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水雲間,被包場,詐死的五哥,和rb人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青幫,以及以前發生的張裴灃和他聯手誅殺幼莘、林曼事。


    赤阪的目標極有可能是張裴灃。


    夜色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顧不上向蘇林和曾雲峰解釋,衝著他們說:“你們立刻通知狄子月小心,並安排咱們的人混進他家裏保護,我去水雲間看看,如果那裏安全的話,我直接去狄子月家。”


    他走到擺放臉盆的架子前,就著上麵的一個小鏡子,從兜裏掏出兩片胡子貼在上下唇邊,又從另外一個兜裏掏出一副墨鏡夾在鼻子上試了試。


    整個人變樣了,看不出本來麵目。


    “我走了。”夜色裝好墨鏡,交代一聲。


    麵對赤阪時,他不會露出本來麵目。


    “出什麽事了?”曾雲峰跟著著急。


    夜色擺擺手,身影消失在門口。


    他叫了一輛車夫人高馬大的黃包車,甚至給車夫加了是個銅板,要求車夫盡快趕到水雲間。


    車夫接了錢,一路歡快奔跑,很快到了水雲間。


    下車後,夜色抬腕看表,距離三點還有十分鍾。


    他嚐試著往水雲間裏麵走,在門口就被守在門口的夥計攔住:“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有人包場,本店不對外營業。”


    “挺厲害。”夜色羨慕嫉妒的說了一句,並沒為難夥計,轉身朝前麵走。


    前麵,就是狄子月的家。


    當他快到狄子月家門口時,看到宋凱剛剛出現,裝成買煙的,正這裏走。


    夜色衝著宋凱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前後腳拐進對麵的一個胡同裏。


    “怎麽樣?”夜色問。


    “我聽早就來這裏的人說,赤阪幾個人已經進了水雲間。”宋凱回答。


    “什麽?他們怎麽進去的?”夜色驚愕。


    “他們怎麽進不去?喝茶就行了。”宋凱對夜色的反應大驚小怪的。


    “不對,我想進去,被堵在門外,說今天有人包場。”夜色急促的解釋。


    現在距離三點不到七分鍾。


    以四爺和五哥的為人和地位,不會早到太多,畢竟壓軸才能顯示自己的高貴,但他們絕不對不會遲到,哪怕十秒鍾都不可能。


    夜色可以利用的時間不到七分鍾。


    他盯著宋凱看了半分鍾,揮揮手:“脫下你的衣服跟我換了。”


    “你比我高,穿著不合適。”宋凱不知道夜色想幹什麽。


    “快點。”說到這兩個字是,夜色已經脫下自己的上衣,雙手去扒掛在宋凱肩膀上的木盒子。


    宋凱手忙腳亂,先是那些裝煙的木盒子,又野蠻的扒下自己的上衣,塞給夜色。


    現在,就死夜色讓他脫掉所有的衣服,他都照做不誤。


    夜色套上宋凱的上衣,短了點,不過,陪著他買煙的身份,不算出格。


    再在胸前弄好賣煙的木盒子,夜色揉了幾把頭發,從地上花了一把土均勻的抹在臉上、脖子上甚至胳膊上。


    做完這一切,他隻用了三分鍾。


    還剩四分鍾的時間。


    夜色一手托著木盒,果斷折身,第二次走向水雲間。


    到了門口,他依舊被門口的人攔住:“滾滾滾!”


    夥計對賣煙販子的口氣,肆無忌憚。


    “這位小哥,上午一個叫四爺的年輕男人讓我下午三點前來這裏給他送哈德門煙。”夜色撇著洛邑本地的地方方言,對看門的夥計說。


    “四爺?還八爺呢,滾。”站在左麵的夥計根本不聽。


    夜色急頭白臉的說:“你別說的這麽難聽,我就是不掙錢也不想聽你說的難聽話,但是那個姓張的四爺非讓我來送哈德門,你以為我願意來聽你叫喚。”


    站在右邊的夥計上下打量夜色幾眼,忍不住譏笑:“就你這樣子,張四爺會吸你的煙?”


