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喃喃,蘇妍其實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名字一樣的事物太多,這個世界,不也管玉叫做玉嗎?


    兩人就吳老先生的話題,聊了很長時間。最後,蘇妍才勉強同意去涼州走一趟。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今天蘇妍爬了尚佛寺,打了黑大漢,還和江莫寒聊到現在,饒是蘇妍的身體素質再好,現在也是睜不開了眼。


    “三天之後,我還有些事交代下去。”反觀江莫寒倒是精神奕奕的樣子,好似現在出發才是他的心思。


    “那好吧,我睡覺了,你也趕快滾吧。”蘇妍沒有力氣的擺了擺手,順便將窗戶也關了起來。


    隨隨便便讓一個王爺‘滾’的,這個世界上,怕也隻有她蘇妍一人了。


    “嗬!”喉嚨裏低沉一聲,江莫寒彎起嘴角,像是沒聽見一般,也不和她計較。


    而就在這個時候,牆邊,黑暗中,一個人影,將手上的折扇,一折一折輕輕關上,隨即身影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江莫寒又是在窗前站了一會兒,這才腳尖點地,翻牆去了。


    屋內,暗暗的油燈搖曳,綠裳趴在燈下,早已口水流了一桌。


    蘇妍笑著搖了搖頭,取過一張薄單,輕輕走過去,給她披上。


    “小姐。”


    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懶懶睜開,一臉懵懂的綠裳看了看蘇妍,“淩王終於走啦?”


    “走了,你回床上接著睡吧。”蘇妍輕聲輕語,像是不想吵醒她的美夢。


    “哦。”綠裳一張小臉點了點,轉身,拖遝著腳步。


    沒走兩步,綠裳突然一頓,搓了搓眼睛,轉過身,在懷裏掏出來一件東西,遞到蘇妍麵前。


    “小姐,我白天忘了,現在給你。”


    “嗯?”蘇妍心中疑惑,待看清楚之後,睡眼惺忪的紫眸,隨即睜圓。


    “這是哪裏來的?”


    綠裳手是一塊玉牌,蘇妍初步判斷是個吊墜之類的物件,頂端的繩索已經不見,隻留著一個小孔。


    玉是絕佳的白玉,但真正讓蘇妍驚異的卻是刻在上麵的一個‘妍’字!


    “我尚佛寺後山撿的。”綠裳微咪著眼睛,好像下一秒便要睡了過去。


    “玉牌小姐都是貼身帶著的,可能是打鬥太激烈了,繩索脫了節,才掉在了路上。”


    “我的?”蘇妍一臉疑惑,又是看了看上麵的字,似乎有些明白,“應該是那個蘇妍的。”


    “還好給我撿到了,要不然小姐又該心急了。”


    綠裳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神態早已迷離。蘇妍示意她去睡覺,心中漸起的波瀾中,也不由有些僥幸。


    “沒想到,還有這東西能證明蘇妍的身份,還好不是被別人發現的。”


    綠裳沒有在意,但拿過玉牌的蘇妍,卻是看得清晰,玉牌上沉澱的汙漬斑駁,顯然在那裏有些時候了。


    睜著一雙紫眸,蘇妍躺在床上,怎麽也沒辦法睡著,“綠裳說,兩年前也是今天,尚佛寺禮佛,蘇妍失蹤。”


    “玉牌在後山找到,她應該是去過後山。”


    腦海中慢慢梳理,蘇妍漸漸感覺到她的失蹤,也許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她一個嬌弱的小姐,那麽偏僻的後山,還避開了所有的人,有什麽重要的事而非去不可呢?”


    想起荊棘叢生的後山,平心而論,饒是蘇妍,也不想再去第二次。


    “還是有人故意讓她這麽做的?那這人又會是誰?”


    “婚約,禮佛,尚佛寺後山,失蹤。”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妍口中喃喃著,意識漸漸模糊。再醒來,天色已然大亮。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臉上,讓蘇妍懶懶的舒展一下身體。


    一雙紫眸瞟過手中的玉牌,目光中一絲堅定,是那麽的明顯。


    【京城·禹王府】


    晨光欣欣然睜開了眼一般,驅趕黑夜的寧靜。


    江莫循眉眼盡開,站在屋簷下,對著懸掛的鳥籠,逗弄著。


    時不時吹吹口哨,惹得一隻金絲鳥,歡快的叫著、跳著。


    “樂安,你的身體好點了嗎?”也不回頭,江莫循似是隨意問出一句。


    “回殿下,屬下好多了。”


    聽見江莫循詢問,樂安隨即將一臉的無聊收了起來,躬身抱了抱拳。


    “嗯?”聽得他一口的官話,江莫循微微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迂腐了?”


    “嗬嗬。”樂安撓了撓頭,原本有些慘白的臉,瞬間湧上一抹紅色,“爺讓我怎麽說,我就怎麽說。”


    “這還差不多。”收起折扇,江莫循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下次再犯,讓你去守茅房。”


    樂安臉上有些惡寒,縮著頭吐了吐舌頭,話鋒一轉,問道,“爺,禮部侍郎求見多次了,您真不見?”


    “見他幹嘛?沒事這個王爺不能幹,殿下應該怎麽樣的,煩都給他煩死了。”


    “您也就脾氣上像個殿下。”樂安雖然心裏這樣說,但也不敢再去糾纏禮部侍郎的事,看江莫循今天心情不錯,小心試探一句。


    “那您也不上朝?”


    “聽一群老頭,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論不休,不去。”


    江莫循搖了搖折扇,一手給金絲鳥喂食,好像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一樣。


    “昨天宮裏傳來消息,皇上對您的做法已經有點……”


    “父皇看我不高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現在對我失望,總比以後絕望來的強。”江莫循勾起嘴角邪邪一笑,目光飄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江莫循不作為的態度,宣帝自持立嫡立長,也甚是為難,這才導致太子之位一直空懸未定,瑞王、淩王各掌權勢,暗地爭端。


    “那爺為什麽還要爭那三國聚會的操辦權?您是躲在府裏閉門不見,那些個老大人,可都要將禹王府的大門給砸破了。”


    樂安越聽他說越是糊塗,一句脫口,又有些心懼,轉而看江莫循並沒責怪,這才安下心來。


    “砸破了換一個就是,若是見了他們,我後半輩子,也別想清閑了。”


    咂了咂嘴,江莫循像是看到了以後的生活,一臉的悲哀,轉而說道,“瑞王治安,淩王協辦,省的他倆明爭暗鬥,血濺四方。”


    “哎,對了,三國聚會!”江莫循手上折扇一頓,眼珠在眼眶中一轉,隨即一臉欣喜吩咐一聲。


    “來人,更衣,本王要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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