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婉孕肚愈發明顯,腿略腫脹,在家待的有點煩躁,有時候會發脾氣,客人們走了之後,雲曼跟著多尼去她自己新家。


    家裏現在隻有他們自己收拾,敬堯父母幫忙。


    “老婆,要不要請個保姆專門照顧你啊,我們不在家,你一個人實在不放心”敬堯很擔心。


    “暫時不用,白天雲曼就過來了,晚上你們不都在家麽,沒事,哎喲,老公,寶寶又踢我了”銘婉輕輕撫摸著肚子,那個寶寶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啊,她是開心呢,還是想幹嘛,真想知道。


    “是不是餓了?”敬堯的腦回路讓銘婉嗤笑。


    “還沒生出來呢,就想吃奶,喝奶粉呀?”銘婉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小憩。


    王處聯係了幾個宗教界的朋友,一起研究權杖事宜,這兩日致電敬堯把手杖取走,過一段時間還回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外借,敬堯直接就把盒子交給了王處,並告訴他過兩天就出發去蘭城考察。


    王處說等他回來再碰,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蘭城,別名金城,西漢設立縣治,取金城湯池之意,隋朝改設蘭城總管府,始稱蘭城,有黃河明珠、西部夏宮、絲路重鎮等美譽。


    敬堯此前從沒來過,聽說那裏不少美景,讓他十分向往。母親河靜靜的流淌滋潤著這座古城,訴說著遠古的故事。


    西夏王妃縱身一躍,是否跳入這不屈的河流,又去到了何處。


    在飛機上,敬堯就開始琢磨這裏當時的場景,一個城市,幾番易主,多次爭奪。


    城中百姓是何等的愁苦,那是怎樣的一種生活,1227年大汗占領這個黃河明珠後,沒多久就仙逝。


    這裏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故事,這麽多年過去,真相估計已經很難探尋,湮沒在曆史的長河裏。


    “趙總,您戴的手鏈很好看,有什麽特殊意義嗎?”多尼不想放棄跟敬堯獨處,又方便溝通的好時機,在飛機上,這封閉的小空間,適合深入交流,就像第一次敬堯遇見銘婉。


    “這個手鏈......”敬堯的思緒從1227年回到現在,那個幾年前,敬堯臉上略有些愧色,微皺眉頭“這是我前妻母親所贈,一直戴在身邊”


    似乎戳中趙敬堯的傷心處,多尼敏銳察覺到敬堯情緒低落了很多。


    “對不起,趙總,失言了”


    “沒事,過去的事情了,這個手鏈現在隻有象征意義,時刻提醒我要珍惜,要拚搏,要感恩,有什麽用,我還真不知道,就是好看吧”敬堯扭頭看著舷窗外。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上。機翼下寬闊奔湧的長江像一條飄舞的綢帶,歡送著自己,它也知道自己是要去看母親河麽,托自己帶去親切的問候。


    到蘭城已是晚上六點二十分,進酒店放好行李,正好是晚飯時間。


    “老公,到了沒有,現在哪裏呢”在去吃飯的路上,銘婉電話已經過來,敬堯很喜歡,他喜歡這種被妻子牽掛的感覺。


    “在去吃飯的路上了,老婆,孩子今天踢你了沒有,乖不乖?”


    “可不老實了,每天都要踢幾下,有時候睡覺都被她吵醒”銘婉告著狀,敬堯能想象到銘婉肯定嘟著小嘴了。


    “等我回來,幫你好好收拾他,給他講講故事,摸摸他,唱歌聽聽音樂,他就不調皮了”


    “好的,快點回來,老公”


    “嗯,乖乖等我”


    敬堯和多尼沒多久就開始享受蘭城美食:手抓羊肉,漿水麵,釀皮子和烤羊肉串,喝著啤酒,好不快活。


    這邊王處的電話到了銘婉耳邊。


    “銘婉,有空見一麵嗎,就在樓道口,你出門就可以看到我”王處知道銘婉行走不便,又擔心有他人在場,還是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比較好。


    “王哥稍等,我馬上出來”


    銘婉挺著大肚子,走道樓梯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等候,自己b組的人應該也在附近才對,怎麽不見人影。


    見到銘婉似乎在尋找什麽,王處笑著說“銘婉,是負責護衛你安全的人員吧?他們沒事,我們的人跟他們在一起,都是自己人”


    “王哥,您什麽時候發現他們的,他們一般是不會隨便出現的”銘婉理了理長發。


    “此事有點不同尋常,廳裏開始重視起來,來,我們這邊說”


    原來王處請專家鑒定,發現跟第一次相比,這個手杖不管是從工藝還是重量,外觀,都有了根本性的變化,經過年份鑒定,此次拿到的手杖是近期趕製的贗品,跟第一次所見千年文物完全不同。


    銘婉得知情況,相當的驚訝,此物一直在家保管,家裏也一直有人,為何被人調包,何時被人換走的,何人所為?