    “好,這話可是你倆說的,麻煩等張四爺來的時候,告訴他身邊那個個頭跟我一樣高,瘦瘦的男人,就說你們不讓我進去,我還懶得賣給他呢。”夜色又有板有眼的說出蠍子,繼續給看門夥計施壓。


    還剩最後兩分鍾。


    夜色瞪著眼,轉身就走。


    “等等,”站在左邊那個夥計遲疑了。


    他上午親眼看見蠍子等在水榭春門口的那個男人,模樣、個頭和夜色形容的一模一樣,抽的就是哈德門。


    難道買煙的人不是張爺,而是他身邊的保鏢。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路口開過來兩輛黑色轎車,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


    夜色心裏緊張,隻剩最後這個機會了。


    “行了,你進去吧。”夥計在最後一刻做出決定。


    他馬上就要迎接最尊貴的客人,沒時間、沒精力處理耽誤自己前程的任何事。


    一個賣煙的,就是進去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幹不了什麽大事。


    況且,人常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又不關他們什麽屁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算了。


    夜色終於在兩輛轎車即將到來之前踏進水雲間。


    此時,水雲間內隻有在靠著牆邊的一張桌子上,做了三四個人,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在此休息的赤阪等人。


    夜色步履堅定,直接朝著水榭春方向前進。


    心細謹慎的人,一般不會改變已經踩過點的房間。


    五哥請人來表演茶道,應該還在水榭春。


    算一下現在時間,五哥和四爺在門口見麵後,一定會寒暄幾句,再給四爺介紹一下表演茶道的女人,前後會耽誤將近一分鍾的時間。


    夜色正好利用這段時間,進入水榭春查看一番,裏麵有沒有什麽機關。


    水榭春麵積很大,一半做成榻榻米,上麵擺著小桌子,茶具、茶葉、熱水等物已經擺好,隻待客人入席。另一半,擺著一個古箏,大有在此高山流水遇知音。


    整個屋子,看著沒有暗室,沒有稀奇古怪的地方。


    夜色最後拿出茶葉盒子打開,湊在鼻子邊聞了聞,很香,以他的閱曆看,肯定是明前茶,芽葉細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


    他捏出一小撮,塞進自己兜裏。


    一切弄好後,夜色輕輕來開水榭春房門,正好看見張裴灃和五哥進了水雲間大門。


    他快步走出水榭春,閃身進入水榭秋斜對麵的房間。


    今天五哥包場,所有房間內都沒人,不管進哪個房間,都很安全。


    “四爺請。”


    “五哥請。”


    張裴灃和五哥麵對麵虛偽一笑,並肩往裏走。


    兩人在公開場合露麵,誰都不會輕易輸給對方。


    輪名號,五哥在上海的聲望高;論權勢,張裴灃在南京的地位無人能輕易撼動。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排位。


    最恰當的安排,就是並肩。


    他們身後,跟著今天來給張四爺表演茶道的美子小姐。


    美子小姐雲鬢高聳,身穿和服,腳踩木屐,咯噔咯噔走出小碎步,小跑似的。


    她的臉,白的像牆;她的唇,紅的像血。


    典型的rb人的裝扮。


    四爺和五哥並肩走到水榭春門口,同時站住。


    誰先進?意味著誰尊貴,現在卻成了問題。


    這個時候,誰也不說讓對方先請的話了。


    陪同在後麵的水雲間的主人尷尬矗立著,一聲不吭。


    五哥幹笑兩聲:“哈哈,五哥我年長四爺你幾歲,理當…”


    “理當大讓小。”張裴灃陰損笑道。


    他根本不講江湖規矩之類的東西,在五哥反應之前,直接行動,帶頭進了屋子。


    張裴灃贏了第一局。


    五哥的手背在身後,雙頰肌肉抖動幾下,黑著臉跟在後麵進了水榭春。


    兩人坐在榻榻米的小桌子前,美子跪在桌子一側,侍奉兩人喝茶。


    。


    “四少,這是我專門從上海請來的美子小姐,茶道精湛,在上海也是首屈一指。”五白色哥伸出手,他的左手,帶著一個白色手套,手指部分,明顯缺了幾根。


    “是麽,那就感謝了。”張裴灃不隻是故意的,還是無疑無意識的,把左手放在桌子上。


    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女子,深鞠一躬後,坐在古箏後麵,款款撥弄起來,音色優美,雅韻古樸。


    站在斜對麵門內的夜色,悄悄拉開一條門縫,觀察水榭春。


    蠍子還像上午一樣,站在門邊,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裏,時刻準備開槍。


    門口兩個夥計悄悄嘀咕:“哎,那個賣煙的呢?走了沒?”


    “肯定沒有,咱倆也沒動,他不可能出去。”


    “那人呢?”


    “屁話,我怎麽知道?”


    “不會出事吧?”


    “出?出個屁,萬一真的出了就是大事,咱們也會趁早滾蛋,誰還管他賣煙不賣煙·的呢!”


