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了兩日,估摸米雅公主又尋思了什麽事情折騰,竟然專程派人來請。


    也是那人來的不湊巧,樓輕鴻剛應了索拉王子的邀約,夫妻二人勘勘換好了清爽的衣衫準備出門,瞅見那笑眯眯的傳話人,下意識的對看一眼。


    蘇蘇也不避諱什麽,直接湊到樓輕鴻耳旁,說道:“這個就是那天我再花園裏遇見的薩多王子,他居然親自來了。”


    “他們想幹什麽,蘇蘇你猜的到麽?”


    “猜不到,反正肯定不是想讓我們高興的。”


    “恩,這人是來離間的。”樓輕鴻點點頭,伸手握住蘇蘇的小手,暗暗的緊了緊:“你怎麽就這麽吃香呢,到處有人要跟我搶。”


    蘇蘇翻個眼白給他看,到底是誰比較吃香?在這個年代,嫁了人的女子還能有什麽想頭,她也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絕色,值得別人這麽以身犯險。


    薩多穿了一身下人裝束,裝的挺像模像樣,連臉上那諂媚的笑容都活靈活現,完全沒了那份那天刻意做給夏蘇蘇看的翩翩佳公子的氣質。


    隻是他外形相當的有看頭,即使扮作奴仆,也是一樣的出眾。


    這樣一個王子,偏偏是被那座宮殿裏的某個君主所遺忘的對象。


    就和米雅公主一般無二。


    夏蘇蘇可以理解這兩個人綁在一起的理由,就好像她明白自己為什麽一定會選樓輕鴻。從成為他侍讀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以後的軌跡是和這個少年交疊的。


    命中注定,不信也信了。


    “王子何須如此,隻是本王今日已經應了大王子的約,改日可好?”樓輕鴻說的文縐縐,慢條斯理麵帶可惜的模樣很是有幾分演技,也是吖,那是他的老本行,又在宮裏頭磨礪了十幾年,自是爐火純青。


    夏蘇蘇沒他那份貓捉老鼠的閑情,她隻是淡淡的偎在樓輕鴻的懷裏,微笑,做他乖覺的妻。


    “嗬嗬,”薩多有一分尷尬,摸摸鼻子,他未曾想樓輕鴻會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叫破他的真實身份——即使他們身後那條龐大的尾巴當中有相當一部分當朝官員都是知道他的,但以他平日的低調程度,被認出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王爺客氣了,小妹求到我頭上了,我自然隻好照辦。”


    樓輕鴻從未見過他……見過他的是夏蘇蘇,便猜想是夏蘇蘇說了自己的身份,暗暗覺得有些可惜,這是個何等靈慧狡黠的女子,若是能娶之為妻……


    當然,那隻是一個無聊的假設。


    “真是抱歉。”樓輕鴻淡淡一點頭,說了句抱歉,卻並無幾分抱歉之意,隱隱的看著他的目光還有些莫名的微冷——對於曾經或者是有過打蘇蘇主意的人,不管是安了什麽心,不管是男是女,他一律戒備之……


    夏蘇蘇微微欠了欠身,與樓輕鴻比肩而行。


    薩多識趣的退到一邊,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定定的站在那裏,看著樓輕鴻將她抱上馬車,將她擁在懷中讓她歇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撩開她垂落的發絲,與她細語微笑。


    有種很詭異的感覺忽然從他心底冒出來。


    這個允王爺,對任何人對任何事,眼底的光都是冷的,以至於給人一種冷漠不好接近的感覺。但是當他望向夏蘇蘇時,他卻像一股春風般讓人覺得舒適。


    車簾下落,擋住了那兩人的笑顏,薩多默默的望著,連走過他身側的官員拜見也恍若未聞,隻是那麽靜靜的立在並不徹骨的冷風裏。


    看來,今天白來了。


    米雅公主好算計,她斷言允王妃不會將那天的事情說給允王聽,因為無論是哪個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相公知道自己跟別的男人私下相處過。第一次派人遞信,邀請二人,存的也是這個心思,讓夏蘇蘇與薩多在她宮裏相見,由薩多點破,如此,製造二人之間的罅隙。