    他們兩人的問題是一樣的,王處仔細詢問了家裏進出的人物名單,最後銘婉看著王處,有點不敢相信“隻有雲曼和多尼這兩個人有機會”


    王處點點頭,初步鎖定了調查對象“敬堯知道此事嗎?”


    “還不知道,他跟多尼去了蘭城考察”


    “暫時先不要告訴他,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雲曼和多尼以後來這裏,你就跟正常一樣應對即可,不用驚慌,我們的人等會進屋子上一些道具,你沒意見吧”


    “王處,您安排就好,我們肯定配合”


    “謝謝你配合我們工作”王處朝樓梯口揮了揮手,一會就有一個男生,穿著電信製服,跟著銘婉進了房門,父母都出去搞鍛煉,家裏就銘婉一個人。


    王處在門外守候的時候,手機收到部裏機密信息。


    “沉寂多年間諜網絡的關鍵人物一直沒有找到,這個敏感時點,這個多尼剛好出現在西部極為重要的試驗節點,難道是巧合?”


    半小時後,男生出來自行下樓,銘婉出來看看王處還有什麽交代的。


    “保護你安全的人,都可靠嗎”王處直接問。


    “他們是爸爸媽媽總部培養多年的忠誠衛士,十分可靠,都是退伍軍人”銘婉想起a組為了保護自己和敬堯,犧牲了兩個人。


    沒想到這和平年代,這看著笙歌燕舞的社會還有著看不見的硝煙和犧牲。


    “上次犧牲的兩個人也是保護你的吧”


    “是的,王哥”


    “他們身手不錯,可見敵人之凶狠,等會你召集一下他們,我們要認識一下,組成臨時小組,統一行動,此次的敵人可能非同尋常,不要再有不必要的犧牲”


    “好的,您稍等”


    銘婉用手機發出了指令,幾分鍾後,三人已經來到門口靜立在側。


    “這是公安廳的王處,你們跟王處一起行動,聽他指揮”銘婉吩咐道。


    “是,小姐”


    “在黑暗中守衛光明,是我們的工作常態,走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王哥慢走”


    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沉神感應著敬堯,知道了他在吃夜宵,一些當地的小吃美食,然後想去黃河大橋看看,還沒感應完,爸爸媽媽鍛煉回來了。


    “婉兒,一下子雲曼和敬堯都不在家陪你,不習慣吧?”媽媽關心的問道。


    “媽媽,沒事,我能照顧好自己和寶寶,您和爸爸去洗澡吧,衣服等我洗完一起丟洗衣機”


    “行,你安排哈”


    現在家裏的這個手杖摸起來,握在手裏,已經沒有當時那種血脈波動,就跟拿著一根擀麵杖差不多,除了擺拍發個朋友圈外,毫無用處。


    蘭城。


    走在黃河第一橋中山橋上麵,霓虹閃爍,白天黃色巨龍橋下穿越,氣勢萬千,到了晚上,紫色燈光下,河麵像是一大片上好的綢緞,好像有什麽人兒要從河裏經過似的,緩緩流淌。


    如果是西夏王妃身著盛裝,從綢緞上麵走過,那該是多美的畫卷。


    當時她從哪裏跳下去的呢,下麵深不深,會不會遊泳,冷不冷,又去了哪裏。


    有傳聞說其軀體逆流而上,在上遊被發現,也有說法發現的隻是她的鞋襪,她本人不知所蹤。


    敬堯扶著橋欄,吹著江風,城市的喧鬧已被輕輕吹走,自己還是要帶著婉兒來這裏才行,隻有她能感應到那些神秘的東西,自己一個人瞎轉悠,沒什麽收獲。


    自己夢裏那個河水滔天的場景,到底是哪裏,那河水呈黃色,感覺含沙量很大,咆哮奔騰,跟黃河很像。


    但是九曲黃河,全長五千多公裏,跟萬裏長城一樣吧,那麽長,得去哪裏找夢裏的地點。


    敬堯慢慢從橋上走到了對岸,兩岸風景都不錯,現在是枯水期,它還算溫順,要是汛期再來看,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多尼對這些夜景沒啥興趣,感覺都差不多,搞幾個燈管,景觀設計一下,再搞幾個步行街,完事。


    他喜歡的是低價或者不擇手段搞到好東西,然後帶出去賺錢,或者找到千年之前的大汗陵墓,那tm才有意思。


    他看到敬堯還挺投入,在品味,也就不好打擾打斷,跟在敬堯後麵慢慢前行,偶爾跟雲曼發幾條微信。


    回到酒店,多尼讓敬堯先去洗澡,自己後洗,敬堯摘下手鏈去了浴室,多尼趕緊一手拿起手機,一手拿著手鏈仔細拍起來。


    銘婉躺下後,拿著手機給敬堯發了微信沒回,開始感應他在幹嘛,這時候一個陌生的感應信息傳了過來。


    “這是什麽年代的手鏈,為什麽你們能找到手杖和手鏈,得想個辦法把這個也弄走,要不是成吉思汗的陵墓線索,老子才不會回來。


    他們給我再多錢,老子也不稀罕,這次就算幫他們一次好了,讓他們欠我一個人情。。。”


