天是一天。”馮浩的回答全是夜色的交代。


    “也對。”薑京心不在焉。


    上次暗殺沒有成功,反而提高了焦君牟的警覺性,想再暗殺他,更難。


    他必須趁夜色被關的這段時間,迅速對焦君牟下手,才有七八分成功的可能。


    刺殺焦君牟這種事,必須十拿九穩。


    “來人,備車,我要出去一趟。”薑京必須親眼看到夜色才放心。


    一個半小時後,薑京趕到平陽鎮警察局。


    馮浩正在開會,接到手下人的報告,門外一個叫薑京的人找他。


    “薑京來了?nnd,老奸巨猾,這個時候來,分明是實地驗證那三個人是不是被我關在牢房裏了。”


    “去,先把薑京帶到我辦公室,好生伺候,就說我正在開會,上麵來人,走不開。”馮浩心慌,夜色離開後回沒回來他根本不知道。


    手下人離開後,馮浩悄悄溜出會議室,直奔他在警局內給李泉和萬軍專門安排的一個房間。


    房間內空無一人。


    “祖宗啊,你們到底跑哪兒去了?”馮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一個人在屋子內焦急的打轉轉。


    “局長,您在這裏幹什麽?”門口探進半拉身子,一個警員好奇的問。


    馮浩強忍自己的不安,裝作平靜的問:“人去哪了?”


    “聽他們說去吃飯了。”警員回答。


    “這個點去吃飯?你,馬上出去給我找他們,找到後立刻帶到大牢,就說有個姓薑的人來看他們了。”馮浩祈禱手下能立刻見到他們,能趕在薑京沒有耐心之前把他們帶進牢房。


    如果夜色趕不回來,另外再想其他辦法。


    “是,局長。”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明白。”警員跑步離開警局。


    他找人的範圍,很窄,還在警察局內。


    之所以撒謊,是想給局長留下一個他很能辦事的好印象。


    李泉和萬軍,還在警察局內,警員暗中得意。


    他的牽線,用錢買通戶籍警,假借查看客棧掌櫃的戶籍情況,偷偷讓李泉和萬軍把平陽鎮有錢、有權、有勢人的戶籍基本翻了一遍。


    這種人,一直都是小rb拉攏的對象,是能被他們利用的有用之人。


    警員跑進戶籍室,把李泉拉到門外,小聲問:“你們那個大哥回來沒?外麵一個姓薑的人來看你們,局長讓我帶你們馬上去大牢。”


    “糟了,我大哥還沒回來呢,怎麽辦?”李泉急得腦門冒汗。


    姓薑的人,隻有薑京。


    這隻老狐狸,真特麽的狡猾。


    “先別管你們老大,你倆先跟我走,沒時間了。”警員不停的催促。


    李泉走進戶籍室,衝著萬軍做了一個手勢,萬軍跟他走出來。


    “有事?”萬軍看出李泉神色不對。


    “別聊了,先跟我去大牢。u看書 ww.uukanh ”警員扯著李泉就往大牢方向走。


    “老大回來了?”萬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他的腳步很快攆上李泉。


    兩人之中,一個什麽都知道,一個什麽都不知道,一個心急如焚,一個欣喜若狂,一同跟著警員進了天牢。


    “進入。”


    十九號牢房內關押的所有五個人都被換了地方,李泉和萬軍剛被警員鎖進大牢,門口就傳來薑京說話的聲音。


    “馮局長,他們三個怎麽能被關在這裏呢?”薑京假裝生氣。


    “天靈靈地靈靈。”馮浩心虛,暗中禱告。


    他想方設法也就隻拖延了二十分鍾時間,薑京這個野蠻的家夥不管不顧,公然闖入會議室,把他拖出來,非要立刻見夜色不可,他實在攔不住了。


    “畢竟涉嫌殺人,我也沒辦法。”馮浩即便進了大牢,還是慢吞吞的走,他明知道這時任何拖延的做法都已經沒用了,心裏還暗存幻想。


    他的眼珠看著大牢門口的警員,狂喜。


    警員來了,是不是人都回來了?


    警員抬起右手,一根手指頭撓撓眉毛。


    完蛋了!馮浩看懂了這個暗示,還缺一個。


    薑京指著前麵幾個大牢,不滿意的問:“到底在哪兒?”


    “十、九、號。”馮浩想哭。


    自己怎麽這麽倒黴、這麽窩囊,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所有人管,不管小rb,還是偽軍、國軍,他還怕共軍。


    “隻有兩個人?另外一個呢!”薑京站在十九號大牢門口,厲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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