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全校師生聚在學校正門的廣場前,聽利奧波德校長又臭又長的訓話。大致內容是自吹自擂,誇耀學校的悠久曆史、國王的支持,吹一下強悍的師資力量,以及從這裏畢業的風雲人物。


    下午的太陽毒辣辣的,沒有幾個學生愛聽校長訓話,這些全都是常識,整個王國無人不知。


    校內的這個廣場並不大,但是整個學校的師生加起來也才800人左右,沒能把它填滿。整個王國的人口不過千萬,有天賦的年輕人不過萬人,這其中能得到就學機會,來到魔法學院的更是隻有寥寥數百人,是精英中的精英。


    希爾對這些不感興趣,已是是昏昏欲睡,好在她身邊的幾個舍友剛好為她擋住了陽光。茱莉亞最終還是被編入了學徒班,成了希爾的同學。實際上學校原本就是如此安排的,茱莉亞?巴澤爾是魔法世家不錯,隻可惜巴澤爾這個姓是賜姓,她們家族並不占有土地。低級貴族的賜姓和用錢買到的爵位被嘲諷、被排擠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茱莉亞有自己的宿舍,但是她上午把同班同學得罪完了。希爾為此向校長打了申請,請求讓茱莉亞與她同住、同床,理由是:主與仆怎麽能分開呢?


    這種荒唐的請求竟然被批準了,而且是破天荒般的高效率。


    好不容易熬到了訓話結束,這邊瑪希老師又帶著50人的班級開始參觀校園。


    瑪希是語義派魔法師,她將會教授學生詠唱的技巧。詠唱是所有魔法師學習的第一步,這種使用魔法的方式快速,消耗低,語義派也是人數最多的派別。


    實際上,窮人出身的魔法師隻有兩個方向可選——語義派,研究高速詠唱;自然派,尋求強化肉體。第三個方向,煉金式魔法,那不是窮人可以踏入的領域。雖然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然而有些人的魔法之路卻比別人更寬闊。這也正是茱莉亞壕為這些鄉下來的窮小子上的第一堂課。


    “這裏是特羅姆瑟國立魔導學會。同學們,我們所學習的魔導學知識全部都是從這裏誕生的。我們聽過的見過的大魔法師中,有相當一部分曾在這裏工作過。即便能進入其中當個助手,這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了。”


    瑪希老師對魔道學會憧憬無限,大肆誇讚。末了,她對學生們說出了最重要的信息:“如果你們畢業能得到一份學會的工作,那麽學會將為你贖身。你們將從學徒製中解脫,成為自由身。”


    “哇——!”學生沸騰了。沒有哪個被學徒製束縛的學生會不喜歡這個詞——自由。


    除了希爾這一撥人。


    茱莉亞壕自不必說,希爾的推薦隻是一個幌子,她甚至百般希望黑魔女能收他為徒。蕾娜是商人的孩子,大概也不缺錢,她畢業將繼承家裏的事業,無所謂束縛。


    而貝蒂和葛羅瑞亞的冷漠就令人玩味了。莫非她們喜歡將來從事的工作?希爾想問問萬事通蕾娜,沒想到連她也聳聳肩表示無奈。即便是情報商人,也隻會收集重要的消息,無名氏的學徒什麽的大概不會有人感興趣。


    葛羅瑞亞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對自己不願聊太多。


    當大家問道貝蒂的時候,她隻是神秘一笑:“我的老板啊,估計活不長。也許等不到我畢業他就會暴斃的,而我將成為自由魔法師。”


    蕾娜好奇問道:“為什麽?他有重病嗎?”


    貝蒂十分得意地答到:“他是個研究禁忌魔法的人。已經深陷其中,不出3年一定會自滅身亡。當然我是不可能繼承他的成果的。”


    禁忌魔法……希爾聽過這個詞。奧菲莉亞離開後留下的忠告,其中一條就是“不要輕易嚐試禁忌魔法。”然而她根本沒聽過和見過描述它的書和文獻,這讓反倒更令她對此好奇。


    蕾娜和茱莉亞似乎清楚禁忌魔法,她們倆一致表示貝蒂運氣好,攤上個短命老板。


    希爾拉過茱莉亞,問她禁忌魔法是怎麽回事。


    “希爾菲莉亞……主人。禁忌魔法是一種無法詠唱的魔法,沒人知道這種魔法的效力,因為試圖詠唱的人……全都會死。所以是禁忌。”


    “我勒個去……還有這種恐怖的東西存在?具體是怎麽死的?”


    “詠唱的人,都會當場暴斃。被神罰之雷所裁決,被燒成灰,總之是必死。”


    “說的這麽玄……你見過?”


    “沒有……我也是聽家族的人講的。平常人接觸不到這些魔法,接觸到的也不會活太久……”


    詠唱的人必死,那禁忌魔法豈不是成了自殺魔法?研究它有什麽意義所在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世界上沒有自殺學,研究危險的東西一定是因為它能帶來潛在的收益或知識。uu看書ww.uukanhu.co 人們研究炸藥,可以用於軍事、礦業;研究劇毒是為了得到它的有益衍生品,就是純粹的惡,也能指引人們如何避免走向悲劇。那這些魔法師趕著找死是為了什麽?


    希爾好奇心被勾出來,就必須問個明白,否則會睡不著覺。


    也許貝蒂會清楚一些。希爾拉著她求個解釋,希望她能講講她的老板。


    “切,那些人還不是為了研究天使。”貝蒂表現十分不屑。


    “天使?”


    提起天使,希爾首先想到的是宗教文獻中出現的那種帶翅膀的生物,頭上長光環的光屁股小孩什麽的。


    然而接下來貝蒂與茱莉亞否定了她的想法。在這個世界,天使又被稱作神使,被視為神的分身,是殺戮與裁決的象征,絕不是什麽溫情的生物。


    既然是神的分身,當然外表看上去跟人類女孩無異。


    隻不過這些人類外表的女孩除了外表,其他方麵都很難稱得上是人。她們比神出現得晚得多,最早出現在一百年前,與禁忌魔法同時出現在這個世界。隻要有人詠唱禁忌魔法,天使就會立即出現打斷詠唱,殺死魔法陣中所有人。


    另外,希爾還得知了天使這個詞脫離宗教概念的原因。100年前這些強大的存在出現在世界上時,教會興奮不已,稱她們為天使,是神派出懲罰不敬者的。然而現實狠狠打了教會的臉,比起不敬神者,這些妹子更加在乎禁忌魔法。而且她們隻殺人,不與人類做任何交流。教會被抽的臉都沒地方擺,漸漸地不再談論她們,但天使這個詞卻遺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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