    這是什麽人的信息,為什麽不是敬堯的,他在幹嘛呢,難道手鏈不在他身上?銘婉一下子睡意全無,她知道多尼跟在他身邊,這個時候得沉得住氣。


    剛才的訊息,銘婉回憶了一下,迅速在紙上全部記下來。


    “多尼,該你洗澡了,怎麽還不想睡,想出去玩嗎”敬堯洗完出來,搓著頭發。


    “堯哥,我還是洗洗睡吧,明天還有事呢”多尼拿起衣服走進浴室。


    敬堯戴好手鏈,拿起手機,發現妻子的微信未讀未回,連忙解鎖翻看。


    銘婉發來的信息是讓敬堯出去走廊找個沒人的地方,通電話,有要事相商。


    這都幾點了,婉兒還沒睡,還說有緊急事情,敬堯穿好衣服出門來到走道盡頭無人處,撥通妻子電話。


    “喂,老公,說話方便嗎?”銘婉小聲問道。


    “婉兒,這麽晚了還不睡,有什麽緊急情況嗎?”敬堯呼喊妻子乳名,這個是隻有他們少數幾人知曉的,一般是敬堯親昵的時候叫銘婉用的。


    銘婉聽到敬堯這樣說話,應該是本人安全的情況下,在和她交流,暫時沒有異常。


    “老公,你剛才幹嘛去了,半小時之前”


    “剛才我洗澡去了,怎麽了”


    “房間裏還有誰在?”妻子問。


    “除了多尼,沒有其他人了,老婆”敬堯在想難道銘婉懷疑他到外麵找其他女人不成?


    “你的手鏈呢,洗澡的時候隨身戴著還是丟在房間,別人可以拿到?”


    敬堯轉身看了一圈四周,確認安全之後告訴銘婉確實沒有戴手鏈,而是丟在床上。


    “老公,你洗澡的時候有人動過你手鏈,而且他想的什麽,我能感應到”銘婉顧不上那麽多了,為了老公的安全,她隻能實情相告。


    敬堯聽到有人動過手鏈,想起飛機上多尼曾打聽過這個手鏈的來曆,他在房間拿著把玩,沒多大問題啊,怎麽老婆如此緊張?不對啊,剛才婉兒說什麽來著,她能感應到多尼的想法?


    在石化兩分鍾後,妻子電話那頭“喂喂喂,老公你在聽嗎”急切追問。


    “親愛的,我在聽,你說的信息量太大,我還沒消化完呢,婉兒,這是怎麽回事啊,是真的嗎,你能感應到多尼的想法?”


    “這個詳細的等你回來再告訴你,老公,你現在要做的是,確保手鏈時刻戴在身上,這樣我能時刻感應到你是否安全,你明天就回來吧,我舍不得你離開,好擔心你,嗚嗚”


    這個時候夜深人靜的,妻子的哭聲讓敬堯手足無措,知道妻子肯定是為了自己好,敬堯反複安慰哄勸,答應以後幹什麽都戴著手鏈,不會讓它離開自己視線。


    “跟多尼分開房間睡,他有點問題,你得時刻注意安全,老公”銘婉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幹嘛,但是感應到的信息讓她很不安,特別是王處告訴她隻有多尼和雲曼有機會調包手杖。


    那麽這兩件事,整合一起,這個人隻有多尼無疑。


    丈夫跟這個危險人物在一起,尚未發覺。


    如果現在就告訴他實情,會不會表情管理不到位,情緒表現失常,而引起對方懷疑,引來殺身之禍呢,銘婉很是擔心,但也隻能告訴這麽多信息給敬堯。


    明明知道多尼是雲曼的男人,妻子還要反複交待自己注意安全,敬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既然妻子能夠感應到千年之前的神秘物品,搞不好還真能憑借血脈感應到一些他們不能感應的東西,還是慎重一點為好。


    敬堯好久沒有抽煙,現在出來這麽久,得拿個什麽東西回房間,買包煙比較合適,敬堯下樓買了煙和火機,回到了房間。


    “堯哥,你再不回來我都要給你打電話了”看到敬堯進來,多尼放心下來。


    “下去買煙去了,來根華子?”敬堯拿出兩根煙,遞了過去。


    “堯哥也抽煙啊,看不出來啊”


    兩個男人,抽上煙,話題自然就輕鬆下來,敬堯則剛好借著抽煙,將內心的驚濤駭浪慢慢壓製下去,回複了往日的平靜。


    躺下後,敬堯尋思,這個手鏈戴了多少年了,以前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用處,怎麽現在會被人盯上,多尼不至於搶一個手鏈就謀財害命吧。


    敬堯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手鏈有什麽用,他們這些人瞎湊什麽熱鬧,睡覺得了,明天還要去招商局談合作,不管那麽多。


    多尼看著敬堯很快睡著,跟沒事人似的,想到自己明天還另有任務,也很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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