    但是,夏蘇蘇沒有來。


    她不來,便讓薩多去,專程去請,專程去迎,有沒有成功無所謂,都不重要,隻要樓輕鴻知曉某件“不可告人”的事情便可以了。


    但顯然,他那精於算計的妹妹這一次踢到了鐵板。她低估了這對夫妻之間那份信任,也低估了……樓輕鴻對夏蘇蘇的感情。


    薩多此刻恍惚的覺得,即便是夏蘇蘇被他捉奸在床了,那位樓朝的年輕王爺也隻會摟住她,低聲的問她有沒有受委屈。


    朦朧間看見從馬車的縫隙中顯露出的那雙帶笑的眸子,他曾看過她良久,自是識得這種目光。


    那麽的清澈而柔軟,幹淨的恍若沒有雜質。


    有什麽東西從心上剝落,刺入黑暗一片卻仍然柔軟的心底,淡淡的痛了起來。


    “不許看他。”隻是那一眼,便不許她再看。樓輕鴻霸道的扳回她的臉,對上她的眸子。


    那眸子裏的平靜和清澈立馬消失的幹幹淨淨的,剩下他所熟悉的依戀和溫暖。她的瞳孔裏倒映著他的模樣,那是一個吃了莫名其妙幹醋的二十歲男人,眉眼溫潤好看,帶著一份霸道。


    這個世上什麽東西他都可以不要,都可以大方,唯有她,是他唯一的私人珍藏。


    “不看不看,再不看了,我隻看你,好不好?”她笑,柔柔的,帶著一分滿足。


    “蘇蘇,我是不是很孩子氣?”埋首在她的頸項間,樓輕鴻有一點點的燥。活了兩輩子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完全不同的個性,可是對著她,就忘記了自己的兩輩子。


    “樓輕鴻。”


    “恩?”


    “我喜歡這樣的你,真的。”


    樓輕鴻抬頭,他的眸光裏蕩漾著一種瀲灩,似明珠重現。


    他要將這個女子看進心裏,然後生生世世找到她,哪怕相隔千年。


    夏蘇蘇說過,薩多像她前世唯一淡淡喜歡過的那個大學生誌願者,不,不是像,而是幾乎完全一模一樣。隻是……那兩人卻是完全不同的個性。這也很正常,就算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起來,都會養出不同的性格和人品。


    即便是夏蘇蘇和樓輕鴻這樣的穿越者,經曆了二十年不同的教養,同樣成為了和原先的他們不同的自己。


    無論是心性還是想法,甚至是言行舉止,都被改變了。


    當初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想來,卻早已是過往的雲煙。她看到薩多的一瞬間固然是驚訝的,是驚喜的,但,她卻是分明清楚自己的內心,對那個人那點飄渺的情感,早就消失於時間和空間的轉變之中。


    她看到薩多的感受,與當初看到慕容文靜的感受,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甚至,還少了些動容。


    畢竟,那是一份還未來得及萌芽,就被她扼殺的感情,與她和徐文靜的友情,差的遠了。


    “騙你說這句話,真是不容易。”樓輕鴻忽然狡猾的一笑,捧著她的臉在唇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哪裏還有半點孩子氣和任性。


    夏蘇蘇斜眼睨他,半點都不覺得生氣,伸手解開了他衣服上最上麵的扣子,又悠閑的給他扣上:“我知道啊,隻是配合你演戲嘛,怎樣,我的演技有沒有進步?”


    “讓我高興一會都不行。”樓輕鴻垮下臉,真是的,這麽打擊他,也不怕他被打擊的沒了信心。“蘇蘇,你這麽壞,將來我們的寶寶要由我來帶哦!”


    “寶寶?”夏蘇蘇呆了一下,下意識的為自己切了脈,然後頓時愣住。


    是喜脈,脈象平穩有力,顯然那個她身體中的小生命生長的很好。


    “樓輕鴻,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呂師傅學醫了?”她伸出小手捏他腰間的軟肉,一臉的凶狠,小樣居然敢瞞著她亂學東西。


    學醫術不要緊,但絕對不能跟呂師傅學啊,雖然他一堂堂的施毒高手愣是交出了一個醫術高超的自己,但萬一樓輕鴻沒有她那份智商怎麽辦?


    “我沒學醫啊!”樓輕鴻捏捏她的鼻尖,這個粗心的丫頭,看來他得時時看著她才好。


    “那你……”剛想問問他是如何比她先知道,卻一下子住了嘴,想起自己似乎已經有兩個月的月信沒來了,心不在焉的,竟然沒有留意上。


    而他……居然……居然還知道她什麽時候來月信?


    “想到了?”笨丫頭,他和她那麽好,幾乎天天在一起,對她的身體狀況,自然摸得一清二楚。以夏蘇蘇的體質,要生病時不可能的,古代生活又是穩定,早起早睡也未曾操勞,經期不調這種事情壓根就不存在,所以察覺到她兩個月都沒有來例假之後,樓輕鴻就幾乎可以確定,她有孕了。


    “恩,想到了。”鼻尖微微的泛酸,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好,怎麽可以?


    “呐,再過兩天,我們就回去吧,這個地方怎麽說都是別人的地方,天天這麽讓人供著,也挺不舒服的。”假裝沒有看見她的感動,樓輕鴻擁著她的肩膀,她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胸前,發絲有一縷淺淺的幽香縈繞。


    夏蘇蘇知道,其實樓輕鴻從來沒把樓朝當過“國家”,他們依然根深蒂固的相信所有講漢語的都是中國人,所以從未分什麽藩國大韓的,全當是少數名族。


    他隻是不想她累到,不想她應酬這些不得不應酬的官員。


    “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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