    “有道理,就這麽著吧。”


    兩個夥計嘀咕一陣後,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夜色的存在直接被他們忽略了。


    與此同時,剛在還坐在牆角桌子邊的幾個男人,一個挨著一個溜出水雲間門外,混在行人中間朝著狄子月家方向走去。


    從他們的方位看,他們正好站在宋凱他們身後。


    宋凱裹著夜色的衣服,雖然有點長,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塊布條,紮在腰裏,把有點長的上衣弄成了正好。


    他無意識中的舉動,卻變成一個致命的誘因。


    幾天來,宋凱帶人在郭家莊監聽時,他學著村裏人打扮,一直在腰裏捆著一個布條。


    今天,他自然而然又用上了。


    “赤阪閣下,你看那個人。”赤阪手下,一個叫渡邊川丸的男人指著宋凱。


    “怎麽了?”赤阪問。


    “他的穿法,和郭家莊的人很像,但是在狄子月家的周圍,卻是格格不入。”渡邊川丸的觀察很仔細。


    “走近一點看看。”赤阪慢慢朝前走。


    兩人向前又走了十幾步時,同樣打扮的黃小寶突然接近宋凱說了幾句話後,迅速離開。


    “那個給我們懷表的男人。”渡邊認出了黃小寶。


    “他們果然是一夥的,還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在懷表裏麵搞的鬼,今天讓他們統統死啦死啦的有。”赤阪偷偷從兜裏掏出手槍。


    赤阪在到達郭家莊後,對郭午陽家周圍出現的人異常敏感。


    他命令渡邊負責偵查。


    渡邊不是沒有從郭午陽家出來過,而是每天都出來。


    郭午陽家有一條地道,從灶台上挖出來的,直接挖到院牆外麵的玉米地裏。


    渡邊從玉米地裏悄悄走到郭午陽家旁邊的一段殘缺的土牆後麵,觀察動靜。


    很快,他發現了從郭午陽家對麵出來的宋凱。


    然後又有曾雲峰的出現。


    “他們怎麽知道你們到這裏了?”赤阪再向土肥一郎報告後,土肥一郎怒氣衝天。


    “不知道。”


    “你們在路上發生過什麽事?”


    “沒有啊。”


    “赤阪君,咱們的馬吃過路邊的豆子,還有那幾個經過的支那人。”渡邊想起了黃小寶。


    “支那人的懷表。”赤阪想起那塊懷表。


    他,回到自己房間,從桌子上是拿起懷回到土肥住處,交給土肥。


    土肥一把搶過懷表,先放在耳朵邊聽了聽,聲音正常。


    他又按開表蓋,舉在眼前一點一點的查看。


    反複幾次之後,他終於發現這塊外圍雕刻了一圈銀色盤龍修飾的懷表,最上麵的那條龍眼珠比別的都大,右眼比別的眼珠都要亮一些。


    他用右手拇指、食指兩個指甲夾住那個眼睛,輕輕活動一下。


    眼珠脫離盤龍眼眶,可以拿出來。


    “這是,”赤阪叫到。


    “噓。”土肥做出禁聲的手勢。


    搞情報出身的他,看書 .uukansh 立刻意識到這是竊聽器。


    他們之前的對話都被對方聽到了。


    對方是哪個部分的,雖然暫時並不太清楚,但絕對超不出地下黨或國民黨特務。


    為了甄別這一點,土肥定下了今天這個計策。


    他的野心很大,不僅想要而一石二鳥,還想一石三鳥。


    他暗中聯絡五哥,讓五哥假借的名義叫來張裴灃,他要除掉張裴灃,為幼莘和林曼報仇。


    赤阪和渡邊,就是奉他的命令前來刺殺狄子月的。


    夜色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土肥和五哥真的相互勾結,要狄子月的命是真的,殺張裴灃的計劃也是真的。


    赤阪舉起手槍,幾乎不用瞄準。


    他和宋凱的距離太近。


    “砰!”


    狄子月家牆外響起槍聲。


    “唔。”宋凱悶悶發出無法相信的聲音。


    他的後背,劇烈疼痛。


    宋凱原地轉身,睜大的眼睛看向舉槍的赤阪。


    赤阪開了第二槍,子彈從前胸命中剛才他擊中的位置。


    宋凱心髒位置,前後都被擊中。


    他的手伸向口袋,他想掏出手槍還擊。


    赤阪打出第三發子彈,從剛才的血洞上又一次穿過。


    宋凱的身體直挺挺向後倒去。


    同一時刻。


    狄子月家院內也響起了槍聲。


    水榭春內的張裴灃舉著茶杯的手突然一鬆,大腦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失去意識,軟綿綿倒在榻榻米上。


    感謝所有訂閱的朋友們,感謝@大盜草上飛、z月影微瀾、書友20170912003108037、涪江江親的推薦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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